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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杰一摆手道:“那正是唐将希望你做的。只要他们打散你的部队,立刻就会乘势激励士气,回城死守。那个时候,唐人守城信心大增,对我们极为不利。”
锋杰勒住马头,仔细地审视着秦武通布下的阵势。这个时候,唐人雄壮的步兵阵已经离他们不到两箭之锋杰手下的左先锋将,以善打硬仗闻名大草原的铁汉汴宏来到他的马前,洪声道:“二王子,再不下令进攻,就来不及了。我请命出战,誓要将唐人守将的人头提来见你。”
锋杰摆摆手,瘦长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急,汴宏,你见过螃蟹没有?”
汴宏一愣:“那是什么?”
锋杰笑了起来,又看看一旁的纳古獭。纳古獭也摇摇头,意示自己也没听说。
锋杰的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今天我不但要让你们知道螃蟹是什么,还要教你们怎么吃。”
着唐兵正中间的步兵方阵如狼似虎地扑来。
五千匹骏马四蹄翻飞,宛若万鼓齐鸣,声震天地,气势震人心魄。
以正中间的橹盾士兵为中心,长枪阵、弓箭队、捆绑手构成坚固的防御工事,向着突厥人的阵心推进,诱动敌人朝着阵中心做攻击。
两翼的骑兵起到两个作用,第一是防止敌人的机动骑兵绕到大阵的后方进行骚扰,第二是在敌人正面突陷入腹背受敌,配合正面步兵阵消灭一部分敌兵,然后听候主阵号令,到时候,或攻或守,自有法度,进退得宜,可以打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
如今敌人终于中计,怎不令他兴奋。
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那五千人的骑兵突然一个顿挫,接着仿佛无形中有一把利剑将其从正中间劈开,这五千骑兵在两个彪悍的突厥首领的率领下绕了一个绝大的圈子,竟然改变方向,朝着两翼的骑兵阵冲杀过来。
秦武通连忙一摆令旗,指挥两翼的骑兵立刻拦截,但是大唐骑兵的启动已经太晚,被势如破竹冲杀上来的突厥精骑一撞,立刻乱了阵脚,数千人马在原地打旋,编制一片混乱,伍长、曲长找不到自己统率的士兵,漫天的烟尘中也看不到主阵的传令旗,乱作了一团。
秦武通一阵圭怒,暗骂突厥狗贼实在狡诈,拔出佩剑,率领五百亲兵和一千督战队兜到大阵的左翼,准备将左翼之敌先击退,然后再作计较。
左翼的突厥人马是由铁汉汴宏率领,他奋勇地连杀七名大唐骑兵首领,赢得周围将士的一阵欢呼,两千五百人在他的率领下宛如割草芥般杀死杀伤上千唐朝骑兵,终于和秦武通的亲兵队撞上。
秦武通乃是大唐勇将,一杆大刀遮前挡后,竭力厮杀,竟然连杀十余名突厥骑兵,硬生生刹住了左翼骑兵的败势,大唐骑兵显示出了他们钢铁般的纪律,稍一组织队形便重新冲杀上来。
双方骑兵忽聚忽散,杀得昏天黑地,汴宏和秦武通大战二十回合,精善骑战的汴宏奈何不了秦武通,而武功高强的秦武通也擒不下汴宏,两个人的战马在地上滴溜溜地乱转,互相疯狂地撕咬蹬踏,和主将一样陷入疯狂的厮杀。
就在这时,唐兵右翼的骑兵抵抗不住纳古獭狂猛的骑兵突击,死伤无数,败兵潮水般退到了后阵,将本来整齐的唐兵后阵冲得大乱。
秦武通看到后阵大乱,当机立断,立刻率领督战队暂退整顿,尽管如此,这位大唐名将已经陷入了捉襟见肘的窘境。
汴宏和从唐兵后阵穿插而来的纳古獭合兵一处,只一个冲杀,就将失去指挥的左翼唐朝骑兵冲得大乱。
二人巧妙调动兵马,赶鸭子般将败退的唐兵赶入了步兵阵中。本来严阵以待的步兵方阵立刻被败退下来的唐朝骑兵冲散,人马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突厥精骑趁势冲入步兵阵中,五千柄马刀宛若五千道闪电一起劈下,接着便是满场飞扬的惨烈血光。
“撤!”秦武通整队后,知道大势已去,立刻率领残兵向着朔州北门败退。
看着陷入一片溃败的唐朝兵马,锋杰轻轻地一挥马鞭,漫不经心地说道:“全军突击,攻打朔州城!”
