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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来到客厅,谦让一番,各自落座。
一副四扇画屏,映入了凌剑虹的眼帘,闪目细看:第一联是《松隐旭日》;二联为《猛虎下山》;第三联是《鹰击长空》;第四联便是《蛟龙闹海》。其势磅礴,气壮山河,大有君临天下之意。凌剑虹不禁心中起疑:莫非龙启厚要图谋不轨?或者是欲争夺武林霸主之位么?
她的目光在画屏前稍停片刻,马上引起了龙启厚的注意,上前笑呵呵地说道:
“此画凡不可耐,让姑娘见笑了。丹青工于山水鸟兽,实不如故事多矣。”
凌剑虹微皱眉头,看龙启厚其人,外表是仪貌堂堂,怎么会隐去此画的含意?足见他为人诡诈,不是善与之辈!便一笑答道:
“龙前辈过谦了!此画真乃山水之杰作耳,不失大雅风范,足见英雄之气魄也。”
龙启厚满脸堆笑的奉承着:
“嚄!凌姑娘年纪轻轻,便深通丹青玄妙,真可谓难能可贵了,足慰龙某之心怀也。哈哈哈!吾如今又得一知己耳!”
言语之中,弦外有音。
站在一旁相陪的僧人,见龙启厚对凌剑虹如此恭维,心中不悦。待凌剑虹转过身来,他皮笑肉不笑地拉着公鸭嗓子道:
“凌姑娘果非凡人,不但身怀旷世绝技,连丹青亦深谙其妙,真是难得的奇才也。贫僧阿布陀,实不及姑娘之万一也!”
他说出此言,一半是给龙启厚听得,意思是你不要把她抬举得过高,画中的含意她没能看出来,我给点一下,让她知道龙启厚有勃勃野心,大力圣僧阿布陀可不是吃白食的。
白面瘟神龙启厚是何许人也,哪有听不出他话中之意的道理?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只是当着凌姑娘的面,不好责怪这位当教师爷的阿布陀,干笑一声道:
“姑娘一路辛苦,龙某略备小宴,一来为姑娘接风洗尘,二来略尽地主之谊,尚望姑娘不要推却才是。”
凌剑虹笑着道:
“那就叨扰了。”
龙启厚“哈哈”大笑道:
“哪里哪里!姑娘言重了,千万不要见外。江湖中人吗,就该四海为家。这样多好哇,就烦请姑娘到餐厅说话。”
出了客厅往东走,脚下是青砖铺就的小路,两侧是齐胸高的剪柏,往右拐了个弯儿,穿过月亮门,前行五步往左拐,便是一溜五间瓦房。餐厅座北朝南,前面是三尺宽的走廊,三棵红漆柱子,门窗也是红漆油过。
进到餐厅内,众人分宾主落座,仆人献上香茶。
阿布陀看着凌剑虹,总觉得不顺眼,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能有什么通天本领?也不知龙玉峰这个小混蛋着了哪道魔,还是犯了他娘的桃花病,看她长得漂亮便心生邪念,弄些手段竟把她骗到家里来,倒还有情可原。可是龙启厚这个老王八蛋,一点没见着这丫头的真章,就他娘的隔门拜起佛来,让人费解得很。
茶罢搁盏,众人聊起武林中事,当谈及点苍山古刹之战,阿布陀颜色变更,仰面看着屋顶上一丝蛛网,便不再言语。
龙启厚也一时语塞,好在龙玉峰张罗着命仆人上菜,方打破这种尴尬局面。看来是各有心事,不愿谈及。
酒宴摆下,龙启厚频频为凌剑虹斟酒,笑容满面地道:
“酒是自家酿造的,不知合姑娘口味否?”
凌剑虹脑海里,猛然浮现出点苍山之夜,有个驼背的蒙面人,手中的兵器,很象阿布陀的精钢仙鹤腿,便低头向阿布陀身边看去,心中不禁大吃一惊:正是这一对精钢仙鹤腿无疑!
阿布陀瞪着母狗眼也向她看来,凌剑虹装作未见,起身为龙庄主满了一杯酒道:
“小女子承蒙庄主错爱,在此借花献佛,敬您一杯,祝龙前辈壮志得酬!”
