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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小虫的身形从她背后慢慢探出,灯光把她瘦弱单薄的身影拉得惨淡,诡异。
“言,他没有欺负我。”声音,低缓,冰凉,像在夜间幽幽出没的虫物。
像被什么闷砸在胸口,悠言吃了一惊,转过身,失声道:“你说什么?”
“她说,你死定了!”
寒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冷风擦过,悠言只觉得后脑遽痛,闷哼一声,身子软软倒在靳小虫身上。
“言?”靳小虫尖叫一声,惊恐地望向魏子健。
男人冷笑着,混着满额的粘稠,说不出的阴鹜,残忍。
啐了一口,魏子健把那从墙角执起的破旧木板,狠狠摔到地上。
“我让你打。今晚我不把你玩烂我就是王八!”
那狠毒的语气,靳小虫惊惶地摇摇头,吃力地扶着悠言软绵绵的身子一步一步后退,颤声道:“子键,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她,还有顾夜白给我带来了多大的耻辱,你这蠢女人懂什么?”魏子健冷冷道,大步逼上前,大手横伸出,喝道:“靳小虫,把她交给我!”
泪水满眼,靳小虫只是摇头,哀声道:“不要!我求求你。她是我的朋友,在这个学校,只有她对我好,不要伤害她,我求你。我今晚可以过去你那里。”
“你?我早就玩腻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就冲着她是顾夜白的女人,我今晚就一定要毁掉她。”
“腻了?你要和我分手?”靳小虫轻笑,哽咽,“我这样还不行吗?你说不公开,我就偷偷做你的情人,这样还不行吗?你还想我怎样?”
远处似有声息,魏子健警惕地环了一眼四周,低声道:“小虫,我被她打伤了模拟就不伤心吗?”
靳小虫怔了一下,搀着悠言慢慢上前,蹙了眉。
“子健,你给我看一下伤口。”
“嗯。”魏子健放柔声音,也慢慢迎了上去,到二人只有一步之距,嘴角微沉,抬眸向远处望去,神色惊疑。
靳小虫愣了愣,随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却不见丝毫异样。
却是手上陡然一轻,悠言已教魏子健劈手夺过。
靳小虫低呼,不知所措,凝落在自己的手心,刚才的温暖已霜成冰凉,却满手滑腻,鲜艳欲滴。
那是悠言的血。
她的脑勺被魏子健砸破了。
失神地望着那具被男人抱着的躯体。
苍白的脸,那抹平素清澈有神的乌黑,似乎被平白抹去。紧闭了眸,长睫投下阴影,晕化不开,睫毛上落了水滴。
“小虫,要么,你让我把她带走,要么,你大声呼叫。如果让顾夜白知道,那么我必死无疑。你,就这么想我死?”
魏子健紧盯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痛苦收进眼里。声音,又柔了几分,“你乖乖的,我不和你分手不好吗?甚至,我还可以公开我们在交往。”
“我们可以走在阳光下?”靳小虫喃喃道,“你不是喜欢周怀安吗?”
听她提到周怀安,魏子健眸色一暗。
“我是喜欢她,但现在我愿意给你这样的机会,怎么,你反倒不要吗?”
“我,我要的。”靳小虫点点头,泪水,污秽了一面。
林子晏唐璜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诧色。
与他们擦身而过的这个人,浑身冰冷。
这就罢,他似乎连看也没看他们。
林子晏一扯今天听到宫泽静消息,也溜过来看热闹的唐璜,两人奔到前方那个脸色深沉的男人身旁。
“顾夜白,你把我们当成透明人,还是把你自己当成透明的?”林子晏半开玩笑道。
“是你们。”男人皱眉道。
这下林、唐二人才确定他确实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还是那个耳目聪锐的男人吗?
