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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小明愈听愈气,暗忖道:“这王八蛋先头讲过,如果抵受不住时,可在左面门上用力连击三掌。”心念一转,闪身到了门前,左手持定毒针喷筒,右掌连挥,“砰砰砰”连击三掌。
谷寒香耳闻掌击石门之声,双眉一翘,徐徐的扭回头来。
内功深厚的人,自闭气息,个把时辰之内,倒也不难支持,只是在石室中浓烟弥漫,无法张开眼睛,却令人感到不耐,而且那浓烟贴着脸面,又湿又热麻痒的感觉,极不好受,因而谷寒香虽知麦小明以掌击门,也不加以制止。
但听阴手一魔的声音道:“谷寒香,老夫从未对人如此礼让,今日和你一见投缘,这才对你容忍有加,如今放你出来,倘若你依然不识好歹,老夫拼着终生抱撼,也要辣手摧花,将你毁在掌下。”
谷寒香气得娇躯发抖,身形一晃,闪到麦小明身后,将宝剑交还给他,接着跑到钟一豪身前,将他移到靠壁之处,以免被人踩到。
她尚未站起,身后“轰隆”声响,两扇石门,业已霍然敞开。
麦小明久已按捺不住,石门一开,立即舞动宝剑护身,闪电般的冲了出去。谷寒香恐他有失,身形电掣,随后便往外纵。
黑暗中,只听麦小明狂叫一声,宝剑针筒同时坠地。
谷寒香凛然一惊,双眉微晃,倏地横飘丈余。
但听一声轻响,麦小明的身子倒了下去。
谷寒香再也按捺不住,秀目一睁,厉喝道:“阴手一魔,谷寒香人在此处,你还不赶快滚了出来!”
她这两句话凝气纵声而发,语声过后,室中回音震荡,缭绕不绝,足足有半盏茶工夫,方才停了下来。
一片寂然,了无人声,阴手一魔陡地一反常态,既不现身,亦不回话。
谷寒香一面留神戒备,一面思忖对敌之策,她虽胆识过人,但是处身这种阴恶的环境,一行六人倒了三个,两个下落不明,剩下自己一人,敌暗我明之下,怎不芳心惴惴,暗暗感到不安。
峙立了良久时光,漆黑之中,仍然是毫无动静,死一般的沉寂,形成了一种恐怖的紧张。
谷寒香终于忍不住这种使人窒息的沉闷,纵声大笑一阵,说道:“隐起身影,暗施诡计,岂是男子汉的行径,如果再不现出身来,可莫怪谷寒香要走路了!”
她声如鸣金击玉,字字以内功发出,震得满室都是回鸣之声。
倏地,谷寒香探手囊中,摸出火折子来,随手晃燃,直往麦小明身畔走去。
只见麦小明脸面朝天,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两颊之上红扑扑的,睡的又香又甜。
谷寒香暗暗忖道:“瞧他脸上的颜色,好似中了一种极为厉害的迷药,但不知是否须有解药,才能将他救醒?”思忖中俯下身来,手掌按在他的头顶“百汇”穴上,将一股绵绵内力,传入他的“督脉”之内。
麦小明和钟一豪,都是与她久共患难的人,彼此之间,业已产生一种亲切的情谊,她志切夫仇,平日间待人冷峻,言笑不苟,因而那份情谊深藏不露,此时一个重伤垂危,一个人事不省,于是一种自然流露的忧伤和关注之情,突地袭上了她的心头。
正当她救麦小明不醒,有点心烦意乱之际,身后两三尺处,倏地响起一声极具哂薄意味,冷得不能再冷的哼声。
谷寒香惊汗一乍,贴地一掠,闪电般飞出丈外,顺手一抄,将麦小明掉在地上的宝剑和针筒拾到了掌中,那火折子却被扔在地上,一闪而灭。
黑暗中,只听一个苍老沉重的声音,缓缓说道:“小丫头,你敢轻举妄动,老夫教你也躺在地上。”
谷寒香听那语音似曾相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是谁,当下针筒暗暗对住那人,冷然问道:“你是谁?”
但听那苍老沉重的声音道:“你看不清老夫,老夫却看得清你,你将那破铜烂铁指住老夫,是何用意?”
谷寒香毛发悚然,不知如何是好,怔了一忽,强自镇定道:“是酆秋?”
那苍老沉重的声音道:“呸!酆秋是什么东西,怎可与老夫相比!”碧焰一闪,地上现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影。
碧焰光照之下,只见一个鬓须纠结,宽袍及膝的老者,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挟着四肢着地,软绵绵的阴手一魔。
谷寒香双眸神光如电,一眼之下,认出面前这个老者,即是数日前在“迷踪谷”外,向自己讨取“问心子”的那位无名老叟。
只听那无名老叟冰冷地道:“丫头,这买卖你做是不做?”