龙启厚听罢,喜得眉飞色舞,点头道:
“好好好!借姑娘吉言,龙某得志之时,必重谢姑娘。”说着,回头看了眼阿布陀笑道:“来来来!圣僧何不相陪,吾等连浮三大白,为日后老夫壮志得酬,整个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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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酒后恶僧行凶
更新时间:2009…12…1 18:08:07 字数:3120
大力圣僧阿布陀心里折腾开了,点苍山一役,自己未能杀掉凌云飞和柳静修,受到韩光普的责骂,勒令他西下天山,务必杀掉只手擎天凌云飞夫妇,以绝后患!哪里知道,眼前这位女子,她也姓凌,不住地看自己的兵刃,莫非她是凌云飞的女儿不成?想到此,阿布陀拿杯的手,可就有点哆嗦了。
听见龙启厚要自己陪凌剑虹饮酒,便很不自然地道:“嗯?来,干!”三杯酒下肚之后,阿布陀问道:“凌姑娘真好酒量!贫道尚不知姑娘家住何方?父母又是何人?请姑娘不吝赐教,待日后见面,相互也有个照应。”
老奸巨猾的大力圣僧阿布陀,为摸清凌剑虹的底细,在酒宴上询问她父母双亲是谁。凌剑虹装作醉态,用手指着大力圣僧阿布陀,娇笑着道:“您要问我父亲哪,那可是大大地有名呀!不知圣僧可听说过江湖上一首歌谣?”
“什么歌谣?”阿布陀惶恐地瞪着二目道。
凌剑虹“嘻嘻”笑道:“我、我不告诉你!”
龙启厚朝阿布陀使了个眼色道:“想是凌姑娘喝过了量,记不起来了。圣僧啊!咱们喝酒吧,现在问她也没有用。”
凌剑虹直着两眼道:“龙庄主!你可别瞧不起我,我可没喝醉哟!再喝一坛也没事,我、我也能说出那首歌谣来。”
“哈哈哈!凌姑娘果真是醉了。”龙玉峰往前靠上来道:“芳驾若是没醉,就告诉小生,不让他们听见。”
凌剑虹一按他的鼻子道:“你这个小鬼头!听我告诉你。那歌谣是:江南灵光盛,北海王气升。西疆独称霸,中原寒风冷。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我父亲,江湖人称,嘿嘿!”她笑着伏在桌案上,装作睡着了。
龙启厚拍了几下她的肩头道:“凌姑娘!凌姑娘!”凌剑虹一动不动,把脑袋一歪,从嘴角躺下一丝口水。
大力圣僧阿布陀站起身来,冷笑道:“哼!什么江南灵光盛,北海王气升。。。,若不是为了这几句谣传,韩大人还不至于要扫灭江湖!不用问啦,她就是凌云飞那厮的掌上明珠。待我将她碎尸万段,以消贫僧心头之恨!”说着,从肋下拔出匕首,便欲行凶。
龙启厚举手示止道:“圣僧且慢!对付这样一个小丫头,往后杀她的机会很多,何必急在一时?峰儿!给她取醒酒汤来。”
龙玉峰答应一声,命仆人去取醒酒汤。
大力圣僧阿布陀急得直搓双手,把匕首往桌子上一插道:“今日若不把她杀掉,日后韩大人怪罪下来,你可承担得起么?”
龙启厚一拍桌子,冷笑一声道:“你休得不识抬举!别忘了,这是在我的儒雅山庄!什么狗屁韩大人?你也拿他来压我龙某人。哼!你再说这些混账话,便马上给我滚出去!”
阿布陀气得一跺脚,咬着牙喘粗气,猜不透龙启厚在搞什么鬼,阴沉着脸便不再吭声。
凌剑虹喝过醒酒汤,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哦!好困哪!”
一见她醒来,龙启厚笑道:“凌姑娘不胜酒力,这是自然。老夫有一言,想与姑娘商谈。我龙某人是个直性子,说话不会拐弯抹角,实不相瞒,我隐居山林,发誓武功不成,便不出儒雅山庄。日后再入武林,必一统江湖,独霸天下!到那时,还仰仗姑娘相扶持也!”
没想到他狐狸尾巴露得如此之快,凌剑虹闭着眼睛,把手一摆道:“我说句实话,入主武林道,实非易事,需唯德唯能,不可儿戏。当今武圣紫光上人,禅教上清道长,也是在相互谦让,天下之人,你恐怕难执牛耳了。”
龙启厚听罢此言,恨得牙根发痒。早知道她这样,还不如刚才让阿布陀把她杀掉!老奸巨猾的龙启厚恨在心里,脸上却堆满了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姑娘金玉良言,正中龙某人下怀,一语点破老夫心中多少年的茅塞。老夫以为武林称尊,乃人之所欲,不外乎我龙某。姑娘大义在怀,就把老夫方才迂腐之论,且作酒后狂言,权当一笑而已。来!老夫敬你三杯,以谢一语良师!”
老家伙笑里藏刀,说是敬酒,那比捏着鼻子往下灌还让人难受!凌剑虹本来就酒量过人,又饮过上界酒母,喝起这些酒来,就如同喝白开水,一仰脖子便“咕咚咕咚”地一口气连干了三大杯。
一见她把酒喝干,龙启厚怎好食言?咧着嘴摇了下头,勉强端起酒杯,待三杯酒落肚,他可出开了洋相,脸红得似火烧云一般,大嘴一张一张地要往外吐,憋得泪水直流。
凌剑虹强忍住笑,伏在桌子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