“她不见了!”他的眉目变得凌厉,深幽。语气抹进了一丝焦急。
第七十九话 顾夜白的疼痛
唐璜一向是谨慎的人,也知道顾夜白的性情,遇上大事也没有怎么见他形于色,现在情况必定不妙。
“怎么回事?”林子晏也不敢笑了,严整了语气。
“先找到人再说吧。”顾夜白低声道。
林、唐二人颔首。
“你怕宫泽静对她不利?”唐璜问。
“嗯。”顾夜白微一沉吟,又补充道:“校内她常到的地方我已找过,你们再仔细找一下,我去校外看一下。”
不必走多远,校外就有一间小旅馆。
打亮了灯,把怀中的人随手扔在床上,魏子健微哼,掏出烟,拈了支,燃了,吞吐云烟。
看到床上那洁白的床单下,浸出的一圈圈红,魏子健微哼,他心里慌了一下,狠狠吸了一口,捻熄了。
想了想,拨了总机。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需要一把剪刀,给我送过来。”
“剪刀?”电话里的老头迟疑了一下。
“少啰嗦了。是不是要加钱,多少,我加。”
未几,敲门声响起。
魏子健瞟了悠言一眼,抖开被子,把她头脸盖住。
“请问,您要剪刀有什么用吗?”门口,年轻的女子蹙眉问道,眼角又向房间里面探去。
“我女朋友喝醉了,还是说,小姐你有兴趣进去照顾她一下?”魏子健冷笑。
“那不打扰了,剪刀,我过会儿来拿回。”那女子回了一笑,同样冰霜。
魏子健怒气上冲,咬牙甩上门。
走到床角,从床单角末剪下一片,把悠言的头扶起来。
探了探她的后脑,厌恶地在床单上一揩血迹,又使劲按压在破损的地方,替她包扎了。
过了一会,手指在她头上一戳,引出她细碎而痛苦的呻吟。
血,止住了。魏子健嘴角一翘。
得替这女人止血,不然,还没玩到,人就挂掉,那不划算。
再说,她有什么性命之虞,他的麻烦也大。
只是,玩一玩却不同,他有办法让顾夜白不吱声。
即使,他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碰了,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桔黄的灯光,打在她失血而苍白的脸上,下巴尖尖,眉睫弯弯,肌理雪白,却也映出几分清秀。
魏子健眯了眸,手探到她脸上,她肌肤上柔腻细滑的触感,他心神微荡。
“倒看不出,算是个好货。”
目光往下,停驻在她的脖颈上,那莹白的肤上,落了几抹小指大小的殷红。
冷笑染上眼睛,“骚货。”
“你和顾夜白是怎样玩的?”那宛如雪中的梅艳,刺激了他,咽喉一紧,他伸手掀开了她的衣服,把那单薄的的恤衫拉高至胸前。
她会到那里去了吗?
顾夜白凝眸,目光尽头是那间她带他去过几回的甜品屋。
通常是,她吃,他看。
她常说,这家店能抗战到现在,是一个奇迹。
他便笑着告诉她,酒香不怕巷深。
然后,下一次,她还是会重复同样的话。
突然,那昏暗的地面上,那散了一地的东西,玻璃破屑,撞入他眼角的余光里。
她含泪离开前的模样一直在他脑里回转,他绝对不会错认。那是她的东西。
中午的时候,他说了重话,她还说晚上过来做饭给他吃。
那含嗔又委屈的语气,突然在他脑里清晰起来。
心里狠狠抽搐了一下。
其实,当她无意中告诉他宫泽静问了她晚上过来的时间,他便嗅到某种危险的气味。是他托大了。
宫泽静来找他,他该换个地点,或者做其他应对。
一抹沾在木板上的鲜红,引起他的注意。
五指洁白,和那抹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以负重百斤的手,此刻,也微微颤抖着。
如果,这是她的血。
一记拳,在他背上砸下,他不假思索,反手一拨,把力道消掉,擒上偷袭者的肘节,眼看便要把他摔落。
那人大叫一声,他才看清是林子晏。
旁边的唐璜冷声道:“活该。”
林子晏悻悻退到一边,二人看到顾夜白紧握着的一截木板,触到上面的血迹,俱吃了一惊。一时,无话。
木刺,把那几乎抠陷进木板内部组织里的白皙手掌刺破。
红,又添了些许。
唐璜叹了口气,往前,拍了拍顾夜白的肩。
却察觉他肩上一颤,目光远凝,突然扔了木板,向前狂奔过去。
二人,连忙追上前去。
昏昏沉沉的,靳小虫一直在这条街上来回游荡着,像找不着归程的幽灵。心里的狂喜,终究,一点一点,慢慢褪去。
魏子健说,他愿意公开他们的关系。
她再不是只能做他地下情人的女人,也再不是那连青蒿素也要找别人代送胆怯的可怜虫。
突然,她觉得她对悠言的残忍。
那时,明知道,悠言也暗恋着魏子健,却让她替她送情书。
甚至,她为了她受伤了,她却让那个男人把她带走。
手,掩上脸,嘤嘤哭泣起来。直到一双修长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