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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路上,她不停用手机刷新着新闻,但那上面寥寥的二十余个字始终不见更改。
‘自然基金会摄影师走失,至今下落不明。搜救队正全力寻找。’
新闻里没有提及名字,但乔茵茵知道,这个摄影师无疑是简阳。
到了家门口,乔茵茵给司机一百元钱,“师傅,你不要走,我回去拿东西马上去机场。麻烦你等我。”
快速收拾几件衣服后,乔茵茵缓一缓神。她考虑如何给裴铭毓解释。她很清楚,让他知道后,自己休想踏出家门半步。‘简阳’两字,是这家里不能提的禁忌,是裴铭毓心头的一根刺,是乔茵茵所有快乐和不快乐的源头。
最后,她选择了一种效率最迟的方式,她拿起笔留了字条。
‘铭毓:简阳出事了,我去处理,很快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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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两个小时后,乔茵茵搭乘的飞机降落在一片阴雨蒙蒙的南方小城。在机场出租车候客区,她把写在纸条上的地址给司机。对方当即摇头,表示那里太远,要开两三个小时,而且没有返程客人,这趟活太不划算。
“一千块钱。走不走?”乔茵茵干脆地叫出高价。
司机动心,但还是犹疑。
“一千五。”
路上,司机不时从后视镜里打量那个年轻女人,终于,他耐不住好奇,“小姐,你去的那个地方连小巴都没有的,离县城也远的很。我丑话说在前面,到里面没有路的地方我可不走。”
“好。”
又过很久,司机接着问:“你一个人?”
她点头。
“第一次来?”
“是。”
司机挠头,觉得自己不该瞎操心,可看她孤身一人奔赴穆家寨那么个偏僻之地,又颇有几分姿色,“你一个姑娘家走那里?胆子大咧。”
“没有姑娘往那里去吗?”
“当然有,”司机瞟她一眼,“不过他们都是有人跟着,哪个敢自己走?那里很乱的。”
司机口中的乱是指穆家寨那个区域地处两省交界,属于三不管地带。绵延山岭里充斥着各种野兽,也有逃窜的危险人物。因为当地盛产一种香樟木,盗伐和非法交易也非常猖獗。
乔茵茵默默听着,而后将手表和钻戒等首饰都摘下来塞到背包侧兜里。
司机看着暗自摇头,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对。穷乡僻壤里乍然见那么精致考究的打扮,肯定惹眼。好心的司机半截停下,劝说她买了一柄水果刀当防身工具。到了县城,他又发挥了本地人的优势替乔茵茵找了一辆拉客的车,那种车比他的车更适应山路。他谎称乔茵茵是自己妹子,托司机送她到目的地。末了,他嘱咐说:“姑娘,越往山里走人越少,务必加足小心。遇到歹人了,要什么都给他,活命要紧。”
“谢谢你。”乔茵茵挽着手提包的指节绷得泛白。
揣着那柄水果刀,乔茵茵踏上了第二段路程。前面那个司机说得没错,路越走越荒凉,开出半个小时也不见一户人家。天也是阴湿不堪,淅淅沥沥的小雨一阵有一阵无。最终,拉客车停在一段郁郁葱葱的土坡前,司机指着前面,“从这里走,一直上去就是穆家寨。”
“还要走多远?”从机场出来,她已经在车上晃荡了将近五个小时。这会儿接近下午四点了。
司机瞥一下她脚上的小羊皮靴子,“照你这样子,两个小时喽。”
乔茵茵不敢停歇,她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到达穆家寨。南方的雨看着不大,可是那股浸入骨髓的寒气实在要命。她的头发丝丝缕缕粘在额前,已经分不清汗水还是雨水打湿的。崎岖的山路被水泡过,到处是泥洼,这种红土地暗藏的麻烦是,一不留神脚就陷进去。好容易拔萝卜似的解救出左脚,右脚又陷了一半。乔茵茵历尽艰难,终于在天色黯淡之前,到了穆家寨。
这是个只有十余户人家的小寨子,藏在大山腹地中。此时异乎寻常的热闹,很多人进进出出。早跟乔茵茵电话联系过的林先生闻听她到了,走出几十米来迎她。
乔茵茵狼狈不堪,混身上下除了牙齿,找不出一处干净地方来,特别是膝盖以下都被泥浆裹满了。靴底黏结的泥巴陡然让她高了几寸。
林先生赶忙带她去水塘边,又洗又刷蜕皮一样脱去了那些泥巴。他们接着到火塘边,有人送了滚烫的茶来。
乔茵茵冻的嘴唇乌紫,话也说不利索。她磕磕巴巴问:“简阳还没找到?”算上今天白天,他失踪的时间超过72小时了。
林先生摇头,他大致说了事发状况。简阳在此地的工作即将告一段落,准备开拔奔赴下一个拍摄地点了。结果美国总部那里的同事反馈回消息说,其中一组照片的数量不够,最好补拍几张。结果简阳没带助手,独自出发了。山里天气变幻无常,一场暴雨过后,他迟迟未归。
“目前已经派出两支搜救队,还有当地消防武警部队支援的人手,我们正全力寻找。”林先生是自然基金会中国代表处的负责人,极其恳切地对乔茵茵保证。“我们都非常着急。美国总部的安小姐也亲自来督阵,你放心,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简阳。”
乔茵茵冻透了,只能靠捧紧水杯,拼命汲取那一点热量。她颤抖着声音说:“我不管你们什么来头,我要简阳平安地回来。你们这里谁负责救援,我要听他的行动方案,找过哪里?正在搜索的又是哪?”
