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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沉不住气了。
她好像被他吓了一跳,愣了一小会儿,仰着她圆润的小下巴,小声的对他说:“最多……我不亲你……”
“景自端!”真是忍无可忍了。
“咹?”
“是你惹我的。”
“那又怎样?”她嗤嗤的笑着。
笑着笑着,自端觉得眼前亮起来……
他在微笑,在微笑。他有天底下最勾魂的笑眼、他有天底下最美的笑靥……他对着她笑的时候,似乎有一种魔力,会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极了暖融融的春风中的冰,随时都会化掉。先化成一汪水,再蒸发掉。
就像现在,他这样笑着,笑着说,“景自端,是你先惹我的……”
是,是我先惹你的,顾惟仁……我先惹你的,又怎样?
你要……怎样?
自端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
正文 第二章 光与影的旖旎 (十九)
佟铁河头脑中有瞬间的空白。
自端柔软的唇像是雨后玫瑰,含着芬芳,含着雨露,在他的唇齿间辗转。她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像是一条溜滑的鱼,钻进他的怀里来。
他试图推开她,她却缠的他更紧。他的手扶在她的肩膀上,隔着薄薄的睡衣,他的掌心感受的到她身体的灼热。
自端的手开始不老实。
她剥掉他的外套。
那有着沉重的寒气的外套,让她觉得凉。
她笨拙的寻索着她想要的温暖。
会不会在深处,更深处?
铁河躲开她的唇,按住她的手。
他深深的吸气,试图调匀呼吸。可是很困难。身上升起一股热潮。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她喝醉了。这里是大厅。他不能这样。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下。门厅的灯忽然亮了。
他看清楚眼前的她——他有多久没有好好儿的看过她了?
“阿端……”他声音低哑。
“唔。”她回应他。有些慵懒,有些迷醉,有些……性感。
半晌,他就只是这么看着她。
灯又熄了。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星……像天上所有的星,在这一刻,纷纷的在他的周围滑落。
佟铁河一把抱起她。
……
是,是熟悉的铃声。
自端费劲的睁开眼睛。
全身的毛孔在那一刻突然同时张开。
佟铁河背对着她,沉睡未醒。
自端觉得口干,喉咙更是好似被火烤,又干又疼。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她拿起来。手指按了静音键。
是个陌生的号码。
自端轻手轻脚的起来,走到外间,回手拉上房门。
“景自端。”她坐下来,轻轻的晃着有点儿僵硬的脖子。有宿醉后轻微的头疼,更有浑身的酸痛。
对方一时没有出声。
自端以为电话断掉。她移开,看一眼,显示正在通话中。
“喂?喂?”
“阿端,我是妈妈。”
那轻柔的声音,优美的有如天籁。
自端歪着头,轻轻的靠在沙发扶手上,半晌,她清了清喉咙,说:“对不起,您打错了。”
她盯着手心里的电话。
电话突的又响起来。
“我说过,您打错电话了。”自端抓住电话的手似乎要把那两英寸的物体捏碎。
“阿端,是我。”
自端撑住头。
全身的毛孔,再一次同时张开。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但是不,氧气还是不够用,她说不出话来。
“你若是不方便,我以后再打。”
忽然一阵的心酸,顶到鼻尖来。让她说不出话来。
电话的那一端,那个人,那个人……那个她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人……
“阿端,你还在嘛?”
“……”
“阿端,我回来……”
自端合上电话,下一秒,将电话狠狠的扔了出去。
电话砸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一下也仿佛砸在了她头上。她抱住头,整个人蜷在沙发上,低低的,发出一声呜咽。
佟铁河的手放在门柄上,半晌,没有动。
半小时后,他出门。
陈北已经等在门外。
佟铁河一眼看见屋前空地上停着的那辆崭新的银色SUV。正是他交代的那款Magnum。在晨曦中,那银色显得矜贵而骄傲。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车体型够大。佟铁河想起车库里那驾smart,玩具一样,恨不得一根手指就能挑翻了,不由得嘴角一沉。真不晓得,她中意那款车哪点儿?
