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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也想,我让你们认识,也许是害了你们。”我自责着。如果当初我没有硬拉着Bernard去听我在学校的演奏会,他们就不会认识,也就没有了今天的生离死别。
“别这么说。和Bernard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即便争执也是快乐的。他陪着我戒毒。我熬不过想打一针的时候,他抢了我手里的注射器放在自己手腕上说,从今以后,我对我的身体做什么,他也做什么。为怕他也染上,我咬着牙硬扛,总算戒掉了毒瘾。可他却刻在了我心里,再也戒不掉。”
我含着泪,忧伤地看着他:“以后你们怎么打算呢?”
他平静地一笑:“应该是不会再见了。他作他的王储,以后会做国王,生儿育女,治国理家。我打算去印度。东方的佛教里说,那是可以让心灵安静的净土。”
“你还回来吗?”我不舍。
“或许会。但如果喜欢了,就待下去。人们说在那里虔诚地修行可以得到来世的幸福。那不是也很好吗?”
“可是,我们会想你。”我的泪终于又落下来。
他温和地擦去我的泪:“别难过,Gisèle。见不见面没关系,只要心里有的,就永远不会失去。”
André,你可以把你和Bernard的爱情藏在心里,永远拥有它。可是我却连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孤独的爱情都保全不住,因为我连心都已失去。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对他举杯:“为了你永恒的爱情!”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André睡在旁边的地板上,而旁边横七竖八地到着几个空酒瓶。我们像是都醉过去了。
我模糊地看着墙上的挂钟 – 四点。现在是晚上还是白天?
我头疼得厉害,胸闷耳鸣,下意识地解开胸前的扣子,深深地呼气。我踉跄地走到阳台门边,费劲地推开它,跨了出去。我需要新鲜空气。
寒冷的空气迎面扑来,有些刺骨,但却清新。对面的街上有好多星星在闪,还带着“咔咔”的声音。
我抬头看天,夜幕一片漆黑,却没有一颗星星。我站在阳台上疑惑地四顾,屋外的空气让我逐渐清醒。
那些是照相机的闪光灯,不是星星!
我张惶地回头,把脸藏在踉跄着上前的André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大家对同性恋是不是抵触哈,反正我是没意见的。不能因为别人在卧室里面的行为跟我们不一样就说人的感情邪恶不是?Bernard和André的却是真心相爱的可怜人。但是因为他们的关系,云深会给害苦,靖平也会跟着受罪。唉,阿门阿门。
责任(云深)
两个小时以后,我在警察的护卫下,回到了宫里。这时,我已经完全清醒。
我知道闯了大祸。
女官把我引到祖母房里。我看到她穿着睡袍站在灯下,一脸憔悴,满头白发。
我的自责和内疚无以复加。我哭着请她原谅:“奶奶,对不起!”
