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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不大但很干净,柜台里摆了些小烤点,巧克力糖,和冰淇淋,旁边是一座正在呼呼作响的咖啡机。我们三个坐在靠窗的一张小圆桌旁,几个便衣的侍卫也隔了两张桌子坐在离我们不远处。
“Gisèle你想吃什么?”Ludwig殷勤地问我。
“我还不饿,只是有些渴。”我摇摇头。
“那你想喝什么?”他再问。
“绿茶,但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我去替你要。”Ludwig兴冲冲站起来。
Olivia用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Ludwig:“喂,Ludwig,最先喊饿的人是我,你怎么不先问问我?”
Ludwig马上满脸堆笑地对她说:“我还不知道你么?还不就是一只cannoli点心再加一杯latte mahiato,而且要加双份的糖,对不对?”
“算你聪明。”Olivia笑着点头,等Ludwig走到柜台前跟老板点东西的时候,她马上凑到我耳边小声说:“Gisèle,Ludwig这家伙对你动真格的啦!”
我吓得差点要去捂她的嘴:“你快别胡说,别人会听见的。”
Olivia浓眉一扬,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才没胡说。我从生下来就认识Ludwig了,他什么样的性格我还不清楚么?他是他家里唯一的儿子,从小就被他奶奶,他妈,还有三个姐姐包围着长大,所以平时他总说女人烦,跟我亲近也是因为我没那么多婆婆妈妈,像他兄弟。可是他对你就不同了,我从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殷勤过,你说的话他简直当圣旨一样。你每次转过身去的时候,Ludwig的眼睛都直盯着你看,简直太花痴啦……”
这时Ludwig用托盘端着一堆杯杯盘盘回来了,我慌得直踩Olivia的脚,她马上闭嘴。
“小姐们,你们的茶点齐了。”Ludwig笑呵呵地把托盘放在桌上,然后把一杯热茶小心地放在我面前:“Gisèle,他这里只有这种袋泡绿茶,你喝不喝得惯?要是不行,我再去别家给你买。”
Olivia端起咖啡杯挡住脸,然后使劲朝我眨眼睛。
我的耳根已经发烫,连忙对Ludwig说:“多谢你了,这茶很香,我肯定喜欢。”
Ludwig一听,双目晶亮地看着我,满脸欣喜温柔的笑。
我只得低头喝茶,掩饰尴尬。
茶是绿茶,但似乎是日本的煎茶,没有中国龙井的鲜醇。我最爱喝的是用西湖龙井制成的茉莉或者玫瑰茶。飘雪样的小巧花朵在青瓷的茶盏中半浮半落,只小小的一盏,就可溢得满室的幽馥,轻嘬一口后,更是满齿的余香。
茉莉茶,北京,书房,他……
我赶紧打住,不敢再想下去。
“Gisèle,这说的是不是你那个舅舅李靖平?”Ludwig冷不防的一句惊得我手中的茶杯几乎要落到桌上。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店里正对我们的墙上架着一台电视,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作为医学界权威学府的瑞典医学院今天下午在Honorary大厅里举行了新任院长的就职仪式。而这位新任院长就是曾获得Nobel医学奖,年仅三十岁的中国人李靖平。这是瑞典医学院自1810年成立以来的首位非瑞典籍的院长。作为一名中国人,李靖平以他卓越的医学成就和出众的领导才能当选。下面就是就职仪式上的一些片断……”
镜头一转,已是瑞典医学院金碧辉煌的Honorary大厅。台下坐满穿着清一色黑礼服和白领结的学者政要和他们盛装的女眷。而主席台上,站着一个杨树般挺拔高大的亚裔男子。
他挺逸的剑眉下一双修长的凤目里,满是笃定与自信的光采,而略薄好看的唇边则含着平易的微笑。他与众男子的装束相似,也是一身合体的黑色燕尾礼服,白色丝绸的高桩领衬衣和马甲,颈下一只白色的一字窄领结。但他微笑着沉稳自若地站在那里,还未开口,就已像是一个引领众生的帝王。
“这就是你那个舅舅?我的上帝,你从没告诉过我他看起来这么年轻,这么帅!”Olivia在我身旁大呼小叫。
很久以来,我都不敢看和听关于他的一切报道和消息。但他还是避无可避地频繁地被人提及 … 他的成就,他的财富,他的风仪,以及他与Matilda公主的种种传闻。而现在,时隔一年,他的影像又出现在我眼前。
他如此风华如玉,神清气朗,想必是过得幸福而充实。我在他的生命里留下的最后一丝纷扰的余痕,大概已经消失殆尽了。
电视里的他庄重地举起右手,用瑞典语宣誓,然后用英语发表就职演说。他演说的结束语是:“能够当选是我的荣幸,我也清楚自己将会面对的压力和挑战。两千年前,我的祖先就用自己的头脑和双手修筑了长城,直到今天它仍巍然屹立。而作为子孙后代的我,绝不会愧对他们。”
Ludwig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一边佩服地说:“他这篇演讲太精彩了,简短精炼,强劲沉稳,又有很强的号召和凝聚性。怪不得他能当选。这演讲辞会是他自己写的吗?”