“钥匙已经交给陈阿姨了。”陈北解释。
佟铁河点头。陈北给他开了车门。
佟铁河看到刚刚开门出来的自端。大大的眼睛下有浅浅的阴影。只是看着他。裹在羊毛披肩中的身子,在清冷的晨光中竟显得单薄。
看着他上车,她对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
他没有反应。
陈北看出来,老板这会儿显然心情不佳。今日须得小心行事。他回身对着自端鞠了个45的躬,听到自端说了句“路上小心”,声音柔婉动听。他不禁微笑,麻溜的跑到前面去,坐到副驾驶位上。司机周师傅想要降下搁板,佟铁河说了句“不用”。周师傅就开车了。
“查一下泰和容董近期行程。”上车后一直在翻文件的佟铁河忽然交代了这么一句。
“是。”
。
正文 第二章 光与影的旖旎 (二十)
“佟铁河成心的吧?”自飒倚在窗边,好笑的看着楼下的新车。
自端无语。
说到换车的事,倒很符合他的性格。
风一阵,雨一阵。而且说一不二。
“这车好就好在够大。你要想找不着也有点儿困难。”自飒调侃。她端着咖啡,在沙发上坐下来,“说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打她进门,自端说的话没超过三句,脸更是白的吓人。
“他……回来了。”
自飒随口应了句:“谁啊?”
自端抬起眼睛,“姐。”
触到自端的眼神,自飒禁不住心里一软,放下杯子,沉吟片刻,道:“我也只是听说。并没见到他本人。”
自端移开目光,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阿端。”
自飒伸出手来,握住自端的手,冰冷。
她的手指,轻轻的抚着自端的手背。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我听二叔说……他是回来休长假,然后,要结婚的。”
“……”
“他联络你?”自飒试探着问。
见自端没反应,她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接着问:“他要见你?”
自端摇了摇头。
“那么,你要见他?”
自端没有动。
“如果你想见他,总能找到他。”
“不。”
这一个“不”字,出口利落。
自飒反而愣了一下。
眉尖陡然一蹙。
“丫的!这孙子到底想怎么样?当初是他选了一走了之。既然这样,好好儿的各过各的日子,做什么又来招惹你?”自飒有些烦躁。因为顾惟仁,也因为自己。
自端只管盯了眼前的杯碟,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天,自飒清了清喉咙,说:“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还那么帅。”
顾惟仁长的很好看。好看的稍稍有一点儿女孩子气。他很不喜欢。总是把头发剃的很短,衣服穿的很简单,甚至说话也总是很简洁。
然而对自端来说,他又岂止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呢?
那曾是她的灵、她的魄,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生命中最绚烂的色彩……
又曾是将这一切生生的夺走的,那个人啊!
自端的手,微微的颤抖。
自飒叹了口气,突然挥了挥手,从茶几上那只漂亮的烟灰缸,对着自端,像是要她看清楚,说:“阿端,看着这个东西了吧?”
自端点头。
“就像你跟顾惟仁那一段儿。没错儿,很好,很美。可那毕竟是过去了。你若是忘不了,尽管当宝贝藏着。但是你要找个地方藏好。要知道,不管是水晶还是玻璃还是瓷器,凭它价值连城,阵亡了都一钱不值,而且收拾起来还很麻烦。”
“……”
“当初是他先放手。阿端,你不要忘记。凭它什么样的理由,隔了这么久,早就发酵了。”自飒把烟灰缸丢在茶几上,花梨木的茶几发出一声沉沉的回应。“而且,他是回来结婚的。阿端,既然是回来结婚,那么,就意味着,他已经放下。他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躲避你,你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忘记……你小心,前功尽弃。”
“我知道。”
“你知道?”自飒笑了一下,伸手过来,捏了捏自端的下巴,“你知道什么?他一个电话打来,你七魂丢了六魄,你还能知道什么?你知道?你知道你自己喝高了叫谁的名字?”
自端咬着嘴唇。
“惟仁。”自飒笑着,摇头,“你从此别喝一滴酒,好吧?”
从此不喝一滴酒,那是不是……在黑夜里,那些过往,就都不会跑出来了?
“你对他还存着什么念想?他也许只是想问你——有没有空来观礼。”
自端呼吸一滞。
自飒拍了拍手,指着自端,“你就这么一副样子,让谁瞧得下去?我还告诉你,景自端,别以为我刚刚那是胡说——他迟早得见你。就算你不想见,他也不想见,二叔也一定会让你们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