“你不要激动,我让安小姐亲自跟你解释。”林先生搬出了高一级领导。很快,他领来一个女人。她穿了专业的冲锋衣,年纪轻轻却精神干练,胸前挂着的对讲机不时传来刺刺拉拉的对话声。
“我叫安可,是自然基金会亚洲项目的负责人。”她半蹲到乔茵茵面前自我介绍,“你们家属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全力满足。”
乔茵茵打摆子一样的抖,“我要听搜救方案。”
“可以。”安可拿来地图,铺到地上详细述说前天开始的救援。讲到一半,她听到乔茵茵牙齿打颤的‘格格’声,她惊呼一声,“天啊,你这样可不行。”
安可马上搀她到一间黑咕隆咚的房间里,拉开头顶那盏惨淡无光的灯泡后,她说:“这是简阳休息的地方。你快把湿衣服换下来,这里缺医少药,千万不能病倒。”她又去找来厚厚的军大衣,外加一杯姜糖水。趁乔茵茵喝水的功夫,她搬了炭火盆进来,将她的湿衣服挂到上面。
换了干爽衣服的乔茵茵蜷缩在大衣里,素白的小脸被厚厚的大衣领反衬得愈加精巧。她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四壁漏风的小房间,墙上有年代感久远的画报。她所坐的单人床象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稍微一动‘吱扭’作响。
“简阳就住这儿?”乔茵茵鼻子发酸。
“算是临时驻地。”安可的对讲机又传来报告声。她听后,对乔茵茵说:“你稍等片刻,有一队人刚刚回来,我需要跟他们确认些情况。”安可从兜里掏出一大块巧克力,“补充点热量,我马上回来。”
从早晨到现在,乔茵茵水米未进,这巧克力来得太及时了,她差点连包装纸也吞进肚子里。
这时,乔茵茵看到自己所在的床前放置了古老的角柜。大概被简阳用来当工作台,有个剪开的矿泉水瓶子里插了一丛小野花,密密匝匝很是蓬勃,它让冰冷破败的房间里添了些生机。角柜侧面的土墙上订了一些便签纸,提示着拍摄计划。便签纸上面有副彩色照片。
乔茵茵凑近了看,原来是十三岁那年她和简阳的合影。照片的背景是江边,她穿着新买的海魂衫,梳着齐耳短发。十三岁的乔茵茵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小美女,巧笑嫣然的她青涩稚嫩却又明媚动人。坐在她旁边的简阳同样青涩,青春飞扬的眼睛里溢满笑意。他们一人左手一人右手,双双托着下巴,那份小儿女间的亲密默契扑面而来。
乔茵茵托着照片,眼泪慢慢弥漫至眼底。这张照片一直搁在她的写字台上,这么些年从未移动过。直到结婚前夕,它不翼而飞。与它一起消失的是简阳。实际上,乔茵茵知道这半年来他在哪,做些什么。但除了知道,她不能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她翻转照片,看到后面空白处两个简单的单词:my girl。她捂住嘴,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倏地,有些变形的房门推开,安可抱着一个暖被子的陶制罐子进来,“我让人找了这个,你搂着它感觉会好点。”看到乔茵茵捧着照片泪眼婆娑,她一怔,“要不……我回避一下?”
乔茵茵摇头,狠狠抽了几下鼻子。
安可将罐子送到她怀里,低声说:“哭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
乔茵茵小心地摆好照片,说:“我不会哭,多难受也不会哭。我妈死那天,姑姑拉着我去医院看她。我很害怕,好象预感到她要死了,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