她把我揽在怀里,摸着我的头,叹着气:“Gisèle,奶奶不怪你。Bernard都告诉我了。这个家族前世一定是被诅咒过,否则怎么会有这样多的厄运。”
被诅咒吗?也许吧。我今生今世已不再奢求能得到幸福。
祖母轻抚着我的头继续说:“可是生活还得继续,不管已经多么不堪。皇室的家庭应该是完美与和谐的典范。这种典范在战争时期能把一个国家撑起来,而现在,它是整个家族求生存的工具。要维护这种哪怕是虚假的典范,也值得我们付出任何代价,包括牺牲和谎言。”
我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我祖母的脸。
“上帝宽恕我吧。”祖母翕动的嘴唇间溢出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叹息,然后她的双手落在我的面颊上,温柔地抚摸着:“Gisèle ,我的孩子,你是奶奶现在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如果必须,奶奶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你不受到伤害。可是你和我拥有的这个姓氏决定了责任与忠诚要放在一切的前面。这姓氏是最高贵的荣耀,也是最沉重的负担。” 她注视我的目光慈爱怜惜如常,但却第一次让我觉得恐惧。
“你知道Bernard是这个皇权现在唯一的希望,你的二堂哥Pierre根本指望不上。Bernard的形象不能有一丝的损害。Bernard和那个André的关系一旦被公布,这个皇权就会被议会和民众废掉,这个家族就完了。因此,在这件事情上,无论媒体怎样追问,我们都只能保持沉默,而且不能再让任何外人知道真相。”
这就是你要我做的吗,奶奶?保持沉默?现在比利时的各大电台上都在不停地播放他们刚才拍到的我在André阳台上衣衫不整的镜头。再过两个小时,恐怕每一个比利时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公主昨晚在一个年轻男子家留宿。保持沉默,意味着要牺牲我的名誉,来换取Bernard王位的安全。
我的祖母,疼爱宠溺我的祖母,坚强果决的皇太后。当危难来临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牺牲我,来换取这个家族的平安。
原来我失去的不单是爱情,连亲情也没有了。我在这个世上,已经一无所有。
我不再哭泣,只平静地看着祖母说:“好的,奶奶。”
我突然觉得疲倦,万念俱灭地疲倦。
“Gisèle,别认为奶奶不爱你。背负着这个姓氏,有太多身不由己。一个王室成员的责任不仅是发表公众演说和出席集会,还包括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和承担谎言……”
我打断她:“您不用担心我会觉得不公。我这样做是为了我母亲。我的母亲曾从您手里夺去了一位王储,现在我还一位给您。我母亲就再不欠您了。”
“Gisèle……”祖母还想说什么,但我却不想再听:“如果太后陛下没有别的事,我想下去休息了。”
我对她行了一个屈膝礼,转身离开,只听到她在我身后长长地叹息。
我推门出来,看见站在门外的Bernard。他一见我,立刻迎上来:“Gisèle!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苦了你……”
我平静地摇头制止他:“爱有什么错?别责备你自己。André要我告诉你,他会一生都把你送他的东西戴在贴在心脏的位置。你别辜负了他,将来要做个好国王。还有Alexandra,好好待她吧。她是个很好的人,而且很爱你。”
他的泪流下来:“我害了所有的人,André,你,还有Alexandra。我真该下地狱。”
我拂去他的泪,轻轻说:“你还有国家的责任,你还有未来的子民。姓Marie就意味着要背负太多的责任和包袱,你和我都逃不过,只能背着它们走完一生。只是,Bernard,你要记住,只要心里爱着的,就永远不会失去。”
我回到自己房间里,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了皇宫里的警卫监控室的电话。在那里有宫里各重要走道的24小时监控录像。我要负责的卫官悄悄地替我查一查昨晚是不是有人去了靖平的房间。片刻之后,卫官打电话来告诉我,昨晚大概午夜时,Matilda公主进了靖平的房间,她出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凌晨将近五点。我最后问卫官:“李先生也在房间里吗?”他回答,是的。
我放下电话,整个人像抽空了一样地蜷在躺椅上,但却没有眼泪。究竟是谁在说谎?或者应该说,没有人说谎,靖平昨晚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睡了是真话,只是他没说他的身边有Matilda。我要找他对质么?那样的结果是除了自取其辱,还有什么意义?
躺椅旁的茶几上有一只水晶的像架,里面是一张我父母的合影。我把它拿过来抱在胸前,然后将脸贴在上面。他们是唯一真正挚爱我的人,但他们留给我的却也只有这一抹安静的冰凉。在这世上,我除了千疮百孔的自己,什么也不剩了。
有人敲门。我蜷在长椅里,眼看着窗外,木然地回答:“请进。”
侍女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行礼:“公主殿下,Ludwig王储想见您。”
“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我说。
“你不认为你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不顾侍女的阻拦,Ludwig一把推开门闯了进来。
“你要怎样的解释?”我疲倦地支起身体,在躺椅上坐正。
“解释你为什么拒绝我!”Ludwig站在我面前,死死盯着我,全身紧绷着,整个房间里都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