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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端瞪着眼前一脸无辜状的佟铁河,恨不得打扁他的脸。
佟铁河却并不生气。
他很耐心的说:“你说说,我怎么干涉你工作了?”
“佟铁河,这是第几次了,因为你,我工作受到干扰?”自端气结,上一次,是滕洛尔……她还记得自己站在讲台上,腿都在发颤。好,那是意外。他说了,那是意外,滕洛尔,过去了。她努力忘掉。
可这一次呢,他动了高压手段,这以后还要她怎么工作?她想起院长的表情,想起同事刚刚的议论……她觉得尴尬和难堪。她一直很努力,很小心的维护着她那个相对单纯和独立的小环境,不想被她的家庭她的婚姻影响到。可是他这么做,全给她毁了。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侵犯。
“我不对你的事业指手画脚,你也别随意的干扰我的工作。”她喘了口气,“我本不应该上来你办公室跟你说,但是我觉得在这里说更好——佟铁河这是你的办公室,这是你工作的地方,这是你的领地,你愿意谁来替你做主?你愿意谁来替你坐在这里签字?”
佟铁河皱眉。
他明白自端的心情。工作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你自己。对不对?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你听我说,你现在……”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别这样‘关心’我,我不要你这样的关心。我的工作,我会做好,不劳你操这份儿心。”自端打断他的话,就要站起来。
佟铁河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自端站不起来,只好坐着不动,可眼睛里喷火。
“我现在不操你这份儿心,操哪份儿心?”佟铁河眯眯眼,“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十一章 莲与杉的迤逦 (十)
…
…
“你还来问我!”自端盯着他的眼睛,“你凭什么去找校长,你凭什么让他给我们院长压力,你凭什么让人给我减轻工作量?”
佟铁河看着自端激动的样子,忙扶住她的手臂,自端甩开。
“我能做多少事,我心里有数,我不会勉强的……可你干嘛要插手我的工作?佟铁河你给我留点儿余地好不好?”自端觉得自己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她抬手按住额头,“你干嘛要这样?”她声音低下去,吸着气,胸口也开始闷。脸上的颜色越发的红了,“你能不能尊重我?尊重我的看法、我的决定?那是我的事情!”
“工作负荷那么大,已经不止是你的事情。”佟铁河说。
浚自端呆了一下,“什么?”
“你现在,动不动就发晕,动不动就气喘,你这个身体,怎么吃得消天天上课,还要站那么久?”佟铁河沉声道,“万一你累垮了呢?你要怎么样?你现在,既对自己不负责任,也对孩子不负责任,更是对工作不负责任。”
“我不会!”她心里慌乱。佟铁河的话,她知道他说的对,可是她不能当着他的面显出脆弱来。
藐看到她脸上骤然紧张起来的表情,佟铁河缓了一缓。
“阿端……”佟铁河轻声的叫她。
她一激灵,像被烫到一样。
她的反应,令他双唇一抿——他是被禁止叫她“阿端”。可是他在开口,还是那样称呼,“阿端,别这么固执。你现在,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他看的到她的排斥,心里一寒复又一痛,“你不是一个人!”
自端转开了脸,看着玻璃墙外,这个城市透明的空气下,钢筋水泥堆砌起来的森林,干巴巴的,荒漠一样,恰如她此时的心。
好像很久以前了,她发烧的时候,好像跋涉在沙漠中,被沙流埋住,那窒息的感觉……她痛苦挣扎,希望有人来救她。“阿端、阿端”,就是这样的呼唤,把她从沙流中拖了出来。
她还能记得,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她迷迷蒙蒙的,心下却是安然,他给她拿药,给她递水,在一边守着她……那晚,他躺在她身边,深夜了,可是睡意全无,他们说了多少话呀,加起来,比他们在一起几个月说的都多。他也有那么多话的时候。他们说飒飒和力昭……她记得他都说了什么。
现在,他不放她。他还想要跟她解释。解释什么?解释那天晚上,他和飒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那些混沌的前尘往事?
她如何肯听?她如何能听?
