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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醒。
不是约好了要共渡人生?不是说过要永远?一辈子?都忘了?
怎么能不让你的最后一次呼吸是消失在我的怀抱里?
怎么能不让你的最后一次心跳是停止在我的耳边?
这样轻易地就失散了彼此,孙克,你后不后悔?难不难过?
从深圳赶回来的戚丽颖抱住床上昏昏沉沉的殷爱放声大哭,她不敢相信,时隔二十年,相同的悲惨命运又降临到女儿身上。她知道这种滋味有多难熬多痛楚,只是当年她还有个女儿支撑着自己要坚强,可现在的殷爱象是被悲伤彻底打垮了。殷爱在床上一躺就是大半个月,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哭,哭到最后流不出眼泪。在这种巨大的精神创伤刺激下,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人急速消瘦。
围在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急得团团转,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该哭也哭了,该喊也喊了,该求也求了,殷爱就是自顾自沉溺在她的梦境里,一遍又一遍抓住记忆中那个还在微笑的孙克,想要把他留在身边。
戚丽颖要急疯了,张海洋也要急疯了,张国勇还算镇定,从部队医院请来医生,每天用吊针给殷爱输营养液,不让她的身体变垮。
就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殷爱又突然从梦里苏醒了,唤醒她的人,还是孙克。
宁城的夏天多雷雨,早晨还是晴空万里,只不过刮了一阵风,天空就乌沉沉地阴暗了起来,先是闪电划破天幕,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大雨劈头盖脸地从天空里倾倒下来,冲刷着一切新痕旧迹。
张海洋和妈妈楼上楼下关窗户,忙完之后担心殷爱被雷声惊住,赶紧地又走进房间去陪她,可是原本应该扎在她手背上的吊针不知被什么人拔了,躺在床上的殷爱也不见踪影。家里找一圈,没有找到人,这一下子把戚丽颖和张海洋母子俩吓坏了,三个人打着伞分头跑出去,把大院找了个遍,孙克家,殷爱家,操场,每个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有发现殷爱。
不详的预感顿时笼罩在每个人心头,戚丽颖腿一软,瘫倒在风雨里,抓住张海洋的手哭泣哀求:“海洋,去找小爱,一定要找到,去找……快去找……”
接到电话的张国勇赶回家,特别还从警卫营里抽了十几名战士帮忙寻找,只是一转眼的功夫,殷爱她会跑到哪里去?
忙忙乱乱三个小时,在一名战士的提醒下,张海洋冲到大院门口,找来两个小时前站岗的前一班警卫战士,终于问到了,大雨刚下不久,是有个瘦襟襟的年轻女孩子从门口走出去。她穿着件白色的棉布裙子,长头发一直披到腰间,她走得很快很急,在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往西去了。
张海洋全身都被雨打湿,他凝眸往西边看过去,一片雨雾里,什么也看不见。
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雨一直汹涌地下着,一丁点喘息停歇也没有。张海洋是在傍晚六点多钟的时候远远看见殷爱的,他用从来没有过的疯狂速度地向她奔跑,跑得喘不过胸口疼痛。这是个位于宁城西郊的公墓,每年除了清明节,这里都冷清肃穆得吓人。谁也不知道殷爱是怎么知道孙克埋在这里,又是怎么在为数众多的墓穴里找到属于孙克的那一个。这么大的雨里,一整片灰白色的墓穴整齐排列着,只有她一个人,举着把伞,站在一座孤零零的墓边。
因为有雨水掩饰,张海洋放任自己痛哭失声。殷爱旁若无人地站着,手里那把伞一点也没有遮在自己头顶上。她费劲地伸直手臂,用伞挡在孙克的墓穴上方,就在她脚边,一座汉白玉墓碑上,雨水滑过照片上孙克微笑的脸。
“小爱……”
张海洋用手背狠狠擦了擦眼睛,走过去用自己的伞挡住殷爱,无比心疼地看着她湿透的头发和裙子底下那具瘦削可怜的身体。
殷爱这才恍然发现身边站了个人,她嗫嚅着,有点绝望,又有点羞涩,有点不知所措,很多天没说话,她的嗓子完全哑了。
“下雨了……他在这儿……淋着……”
张海洋一把抱住殷爱,埋下头去把低沉的哭声按捺在她颈间,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她:“小爱……小爱……”
就是这样,孙克死了。直到六年后的现在,每逢下雨下雪,一想到他还是孤孤单单地躺在冰冷地底,再大的风雨也没有人会去帮他撑一把伞,殷爱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酸痛。
