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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瑶光轻轻挣开左元敏的手,与那人说道:〃请问这位大夫高姓?〃那人道:〃在下姓沈,草字敬之,淄川人士,今年二十有三,尚未娶亲。〃张瑶光道:〃淄川?那可真是千里迢迢啊。〃那叫沈敬之的说道:〃拜师学艺,何言辛劳?敢问姑娘贵姓?〃张瑶光不回答,只道:〃嗯,沈大夫,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救人?〃
沈敬之道:〃姑娘,在下说过了,这要二爷才作得了主。〃张瑶光逐渐失去耐心,将脸一扳,道:〃那快叫你二爷出来!〃
那布帘后忽然响起如破锣般尖锐又响亮的声音,说道:〃两位有求于人,还这般嚣张,吕某在此行医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话才说完,门帘飘动,人影已到诊察桌边。沈敬之向那人躬身作礼,退到他的身后去。
张瑶光定睛一瞧,见是一位身着青衫长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脸色颇为黝黑,看上去一副精壮强悍的样子。便道:〃请问这位爷台就是二爷吗?〃那自称姓吕的中年男子道:〃叫吕泰,二爷是这里面的人叫的,姑娘不嫌弃的话,也可以这般称呼。这位小兄弟,请回来坐。〃
吕泰当先坐下,做势要左元敏回来坐好,他要替他再把一次脉。左元敏见势如此,不得不从,便由张瑶光搀回。
那吕泰一搭他的脉搏,立刻皱眉,半晌,瞄着他说道:〃你为烈火神拳拳力所伤,居然可以撑到这个时候,能耐非比寻常,想来也该是名家弟子。不知尊师上下如何称呼?〃
左元敏让这个问题困扰多次,但他还是只有一个标准答案,道:〃没有师父。〃吕泰将脸一沉,淡淡说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封俊杰是什么人,他既然要让你死,又怎么敢让你生。你不交代清楚来历,就没有理由救你了。〃
虽然这个叫吕泰的,年纪比沈敬之大,能够只靠把脉,便可得知左元敏为烈火神拳所伤,医术可见亦较沈敬之为精,但是两副嘴脸,却像是同一个模子打出来的。让张瑶光原本在心中打的如意算盘,碰到了实际状况,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情急之下,便嚷道:〃要见淳于神医!〃
吕泰倏地伸手抓住左元敏的手腕,说道:〃姑娘,你的来历不明,又为名门耆宿所伤,也许该将你软禁起来,好让你知道,这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指定见谁就见谁,可以任意撒野的地方。〃
张瑶光大怒,她早已擎剑在手,这时右肩一动,便要将剑尖递出。吕泰手上用劲,将左元敏整个人拉上了桌面,挡在自己身前,张瑶光若是继续将剑身刺出,那左元敏不免剑刃透身,马上就多了一个透明的窟窿。再说那吕泰右手拉起左元敏,左手也没闲着,五指活动,同时扣住了他的喉咙。
张瑶光多了一层顾忌,这一剑非旦不便刺出,反而不由自主地往后推开两步。接着只听得屋前屋后,脚步声响,却是涌来了一批人,将张左两人,团团围住。
那左元敏碍于伤势,明知吕泰要来擒他,却也无法抵抗。待见因为自己之故,连累了张瑶光也陷入险地,一时情绪激动,开始挣扎起来。那吕泰牢牢嵌住他的手腕,但觉他手腕微颤,知道他的心意,哈哈笑道:〃小兄弟,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经脉倒错,神仙难救!〃
左元敏知道自己的伤势严重,本已有难逃一死的准备,后来想起夏侯如意曾经提过的人间阎王,既有一线生机,自又燃起强烈的求生欲望。可是眼见这一群小鬼难缠,就算幕后的阎王好见,那也无用。不由得心底一股无名的怒火升起,用另外一手也去抓吕泰的手腕,说道:〃若乖乖待着,你就有办法救吗?那你倒是说说看,身上除了烈火拳的拳伤,还有什么内伤?〃
烈火神拳威力无俦,偏向刚猛一路,所以左元敏脉象虽然奇特,吕泰依自己多年的经验,自然能有所判别,至于其他,则是完全不能确定,如今让左元敏这么一提,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
左元敏见他脸色尴尬,便知道自己的猜测不错,怒意更炽,心道:〃既然你没那个能耐,又有什么资格消遣?〃忽然爆喝一声,一头便往吕泰脸上撞去。
左元敏这一下又快又急,两人距离又近,吕泰惊觉,反射性地便松开抓住他的手,伸掌格挡。左元敏一获自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套〃秋风飞叶手〃立刻使开。那秋风飞叶手用在近身搏斗,威力更大,吕泰见招式精妙,不敢迳接,身子从座位上飞跃而起,连退三步,心中惊疑不定。
但就只这么一下,左元敏伤势更重,百忙中用尽所有余力,大叫道:〃瑶光姊,快走!〃可是张瑶光就是因为顾忌他的伤势,而不敢轻举妄动,如何肯因他奋不顾身的大叫,就撇下他不管?