如果她愿意,在她愿意的时候,这些……
自端觉得自己的眼眶又酸又热,她却不能抬手去揉眼睛,她怕一旦揉了眼睛,那紧紧绷着的液体,就会喷薄而出。于是她按住了胸口。那儿,疼。
“佟铁河,说到底,你不就是为了这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你不放我。”
她声音空洞洞的。
佟铁河撑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
“你说你欠我一些解释,在我愿意的时候,说给我听。佟铁河,那些解释,我统统不需要。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什么解释都没有用,因为,我既不打算了解,也不打算再过以前那种日子,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她缓缓的说,“佟铁河,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没办法忘记那些事,没办法……我想你也不需要我原谅什么。我们曾经就是那样一对夫妻。所以,真的不需要。我只是想过一种更单纯的生活。”
她和父亲说过同样的话——父亲。她甩了甩头。脸上似乎还在疼。其实知道,这辈子,她姓了景,她嫁了佟铁河,就别想单纯的生活了。
“什么样的,单纯的生活?”佟铁河沉声问道。
“我,和我的孩子。佟铁河,我有工作,我不缺钱,我也有时间……我完全可以把孩子照顾的很好。”语气悠然,似乎真的是在憧憬那样一种生活。
“即便是没有我。”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心里。从酥麻到疼痛,只是一瞬间的变化。
“即便是没有你。”她清清楚楚的说。
“那么,景自端,你是在计划自己更单纯的生活,还是在计划,你带着我的孩子,和别人的单纯生活?”
是他猜错了嘛,她没有想过回来,即便是为了孩子?
这个念头,闪电一样划过他的脑海。背上起了栗。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正在失去控制。
她沉默了。而她的沉默,像一股药,注入了他的身体。
他几乎听得到自己牙齿在摩擦的声音,吐出来的字句,切金断玉一般:“我说过了,不管是谁,都休想从我身边把你带走。更何况我确实没有想法,要放弃做父亲的权利。我说过了,我要看着他长大。”
“没人剥夺你做父亲的权利。”
“你这就是!”他声音陡然增大。
“那么,你别逼我做选择。”她慢慢的说。
她侧过脸去,看着外面,他看不到她全部的表情。心里却终于因为她的这句话而起了风暴。
“景自端,这是你第二次,拿孩子来威胁我离婚。我不想听到第三次。你要是敢……”
“你看我敢不敢。”她的声音轻飘飘的。
佟铁河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半秒钟没用,便弯下身子靠近自端,一双大手牢牢的箍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对着自己。他的目光变的沉郁、阴冷而苍凉;头脑却在变热。他必须克制着自己,不然身体里、手上的力气一旦使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她对着他的眸子——他黑沉沉的眸子里,有她的影子,变形了的、缩小了的影子,她甚至觉得对着他的眸子,她的勇气和力气都在一点一点的漏掉,身上也在渐渐发冷,可是她紧紧咬着牙关。
“景自端,我知道你敢。”他靠近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说。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撑了出去,按在他的胸口——他心跳如雷。
那颗强健的心脏,在她手下,几乎震到她手麻;渐渐的,那麻扩散到她全身。
“我知道你敢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僵住了。
“景自端,你还说你不欠我什么了,这个孩子,就是你欠我的。我要,你就得给我。”他把她抱在了怀里,“你如果下得了狠心再来一次,我就下的了狠心毁掉你。不信,你试试。”
正文 第十一章 莲与杉的迤逦 (十一)
…
…
她这回听得到他的心跳了。
那么响。
她闭上眼睛。
记忆像是潮水,渐渐淹没了她。
浚她抓住了自己的襟口。
下得了狠心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她已经看不清楚他的脸。
藐眼前是什么在晃,冰冷的手术器械,耀目的无影灯,护士不听的在问“你还好吗?你还好吗?”她头晕目眩……此时她浑身打着寒战——只记得了那疼,疼的像是活生生的把她肢解、凌迟了一般。
她艰难的呼吸着。
“你欠我一个孩子。”佟铁河看着自端,抓住襟口的手神经质一样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