“应该是的,这很像他行文的风格。”我下意识地回答。
靖平被人群包围着,接受人们潮水一般的祝贺。在一群身材魁梧的北欧人当中,他仍然显得那么挺拔伟岸,风仪卓绝。
这时一位头戴珠冕,身着佩有勋带的淡蓝宫廷礼服的女子出现在他身旁。
她有着典型的维京美女高挑匀称的身材,颜色纯正的金发雪肤,和深邃完美的轮廓,高贵而矜持。一双漂亮的淡绿色眼睛,流动着咄咄逼人的明艳和聪慧的光彩。
新闻主播的画外音响了起来:“现在站在李靖平身旁的就是瑞典公主Matilda殿下。她按照传统作为瑞典皇室的代表,会在稍后的晚宴上坐在李靖平的身旁。Matilda公主拥有瑞典医学院授予的医学硕士学位,并在学院就任组委会委员,平时与李靖平有非常密切的工作联系。甚至有谣传说,他们两人已经秘密订婚……”
Olivia赶忙问Ludwig:“这是真的吗?Ludwig你不是跟这个Matilda是亲戚吗?你总该知道吧。”
Ludwig回答:“我跟Matilda只是远亲,小时候在一起玩过,长大了见面就不多,所以她的事我也不是太清楚。Matilda长得美,从小就比男孩子还聪明,可对人一直冷得象块冰。我碰到这种女人跑还来不及,可偏偏追她的男人还挺多。”
Olivia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看来男人不但犯贱,还喜欢受虐。”
Ludwig继续说:“我从没见过Matilda对哪个男人像刚才对Gisèle的舅舅那样温柔地笑过,简直都不像她了。所以我猜他们一定是有戏。”
电视里,Matilda站在靖平身边,传递着她的支持,分享着他的荣耀。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长身如玉,俊美非凡,的确是一对天设地造的璧人。连摄像的镜头也长久地定格在他们身上,舍不得挪开。
我坐在屏幕前,只感到心死的哀绝。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这台戏的主角配角都在后台化好装,站好位。只等大灯一开,幕布一拉 – 上场!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顺心,多吃多睡多玩,新的一年里桃花运财运事业运(反正想什么运来什么运)… 鸿运当头!
门当户对的婚姻 (云深)
Ludwig在碧泉宫整整住了三个星期,最后在他家人的催促下才不得不启程前往西班牙。临别时他依依不舍,几次对我欲言又止,但终是没能开口。我松了一口大气,只要他一天不开口,我就不用面对来自家中长辈的压力,就还能跟他自在地做朋友。
回到布鲁塞尔后,宫里迎来了远道的客人 – 一位叫Alexandra的希腊伯爵小姐。她是祖母为我的堂哥Bernard王储选中的王妃。当Bernard在若干年后从他父亲,现任国王Félix二世手中接过权杖时,Alexandra就会成为比利时的下一任皇后。
Alexandra容貌姣好,安静腼腆。她的家族只是希腊的普通贵族,并无皇室血统,但他们世代经营造船业,拥有数目庞大的资产。我的家族顶着倨傲尊贵的Marie王族的光环,但名下却没有太多产业,主要靠国民缴纳的税款做主要收入来源。王室需要通过联姻来得到一份坚实的经济支持。而对Alexandra的家人来说,从自己的家族里能走出一位未来的比利时皇后,这一点也足以让他们在这个视阶层如性命的蓝血阶级里扬眉吐气。
这是一桩门第般配,互有裨益,所有人都乐见其成的婚姻。而且皇室也需要一场完美的婚礼来赢得和巩固民心。于是,在双方家长的合议下,Alexandra和只见过两面的Bernard定了婚。
如今Alexandra在父母的陪同下从希腊来到布鲁塞尔,接受由我祖母亲自监督的,长达几个月的各种有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