而左元敏根本也没想到那边去,眼前一黑,接着便从桌椅上摔了下来,耳里只听得有人喊叫,四周乱成一团,接着四肢手脚一紧,仿佛有人来抬他。左元敏实在很想看看究竟是谁来抓自己,但别说他现在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就是意识也逐渐模糊,不久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当中,左元敏忽然梦到,自己抱着张瑶光,正从山崖上往下坠落。沿着陡峭的山壁,他不断地往下奔跑,往下奔跑,仿佛永无止境,而手上的张瑶光的身子,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不断地将他往下拉。他几次想放脱张瑶光,但最后终于还是忍住了,咬紧牙关,苦苦支撑,忽然眼前一亮,横亘在面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银白亮光,接着〃唰〃地一声,自己连同张瑶光,一起掉进了这一片银白亮光当中。
左元敏还是觉得自己的身子仍不住地往下坠,只是力道逐渐缓和,到最后停了下来时,他张目望去,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手中的张瑶光不知何时已不知去向,替代而来的,是周身一阵又一阵的刺骨寒意。他忽地惊觉自己原来身在雪中,同时更觉得呼吸困难,慌乱之间,四肢划动,想要钻回雪面上。
这下的感觉,比之从山崖上坠落,又是另一番滋味,他越往上游动,就越发觉得气闷,而越觉得气闷,他就越加紧游动,尤其四周越来越冷,四肢竟忍不住僵硬起来,左元敏一颗心仿佛就要从胸口炸了出来,忽然间〃哇〃地一声,头手终于钻回雪面,他赶紧大大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一个白衣女子向他走近,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说道:〃你醒啦?〃左元敏伸手拉住她的手,说道:〃瑶光姊,拉一把……〃那女子轻轻挣脱,笑道:〃你认错人啦!〃
左元敏猛地惊醒,睁开双眼,但见自己躺在一张牙床上,床边坐着一个白衣女子,便如同梦中所见的一样。左元敏瞧着眼熟,想要起身看清楚一点,但这一动,一股寒气又从丹田直冲上脑门,一时眼冒金星,头昏脑胀。
那女子道:〃哎呀,你别乱动呀!〃将原本搭在他手腕上的手移开,起身道:〃老天保佑,你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了。现在出去替你熬一副药,你躺着休息,千万别乱动啊!〃说着,放下床帷,迳自去了。
左元敏躺在床上,心想:〃这里是哪里?那姑娘是谁?瑶光姊呢?〃迷迷糊糊间,又不住沉沉睡去。
他这一觉比上一回睡得更沉更久,恍恍惚惚间,也不知做了多少梦,而且是梦中有梦,惊醒之后,仍是沉溺在睡梦当中,层层叠叠,不知凡几。须臾,悠悠转醒,第一个念头仍是:〃这是梦吗?〃
他极目而望,但见四周都是素净的白色布幔,原来自己还是躺在一张牙床之上,四旁床帷放下,瞧不清楚外面的状况。
左元敏想要去掀开布幔,可是他心里是用力了,身子却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半点不听使唤。忽见布帷外人影晃动,左元敏尚未开口呼救,床帷掀开,探进一个苍老的男人脸,两鬓花白,额上还有几道深深的皱纹。左元敏从未见过这个老人,两眼紧紧盯着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老人看了左元敏一眼,说道:〃他醒了。〃他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接着兴奋地说道:〃真的?〃那老人淡淡地道:〃还有假的吗?〃伸出手来探左元敏的脉搏,一会儿,说道:〃果然不出所料……〃
他身后那女子把脸蛋挤了进来,说道:〃不出你老人家所料?怎么了,他怎么了?好得了吗?〃老人将脸一侧,轻轻咳了几声,女子调皮地伸了伸舌头,将头缩了回去。
老人将左元敏的手重新放回床上,拉过薄被,替他盖好了被子,头一缩,床帷重新放下。左元敏只能在床上看见两人映在床帷上的影子,耳里听他两人说话。只听得那女子说道:〃果然不出师父所料,一定可以治得好的,是不是?〃这女子问话的内容,也是左元敏相当关心的,听他替自己问了,正好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