谷寒香暗暗忖道:原来他跟到此处,目的仍然在“问心子”上,那东西是大哥唯一的遗物,我怎可送给别人?她对胡柏龄情深爱浓,虽是些许微物,在她的目中,即是情爱的表徵,有莫大的价值。
无名老叟双眉一剔,两道冷电,紧逼在谷寒香脸上,怒声道:“如果你认为奇货可居,任意为难老夫,惹得老夫火起,这黑风峡之内,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谷寒香曾经与他交手,知道他的武功,确已到了飞花摘叶伤人的境界,因而虽听他口出大言,也找不出适当的言语驳斥于他。
无名老叟见她沉呤不语,顿时面色一弛,和颜悦色地道:“今夜若非老夫暗中维护,你早就落到这魔崽子的手中了,如今我已将他擒住,并且点倒了他的那批手下,只要你将‘问心子’交还老夫,你就可以将‘向心露’灌入他的腹中,做这黑风峡的主人。”
他似乎生平从未对人讲过好话,说完之后,胸前起伏如浪,激动不已。
谷寒香原本是个心肠极软的女子,自从胡柏龄惨死之后,她伤至痛深,心肠转趋刚硬,此时被无名老叟以惠相挟,以利相诱,心头不觉动摇起来。
无名老叟见她仍不开口,重又说道:“实对你讲,阴手一魔狡猾绝伦,她给你的那颗丹丸,乃是一重奇淫绝毒的药物,那两瓶‘向心露’也是西贝货,真的现在老夫身畔,只要你答应这笔交易,老夫将药物和人一并给你,否则的话,老夫也只得将他放掉,让你们拼个死活了。”
谷寒香突然莞尔一笑,说道:“我有几点疑问,老前辈须得据实相告,否则交易不必谈了。”
无名老叟双眉一蹙,道:“老夫无名无姓,也不知‘问心子’有何用途,除此之外,你尽管问吧。”
这两点正是谷寒香急欲知道的,不料他先将谷寒香的嘴巴堵住。
谷寒香轻声一笑,问道:“老前辈的武功,胜过谷寒香许多,何不明抢硬要,却想出这个公平交易的法子?”
无名老叟双目怒睁,厉声道:“你以为老夫不敢明抢硬要吗?”
谷寒香淡然一笑,说道:“老前辈当然敢,正因为如此,晚辈才百思不解,想不出老人家因何顾忌迟迟不肯下手?”
她愈讲愈客气,无名老叟却越听越气,终于左臂一松,扔下阴手一魔,一步一步地逼了过来。
谷寒香见他逼近身前,立即横剑护身,毒针喷筒一指,纵声道:“老前辈站住,再进一步,休怨晚辈无礼!”
无名老叟怒不可抑,厉喝道:“你太不知道进退!”
喝声中,举手一掌,劈出一阵排空暗劲,直向谷寒香撞击过去。
他右手提着那个碧绿灯笼,仅凭一只左掌对敌,出手之际,神情傲慢,看起来漫不经意,但那强猛的掌风,却划起了呼啸之声,威势慑人。
谷寒香看那掌力来势,如江河下泻,猛不可当,情知毒针毒水攻不进去,匆迫之际,心中闪电般地转念道:“是福是祸,就看这一剑的结果!”
转念中,但见她翻身上步,右臂疾舒,倏地一剑刺出!
这一剑凝重如山,快捷无伦,剑出未半,陡然剑上寒芒暴涨,那剑恍忽长了数尺,直往掌力中心投去。
但听无名老叟厉声喝道:“亡命之徒,老夫教你识得历害!”左掌划了半个圆圈,欺身上步,霍地向谷寒香左腕攫去。
谷寒香将全身功力化作一股剑势,由剑尖上逼了过去,借着宝刃威力,猛刺无名老叟的掌心,无名老叟若不撤掌收招,势必与谷寒香两败俱伤。
这种打法有点近于无赖,不过无名老叟见她能将一身功力化作剑势伤人,虽然火候尚浅,却也暗暗敬佩。
谷寒香一剑刺出,眼看无名老叟撤掌变势,转攫自己左腕,顿时莲足一挫,施展“摘星步”法,猛地朝后疾闪。
但听无名老叟冷笑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话声中,五指一撮,业已抓住了毒针喷筒的前端。
谷寒香娇躯才动,陡感左手一震,骇然之下,右手剑倏地划个半弧,竖剑上撩,猛向无名老叟刺去。
这一剑又狠又快,凌厉之至,长剑才动,风涛之声霍然而起。
无名老叟却未料她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