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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琰替念念擦掉满脸的口水,然后扶着她在床上躺下,轻轻抚过她因为化疗而逐渐稀少的头发,心里顿时隐隐作痛,柔声问道:“会疼吗?”
念念懂事的摇摇头,“姐姐,念念一点都不疼,妈妈说有小天使在保护着念念呢,念念不会疼的。”
苏琰弯下头,在念念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念念永远都是姐姐的骄傲,乖,我们该休息了,等一觉醒来,念念的病就好了。”说完抬起手,帮念念盖上被子。
念念睁大双眼,不是急着关心自己的病情,而是期待的问道:“那念念醒来还会看到姐姐吗?”
苏琰笑着跟她拉手指,“不止是念念一觉醒来后,还有明天、后天、以后,姐姐都会一直陪着念念的。”
念念这才深信不疑的闭上眼睛休息,病房里的气氛在念念睡着后变得更加紧张,高希双手交叉在胸前默默的祈祷,甚至不敢大声喘息。沈家明和苏琰都背对背站着,一个看着窗外,一个看着门外。
2003年三十五
过了好久,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终于有了结果。有护士小姐将他们三人请进办公室,医生姗姗来迟,手中拿着化验报告。三人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团团围住医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既紧张又害怕,就目前来看,苏琰对于念念来说,差不多意为着最后的希望了。医生低头看了眼报告,然后不慌不忙的抬起头,表情严肃而肯定,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失望的摇摇头,递过手中的化验报告。
三人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高希甚至失声痛哭起来,一想到念念要离开,眼泪就不住的往下流。沈家明一边搂住高希轻声安慰,一边伸手接过化验报告,还是不可置信的翻开来看了看。
沈家明看了眼身旁的苏琰,她也是无力的坐回了墙角,强忍着眼泪,巴掌大的小脸被憋的通红,嘴唇被咬的微微发紫,她也是极心疼念念的。医生的一个动作,仿佛是对念念判了死缓,结果是个未知数,但却可想而知的悲痛。
高希仍不死心,猛地抓住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医生也能理解家属的心情,尽量安慰了几句,他们都是见惯了生死的,心里承受能力跟火葬场的工人没两样,看的开的很。
“不过。”医生欲言又止,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高希,又看了眼缩在墙角的苏琰,过了半晌,才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我们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苏小姐不仅跟念念有血缘关系,跟高小姐也有血缘关系,而且更甚于念念。其实说白了就是,苏小姐与高小姐是直系亲属,你们应该是姐妹。”
姐妹,苏琰听了想笑,她才跟念念相认不久,这会医生又说她跟高希是姐妹,真是滑稽透顶,再说怎么可能。但苏琰还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同样也是目瞪口呆的高希,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又突然转过头对医生大喊道:“医生,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怎么可能是姐妹,医生……”话没说完便昏了过去,在沈家明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重重的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一阵急救,苏琰被安排在念念对面的病房。她能真真切切的听到有人在讲话的声音,可就是睁不开双眼,或许是自已不愿醒来,有太多的事要去面对。上天好像对她特别不公平,这个年龄,本该是无忧无虑的校园时光,即使再不济也是为生活奔波,身体疲惫却内心温热充实。而她,几乎是把别人一生的坎坷都尝过了,父亲的去世、母亲的病、哥哥的离开、父亲的背叛、身世的扑朔迷离。所有的所有,都被她一个人遇上了,即使是有些人活了一辈子,说不定都没她那么“精彩”。
此刻疯狂的怀念母亲的怀抱,那种久违了的温暖,让她心生向往,一个怀抱足以给她一个家的渴望。没有归属感,到底哪里才是她的根,内心又是一阵颤抖:到底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她并不比别的女孩更坚强,她也会哭,也会躲在墙角暗自伤神,说到底,她才二十一岁,在国内,很多这个年龄的女孩还没大学毕业。她对生活彻底的无言以对,而上天是否在看到她无力的挣扎后,会手下留情些。
