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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在想,人却依言向后疾退上了突岩。
法净一挥禅杖,正待相随冲上,忽见白光一闪,斜里一剑,横刺过来,不觉心头一震,疾退一步,举杖封去。
那剑势来的诡异迅速,收势亦奇快无比,法净杖势出手,那宝剑早已收回,横里一转,又向法元攻去。
法元、法净乃少林寺中晚一代弟子中高手,眼看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独挡去路,心中又是气恼,又是羞愧,不约而同,全力挥杖抢攻。
刹那间,杖影重重,排山倒海般直逼过来。
麦小明仍然满脸笑意,神态从容的挥动着手中宝剑,在重重杖影中运用自如,只要二僧向前逼进一步,他必出一招奇诡难防的剑招,重把两僧迫退回去。
转眼工夫,激战了二十余合。
二僧仍被挡在原处,难越雷池一步。
胡柏龄眼看麦小明独挡二僧的奇奥剑势,心中大感震骇,看他轻松神情,再加两个少林高手,也不致落败。
酆秋的目光,也一直投注在麦小明的身上,看他独挡二僧的诡奇剑势,脸上却毫无喜色。
毒火成全、鬼老水寒,以及人魔伍独,似都为麦小明的精奇剑术,微生凛然之感,少林、武当两派中人,更是个个神色大变。
鬼老水寒轻轻一捋颚下山羊胡子,赞道:“酆兄调教这等弟子,实为兄弟羡慕的很,十年后,怕不是江湖上第一流中的顶尖高手。”
酆秋漠然一笑,似是对鬼老水寒的颂赞之言,毫无喜悦之感。
激斗中,忽听一声大叫,一道血光,直冲上来,法元和尚高大的身躯,疾向崖下摔去。
定神看去,只见麦小明右手持剑,左手却拿着一颗光秃秃的和尚头。
原来他突出奇招,巧妙的避开了法元禅杖的封架之势,一剑横削,斩落法元和尚人头,一股鲜血,冲了上来,人头吃那鲜血冲起两丈多高。
麦小明迅快的飞起一脚,把法元的尸体,踢落崖下,左手一伸,接住了法元和尚落下的人头。
法净被这突然的变故,惊骇得向后退了一步,愕然不知所措。
他与法元联手和麦小明动手相搏,竟然没有看清楚法元如何被麦小明一剑劈死。
麦小明咯咯一笑,道:“接住。”左手一抖,把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直向法净抛去。
法净来不及想想看该不该接,本能伸手接住了法元人头。
忽见白光一闪,麦小明的剑势,紧随着那抛来的人头刺到。
法净左手端着人头再想用右手禅杖封架,已来不及,赶忙向后退了两步。
麦小明笑道:“你还想躲开吗?”身随剑进,突然向前欺进了一步。
法净只觉右肩之处一凉,右臂生生被切了下来,一阵刺心的剧疼,不自觉松开左手端着的人头。
只听砰的一声,铁禅杖撞在一块山石之上。
麦小明匀红的嫩脸上,毫无悯怜之色,微微一笑,道:“饶你不死,下崖去吧!”
法净转脸望着断臂处,鲜血泉涌,伏下身子,捡起法元的人头,大步向山崖下面走去,行至中途,体力难再支持,摇摇欲倒,再加上山道崎岖,着足难稳,一脚踏在一块浮石上面,跌倒在地上,滚了下去。
天仪和尚亦似是为麦小明奇诡的剑势所慑,呆呆地站着,竟是无人敢于相救。
忽听一声清越的长啸之声,划空而来,一条人影疾如雷奔电射而下,抓起了沿山滚下的法净和尚,双脚一点实地,人又腾空而起,落在少林寺群僧之前。
此人轻功奇高,来去如电,天仪大师低喝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似是对忘记抢救法净一事,甚感抱咎。
胡柏龄凝目望去,只见来人一身银色劲装,剑眉星日,猿臂蜂腰,背插宝剑,英风迫人,年约二十三四,但面目陌生,似是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之人。
只听酆秋低微却极是清晰的声音,在耳际响起,道:“胡贤侄,这少年是什么人?”显然,酆秋亦为这少年超绝的轻功,引起了关注。
胡柏龄本想同样的施展千里传音功夫,告诉酆秋,自己并不认识这少年,但他想到此时此地,应该尽量掩蔽自己的武功,回头瞧了酆秋一眼,答道:“弟子从未见过此人!”