可是她已经不会再去做那样傻事了,她只不过是偶尔还会想起孙克,想起的时候就去看《情定日落桥》。她知道孙克死了,不管她怎么等,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殷爱咬着嘴唇,沉默倔强地哀伤着。岳玥再也绷不住脸上的笑容,她光着脚跑过来搂住殷爱,吸着鼻子低声说道:“你个傻瓜,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你陪葬给孙克的已经够多了,对自己好一点,也对张海洋好一点,不要让他再等了。你应该比我更知道,等待的滋味不好受……”
殷爱眼眶里发热,她闭起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岳玥轻轻摇晃殷爱的身体:“你该不会是因为我的原因吧。殷爱,你弄弄清楚好不好,我现在可是国际知名女高音歌唱家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张海洋他配不上我,我以前会喜欢他是因为眼界太窄,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优秀的男人在追求我吗?没被张海洋拴死是我的幸运!你别傻了,赶紧跟他好吧,不然他多可怜,先是被我抛弃,再是被你拒绝。”
殷爱被她说的也破泣而笑,推开她,抽张纸巾擦眼睛:“什么国际知名歌唱家,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不说贴金我都忘了!”岳玥蹦起来,打开她背来的包,从里头拿了一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出来,约摸有两只拳头并握在一起那么大,撕开包装纸,里头包着的几个小盒子让殷爱皱起了眉头。她拿起一盒仔细看看,虽然不认识上头的外文,但很明显这里头装的是避孕用的tt,岳玥大老远从国外怎么给她捎这个回来。
“最新款黄金圣斗士tt。”岳玥嘻笑着解释,见殷爱不明白,于是拖长了声音怪腔怪调地说道,“笨啊,真笨!黄金圣斗士唉,还不明白?这些tt都是金色的喔!武装以后会象圣斗士一样战斗力强大喔!”
“噫……”殷爱做了个很恶的表情,“我哪用得着这玩艺。”
“你用不着,张海洋总用得着吧。不过我买的是大号,不知道有没有高估他,等你们用过以后别忘了一定要向我汇报下效果。”
殷爱咬着牙拍她一巴掌:“还女高音歌唱家嘞,你女牛忙还差不多!”
岳玥歪着头,哼起一段柔缓的歌剧,一边唱一边围着殷爱扭捏作态地转圈,唱到最后斜飞一个媚眼,用手指勾住殷爱的下巴:“爱妃,今天晚上,朕就召你侍寝吧!速速沐浴净身去,朕在床上等你。”
晚上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热络地聊到很晚,殷爱向岳玥提出了帮忙代言的请求,岳玥二话不说就利索地答应了。两个人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关关一个电话打过来,跟广告公司已经全部联系好,导演和剧组那帮弟兄特别仗义,连夜从上海赶到宁城来,五点钟天刚亮就把人马拉到东郊,在上次拍摄的地点重新勘景,十点钟就可以正式开拍。殷爱领着岳玥吃完早饭以后直奔东郊,在路上给留守公司的同事打电话,准备丰盛的早餐,最短时间内送到拍摄现场。
广告导演一见岳玥立刻惊为天人,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恭维,大大地把岳玥夸了一番,趁着女主角去化妆的功夫,导演和广告公司的领队一起凑到殷爱身边,打听这位女歌唱家的情况,询问一下以后是不是有和她继续合作的可能。
殷爱笑着摇摇头:“我不太清楚,不远我知道她一向都不接广告和商演的。”
“那么岳玥小姐在国内的经纪公司是哪一间?我们一帮朋友都仰慕她很久了,可始终找不到她的芳踪,哈哈哈。”
殷爱抓抓头:“经纪啊,她没有签经纪人吧,现在她在国内外演出的事情好象都是她的老师在操作,她老师管得很严,不让接触跟唱歌无关的事务,不准她分心。”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会错很多提高知名度的机会。”
“这个人各有志吧,我劝不了她。”
殷爱简单几句话打发了广告公司的人,正好早餐到了,她和同事们张罗着给剧组的每个人分发早餐和饮料,转了一圈走到不远处临时搭建起的帐篷里。因为是突然临时开拍,代言人的皮肤没有经过细致的前期护理,所以化妆师之前做好了万全准备,可她一看见素面的岳玥,立马放心地叹了口气。
殷爱一钻进帐篷,就看见了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正在整理头发的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