朔州城陷入了一片火海,秦武通率领残兵勉力在朔州城坚持了两天一夜,终于在第二日的夜晚被突厥大军攻破了朔州北门。
紧接着西门和东门相继失守,突厥骑兵潮水般涌入朔州城的大街小巷,和守城的唐兵展开激烈的巷战。
南门在突厥人日夜不停的轮番进攻之下也终于沦陷,副将郭达泉力抗敌兵,紧守岗位,英勇牺牲。
秦武通率领着三千残兵,在吴孝荣的协助下,拚死杀出重围,向着代州方向仓皇逃去。
两仪殿内,李世民精神振奋地来到御案前,手里高高举着两份奏折,兴奋地说道:“众位卿家,可有人猜猜朕手中的两份加急奏折里都写些什么?”
丞相长孙无忌察言观色,微微一笑,走出班列,施礼问道:“陛下,是否是东突厥所来的降书顺表?”
李世民仰天大笑,朗声道:“如此岂非无趣得很?”
此时尚书左丞魏征的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走出班列,施礼道:“陛下,是否是东突厥大军已到雁门?”
李世民浑身一震,露出由衷的激赏之色,赞道:“还是魏卿最知我心事。不错,自渤海国被东突厥盘踞,大群国民向南逃难,我日思夜想,就是在猜测突厥人到底何时南侵,从哪路南侵。如今,再也不用我忧虑,他们自己已送上门来。”
抵朔州。和我们这些日子以来估计的突厥大军总数相差无几。可以肯定,在渤海国耀武扬威的突厥人绝不会多过三万人。因为突厥国内南降者众,十六万人已经是他们能够动员的极限,除了留守定襄的三万人,攻打渤海的三万人,那少去的十万人已经尽数来到了朔代二州。”
残兵败退。他擅作主张,联络了幽、易、恒、并、汾诸州兵马,会兵十万,已经向朔州诸路齐发,邀贼归路。”
两仪殿内一片低语之声,都对张公瑾的大胆果断议论纷纷。
魏征再次走出班列,朗声道:“张公瑾此举虽然颇为突兀,但是军情紧急,将在外若不能当机立断,则动辄贻误军机,造成损失。如今各路人马及时出动,张将军功不可没,臣认为应当嘉奖。”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魏卿此言甚合朕意,但是我却仍要将他罚俸一年。”
魏征一怔,问道:“张将军并无小过,为何有此一罚?”
李世民坐回御案,笑道:“张公瑾必然在朔州被围的当日收到秦武通的告急文书,却迟了两日才发兵救援,这是何意?他是想等到秦武通势穷力窘,才赶赴救援,这是要向朕显本事来着。”他的神色忽然一正,冷然道:“所以我才有如此处罚,以后诸公当以此为戒。”
此话一出,在场的文武官员俱都心悦诚服,纷纷点头称是,只有魏征若有所思地默然不语。
李靖神色一凛,走出班列,朗声道:“臣在。”
李世民道:“给你五天时间点齐兵马,明日中朝我会下檄文正式讨伐东突厥。等到东突厥兵马一被击李靖洪声道:“臣遵旨。”
李世民袍袖一摆,朗声道:“退朝。”
秦武通逃到代州雁门关前,终于和出关来援的代州都督张公瑾合兵一处。
张公瑾催马来到他的马前,高声道:“秦将军,张某相救来迟,还请恕罪。”
秦武通满脸惭愧,将大刀往背后一横,道:“短短两日便失了朔州,秦某实在无颜见兄。”
张公瑾道:“秦将军不必烦恼,就让你、我二人在这里阻一阻贼兵。幽、易、恒、并、汾诸州兵马不日就会到达雁门,到时候大败突厥,自会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这个时候,突厥人马在锋杰的率领下,尽起骑兵,日夜不停地追到雁门关前。
张公瑾和秦武通刚刚合兵一处,才聊得几句,已经看到突厥人遮天蔽日的旌旗从地平线上升起。
“突厥人来得怎生如此快法?”张公瑾吃惊地说。
秦武通道:“这次突厥人的首领精通兵法,再加上人马众多,张兄小心。”
两万人的大军丝毫不乱地完成了变队,在五千弓箭手的押阵之下,缓缓撤回雁门。
前。”
奔腾而至的突厥大军纷纷勒住马头,其中五千名头插雉鸡翎的锦衣骑士催动马头来到阵前。
他的话赢得了一片狼嚎般的欢呼响应之声。五千突厥骑士在他的率领下潮水般冲向代州押阵弓箭队前,满天的狼牙箭铺天盖地地飞来。
“放箭!”弓箭队头领纷纷高声呼喝,大唐的阵营里也飞出遮天蔽日的箭雨。
突厥人的骑射队一生都活在马上,纵马之术巧妙异常,倏忽来去,快如闪电,唐人的弓箭往往很难射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