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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输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缓缓接道:“老夫自幼沈于医术,一直到了四十岁方始成家,四十三岁时舍内有孕,怀胎七月便生重疾,迫得老夫无法,只好在她临终之前,剖腹将胎儿取出,尽医药之力保持婴儿之平安……”室内起了一阵唏嘘之声,公孙输语声一顿,默然片刻,方始接道:“禅师可以知道老夫之钟爱此独女之心,实较天下任何父亲为甚,我虽已尽了毕生精力,但她终于不治而死……”大明禅师面色否然,没有说话,穷神萧无在公孙输背上轻轻拍了拍,道:“老友,你不要说下去了!”
公孙输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继续道:
“老夫自认一生精研医道,精炼灵药并辅以刀术,双管并下,致历来许多医道名家无法医治绝症,皆无法难倒老夫,老夫亦自信医道颇有心得,然而……”他自嘲地笑了笑,还未说话,猛然屋外传来一声了亮的叫声:“请问公孙输先生在家吗?”
公孙输双眉一皱,目光扫过在场各人面上,见到他们齐都现出疑惑的表情,方始心中释然,唤着如云道:“你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如云应声出去,穷神萧无抓了抓脑袋,叫了起来道:“这真是奇怪!你住在这山里十多年了,平时连个鬼都没来看你,怎么现在却来了这么多人?”
他的话中之意明白指出是昆仑钟先生故意漏出了鬼医公孙输在此隐居的消息,以致突然间来了如许多人。
钟先生怎会听不出他话中之意,单手一举道:“无量寿佛,贫僧可没将公孙输先生隐居在此的消息透露出去……”话声未了,如云已手持一张大红烫金拜帖走了进来。
他将拜帖递上,道:“启禀师父,外面来的是黄河四怪和云山七鬼由北道绿林盟主赫连鞭率领,求见师父。”
穷神萧无嚷道:“这些兔崽子来做什么?”
公孙输接过拜帖,看了一下道:“他们此次在昆仑道上设下七道埋伏,企图拦截血手天魔顾明远,结果顾大侠击毙三十余人伤了十八人,连闯七关上了昆仑……”他的目光在各派掌门人脸上扫过,只见他们齐都泛起惊懔的神情,就连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大明禅师,亦是涌出凛然敬佩的表情。
他暗叹一声,忖道:“血手天魔顾明远就算如此死去,他在江湖中的名声也将永远流传下来……若是我这次能将他死中救活,那未来的武林将不知是一个什么局面,而我也不知道将会获得怎样的隆誉……这份隆誉纵然在武林中永垂不朽,但依然不能弥补我心头的空虚与孤寂……”他正在忖思之际,穷神萧无道:“那么他们来此是想求你医治伤势的了?”
公孙输颔首道:“不错,他们正是要老夫动手治伤。”
他略一沉吟道:“只是老夫不明白他们为何知道老夫隐居此处?”说着,目光凝注在钟先生面上。
穷神萧无接过拜帖,看了一眼,道:
“这个老叫化知道,他们同行之中有那漠南赵氏兄弟在内,那漠南赵氏兄弟最善于追踪蹑迹探访消息,怪不得把你的老巢打听得清清楚楚!”
钟先生正想出言辩解,一听穷神萧无如此解释,松了口气道:“公孙先生,为了武林未来大势,尚请先生能够慨为各派掌门人疗伤,至于那赫连鞭,贫道等即可将他打发……”“不!”公孙输道:“他们亦是要求老夫医伤的,老夫既有难言苦衷,也该让他们晓得。”
他挥了挥手,道:“如云,唤他们进来!”
如云应声出去,一会便带进来十几个人。
那些人有的断腿、有的缺手,由受轻伤之人用担架抬着,狼狈不堪走了进来。
当头的一个老者身穿褐色长袍,背插尉迟双鞭,一脸灰色络腮胡子,形象凶猛威严,正是北道绿林盟主夺魂神鞭赫连鞭。
他一进门,敞笑道:“公孙先生……”
笑声未完,他的目光已瞥见室内挤满了人,立即话声一顿,面露惊异之色,脚下不再前进。
公孙输抱拳道:“赫盟主请进!”
赫连鞭此时也已看清楚室内之人全是六大门派的掌门及弟子,脸上显露出厌恶的神色,道:“如果公孙先生有所不便,在下可在外面等候……”要知武林黑白两道分野极清,那些自命正派的弟子,是怎样也瞧不起这些绿林大盗的,而这些黑道人物平时也素不往来,甚而双方还结有仇怨,缠杀不休……所以赫连鞭一见室内尽是各派掌门及弟子,才说出这番话来。
公孙输笑道:“青莲白藕同是一家,武林中黑白两道固然平时不相闻问,甚而结有仇怨,但是今日在老夫山居之中,便应舍却各人恩怨,赫连盟主,请他们进来吧!”