“到底怎么回事?”是沈家明的声音,以为他不会再关心自已了,可就算问起她的事又怎样,也不能代表什么。
过了好久,才响起高希微弱的回答,想必她也是被震惊到了,本来为了念念的事已经够伤神的了,所以说起话来有些颠三倒四的,“恩,应该没弄错吧,医生可能说的没错,她是爸爸的孩子。”
苏琰的心凉了大半截,就连高希自己都承认了她这个妹妹,“我以前只知道爸爸跟苏琰的母亲关系暧昧不明,却没想到她竟是爸爸的孩子。”有低低的抽泣声,不过很快就被说话声掩盖了,“在我很小的时候,爸妈的夫妻关系维系的就不是很好,我偶尔偷听到他们吵架,才知到爸爸心里一直有别的女人。妈妈很伤心,她那么爱爸爸,爸爸却对她的爱恋熟视无睹。我想每一个女人对于这样的丈夫都会心灰意冷,可妈妈还是由始至终的爱着爸爸,最后郁郁而终。我恨苏琰的母亲,我也要她饱受被丈夫的冷落,所以,我才有计划的接近乃圣,将他害至一夜破产。但苏琰就像当年的我,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仇人的丈夫,家明,别再埋怨她了,我能够理解她的苦苦挣扎,那种钻心刺骨的痛,我也有过的。”
沈家明没有回答,苏琰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如何,只是听到他悠悠的叹息声,他应该还在怪她吧。沈家明是个怨恨分明的人,他是爱她,但毕竟她欺骗过她,所以他还是会恨她,就是不知道他的爱和恨究竟哪个才能占的了上风。
就连沈家明自己也不清楚此刻的心情,他是恨她恼她,但在苏琰昏倒的那一刻,他却像丢了魂似的害怕。但如果要让沈家明忘记她的欺骗,他办不到,已经深深烙在心上的印记,不是说抹掉就能抹掉的。
高希也是累了,无望的说:“念念应该要醒了,我过去看她了,你留下来照顾苏琰吧。”高希原本也是坚强的女子,可一连串的意外将她折磨的脆弱不堪,失去了耀眼的光彩,变成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病人家属。
沈家明却说:“我跟你一起去看念念。”没有停留,他们也就失去了交集,一直平行下去。
沈家明和高希走后,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苏琰这才使劲睁开双眼,灵魂终于与肉身重合,她又能控制自如了,却是近乎绝望的掩面痛哭。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待她不公,她的心灵备受折磨,那她的复仇又算是什么,此刻,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指向了她的母亲。明明母亲是受伤最深的一个,可矛头一转,她倒成了千古罪人。
难道母亲真像高希所说的那样,难道自己真的是高希同父异母的妹妹?不可能,苏琰不会相信,可她现在还能相信谁,还有谁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一切,从头到尾。恐怕连苏父苏母都不清楚这事,那她还可以问谁,平白无故就能推翻医学鉴定吗?
2003年三十六
苏琰趁高希和沈家明离开病房的间隙偷溜出医院,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夜色正浓,一辆辆车从她身旁呼啸而过,无数的车灯照亮了夜空,美的诡异。
已经是深秋,掉落一地的枯叶被风卷起,发出沙沙的声响,又像是在怒嚎,声声都能直抵心脏。苏琰被病房里的空调捂得头脑发胀,被风这么一吹,也就吹醒了几分。其实苏琰不是不知道,心痛埋怨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站在路边思索了一会,便朝着疗养院的方向走去,虽不能解决问题,但母亲的怀抱让她在此刻格外想念。
突然一辆车在苏琰身后猛按喇叭,她也顾不得不回头,只是往旁边让了些路出来,可喇叭依旧响个不停。苏琰不再理会,低着头继续向前走,果然没了喇叭声,估计那车是绕道走了。谁知苏琰正忘我的沉思着,却一把被人从身后狠狠的拉住,一回头却看到王睿,脸上又是堆满了笑。
苏琰正在气头上,没心情跟他解释那么多,只是丢下一句,“再见!”便急急忙忙的往前走。
王睿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绝对有事,于是拉着苏琰不肯放她走,“你这样很危险的,上车吧,要去哪里我送你。”他看着她,笑容慢慢的沉下,语气强硬,他真是有点生气了。
苏琰收回自己的手,说:“不用了,我想自己走会,你让我安静一下吧。”也是不依不饶的坚持。
王睿无奈,只能关切的说:“那就让我陪你会吧,你一个女孩子,真的怪危险的,我说什么也不放心。”
苏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