酆秋轻轻一皱眉头,默然不语。
那银装少年救了法净和尚之后,仰手点了他右肩后“风府”穴,先止了他的流血,回首对天仪禅师说道:“贵派掌门和家父随后就到,命晚辈先行赶来,禀报大师一声,最好等待贵掌门到了之后,再和他们动手不迟。”
天仪大师一掌立胸,问道:“老衲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动……”
那银装少年绝顶聪明,微微一笑,接道:“晚辈少不更事,从未在江湖露面,自难怪老前辈不识,不过家父却和贵派掌门人天禅老前辈相交甚久,提起家父之名,老前辈或可知道……”话至此处,故意提高了声音,道:“豫南范铜山,不知老前辈是否晓得?”
天仪大师愕然说道:“二十年前总领大江南北侠义道上人物神剑范铜山就是令尊吗?那阁下定是范公子范文杰了?”
那银装少年抱拳一礼,答道:“范文杰是家兄,晚辈叫范玉昆。”
天仪大师赞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由来英雄出少年,范公子刚才那等卓绝的轻功,举世少见,老衲自叹弗如。”
范玉昆欠身答道:“老前辈过奖了。”
两人谈话声旨甚大,高踞在突岩上的酆秋、胡柏龄等,都听得字字入耳。
胡柏龄低声说道:“想不到退隐甚久的范铜山,这次竟也参与此事了,弟子久闻其名,但出道不久,他已归隐,始终未见其人。”
酆秋阴冷一笑道:“好,愈多愈好,能一网打尽,省了咱们甚多手脚。”
鬼老水寒回头望了人魔伍独一眼,说道:“咱们还未归隐之前,范铜山已然名满武林,想不到咱们再度出山之时,却又和他相遇。”
人魔伍独冷冰冰地答道:“范铜山和兄弟倒有过数面之缘,只是事隔数十年,见面后,不知还是否相识?”
酆秋忽然举起手来一挥,道:“准备酒宴。”
他身后排列的十二个绿衣美婢,立时转身,向后奔去。
胡柏龄自登上突岩之后,一直暗中留神着突岩上的形势,但他又知酆秋乃疑心最重之人,只怕太过注意,启他疑虑,不敢回头张望。
待酆秋吩咐那一十二个绿衣美婢准备酒宴时,胡柏龄借机回头望去。
这座突岩,足足有近一亩地大小,岩下虽然怪石嶙峋,无三尺平地,但这石岩之上,却是一片平坦。
胡柏龄目睹那十二绿衣美婢跑近那山崖之后,鱼贯而下,消失不见,心中暗道:“这块突岩,看去和相依的插天高峰,接连一起,怎的后面竟有可通之路。”
心中虽然动疑,但却不敢看的过久,转过头向前望去。只见里许外,又一群人缓缓对着突岩走来。
那群来人很多,除了灰袍、光头、手执禅杖的和尚,以及椎发佩剑的道士之外,还有甚多疾服劲装,长衫儒巾的俗装之人。
这些人走的很慢,虽只里许之远,但却足足走了一刻工夫之久。
天仪大师率领的少林、武当两派弟子,齐齐转过身去,列队相迎。
胡柏龄凝目望去,只见身披黄缎袈裟的天禅大师,满面肃穆之容,走在中间,左面是武当派的紫阳道长,右面是一位长衫福履,童颜鹤发,白须飘飘的老者。
三人身后,除了少林的憎侣,和武当派弟子之外,还有十余个高矮不等,分着不同服色的劲装之人。
天禅大师目光缓缓扫过横陈岩下弟子的尸体,肃穆的神情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感伤,低声问天仪大师道:“法元死在什么人手中?”
天仪大师双掌合十,躬身答道:“死在那道装小童之手。”
天禅大师抬头望望仍然横剑守在登径上的麦小明一眼,问道:“法净也是伤在他的手中吗?”
天仪大师道:“老衲调度不当,致门下弟子受了甚大损伤,还请掌门师兄,依律治罪。”
天禅大师微微一笑,道:“动手相搏,难免伤亡,岂能怪及师弟。”
高踞在岩石上的酆秋,回头对胡柏龄说道:“你乃这次邀约他们赴宴的主人,不可失了礼教,咱们去迎接他们上岩。”霍然站起身子,大步向下走去。
胡柏龄随在身后,走下突岩。
麦小明望了酆秋和胡柏龄一眼,笑道:“师父,要不要动手,他们上来了。”
酆秋微一点头,道:“收了宝剑,跟在我身后,未得我命,不许随便出手。”
麦小明也不讲话,微微一笑,把手中长剑还入鞘中,随在酆秋身后而行。
第十四回诡计毒谋一网打尽
天禅大师回顾了左右一眼,道:“道兄、范兄,那满脸红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