赫连鞭抱拳道:“多谢公孙先生!”
他转首吩咐那些绿林好汉抬着伤者陆续进入屋内。
而那些六大门派的弟子也都自动往屋角靠拢去,空下一些地方让他们摆担架。
这样一来,这间宽广二丈许的石屋里,顿时挤满了人。
公孙输问道:“赫盟主此来……”
赫连鞭接口道:“在下此来正是有求于先生……”他话声微顿接道:“这些兄弟系为了拦阻血手天魔顾明远,所以身受重伤……”他话未说完,一声冷嗤声传出,道:“活该,谁叫他们自不量力,竟然冀图拦下血手天魔,也不看看自己是多重!”
赫连鞭浓眉一扬,循声望去,只见那出声讽刺之人正是崆峒掌门的师弟白石道人。
在西北武林道上,白石道人是脾气最坏、手段最辣的一个人,他与西北绿林曾结有非常深的梁子,昔年仗着一柄白石剑闯进北道绿林会盟之地,结果被赫连鞭以一手尉迟鞭击败,自今依然留有疤痕。
是以他一听赫连鞭之言,便忍不住出言讽刺。
赫连鞭神色一变,怒道:
“牛鼻子,你若是有了不起之处,昔年也不会在老夫鞭下求饶……”白石道人自师兄乌道人死后,隐隐已居于继任崆峒掌门之位,他怎能忍受赫连鞭之讥言?
冷哼一声,他手按剑把,道:
“赫连鞭,如果你不要命,贫道可以一剑送你归天,在此唠叨什么?”
赫连鞭冷笑道:“鞭下败将还敢言勇?你也太不要脸了!”
白石道人锵的一声拔出长剑,还未说话,已被一只手将他握剑的右手抓祝他侧目一看,只见那握住自己右手的正是昆仑新任掌门钟先生。
钟棣虽是道门弟子,但他未穿道袍,未受三清戒,除了精修武功外,并未念过道经,只可算是半个道士。
可是他一听赫连鞭之言,也不由激起胸中的怒气,不过因现在鬼医公孙输之处,他忝为一派掌门岂可不识礼数就此动武。
正当白石道人拔出长剑时,他瞥见公孙输双眉一皱,面现不豫,连忙出手制止。
钟先生左手抓着白石道人的右手,道:
“白石道友,在公孙先生处,请勿动武……”他眼中射出犀利的神光,凝注在赫连鞭面上,沉声道:“施主如此出言侮辱我道门中人,不但是瞧不起天下道家弟子,同时也是对此间主人极不礼貌之举……”赫连鞭身为北道绿林盟主,自然知道钟棣已接昆仑掌门之位,专研武林之事,他眼见自己一时口出不逊,等于说是与天下道门之人为敌,这种大事怎能担当得起?
何况他此来的目的,是求公孙输替盟下弟兄疗伤的。
所以他一听钟先生之言;连忙抱拳道:“在下出言鲁莽,尚请钟先生原谅!”
公孙输道:“赫盟主如有私怨便要解决,请勿在寒舍之中……”赫连鞭连忙道歉道:“请公孙先生恕在下无礼,就此请罪!”
公孙输道:“赫盟主此来是要老夫替贵盟下弟兄疗治伤痛的吧?”
赫连鞭道:“正是这样,在下许多弟兄被血手天魔所伤,尚祈公孙先生一展神术,替他们……”公孙输微微一笑道:“关于此事,老夫方才曾与六大门派掌门人说过,老夫早在十多前便已封刀立誓,不再替任何人治病疗伤,此事天下皆知……”赫连鞭神色微微一变道:“这个……”大明禅师出言道:“公孙先生乃绝代神医,方才你曾说过只因令媛去世,所以灰心之下封刀立誓,不再过问医道……”“不是不再过问医道!”公孙输道:“老夫被武林朋友送上‘阎王愁’之号实感光荣,且老夫一向以能替武林朋友稍解痛苦为乐,也为自己医道而自豪……然而十三年前老夫竟然使出一切力量,却不能挽回独女的生命,因而自觉本身医道实在太差,于是封刀立誓,不再为人治伤……”大明禅师道:“公孙先生之意是假如令媛当年能治得好,那么便不会发生这封刀立誓之举了,是不是?”
公孙输颔首道:“是的!”
大明禅师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