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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二师兄,又解救了哲别之危。
那四人均想:“咱们四兄弟今日折在你这小子手里,以后
怎能再在江湖上行走?怎能在六王子府中立足?”四人是一般
的心思,决意要先杀了郭靖,当下不去理会两个蒙古将军,四
人围攻郭靖。山上山下蒙古兵将呐喊叫骂,更是厉害。那四
人充耳不闻,那使枪的在地下拾起一枝长矛,刀矛鞭斧,齐
往郭靖身上招呼。郭靖手中没了兵刃,又受这四个好手夹击,
哪里抵挡得住?只得展开轻身功夫,在四人兵刃缝中穿来插
去。
博尔术扬起了中长刀,叫道:“接刀!”挥手向郭靖掷去。
郭靖纵身待接,却被使铁鞭的挥鞭将刀砸飞。那使双斧的恼
恨适才一踢之辱,不顾一切的双斧当地卷来。郭靖纵跃避开,
但头上单刀也已砍到,身子急偏,闪过了这刀,左足踹落,正
踹在使斧的顶门,就在这时,右边大腿却也中了一鞭。这一
下痛入骨髓,幸好铁鞭着随时乘势一让,卸去了一半来劲,骨
头未断,但足下踉跄,险些摔倒。那使斧的抛去斧头,双手
合围,将郭靖两腿抱住,牢牢不放。
郭靖立足不稳,跌倒在地,眼见白光闪动,头顶刀鞭齐
下,心知这次性命不保,突然间母亲、七位恩师、马钰道长、
义兄拖雷、义妹华筝的影子如闪电般在脑海中迅速闪过,俯
身抓住那使斧的胸口,用力举起,挡在自己身上。其余三人
投鼠忌器,忙收兵刃。郭靖左手扣住了敌人脉门,叫他动弹
不得,右手叉住他的咽喉,自己蜷缩身子,躲在那人之下。
那三人举足往郭靖肩头脚上猛踢,郭靖置之不理,心想:
“我虽死了,也得扼死一个敌人抵数。”叉在他咽喉的手更加
用力。这般蛮打,已全然没了武术家数,然凭着一股刚勇狠
劲,那三人一时却也奈何他不得。
哲别等见郭靖被压在底下,各挺兵刀来救。那使单刀的
大师兄对两个师弟道:“你们挡住鞑子,我来杀这个杂种。”俯
身下去,将刀尖对准郭靖露在外面的肩头,右手运劲,挺刀
插将下去。郭靖突觉肩头疼痛,腰腿用劲,一个“懒驴打
滚”,滚开两丈。这时抱住他双腿的那人已被他叉的喘气不得,
晕死过去。郭靖跃起身来,眼见敌人提刀赶来,待要抵敌,右
腿鞭伤甚重,立足不稳,又自跌倒。
那人挥刀砍将下来,郭靖忽然想起,伸手在腰里一带,顺
势抖出,已将护身软鞭取在手中,仰天而卧,使开一路“金
龙鞭法”,将各处要害防得风雨不透。马王神韩宝驹身子矮短,
专研攻敌下盘的法门,郭靖此时卧地而斗,这套鞭法恰是得
其所哉,使开来得心应手,那人狂呼怒骂,却也无法伤他。
拆了二十余招,晕去的人醒了转来,另外两人也杀退蒙
古将领,转身再行围攻郭靖,眼见情势再紧,突然山下军伍
中一阵混乱,六个人东一穿西一插,奔上山来。桑昆和札木
合的部下只道又是完颜洪烈的武士,再要上去围攻郭靖,个
个大声咒骂。
山上众人待要射箭阻拦,哲别眼尖,已认出原来是郭靖
的师父江南六怪到了,大声叫道:“靖儿,你师父们来啦!”郭
靖本已累得头晕眼花,听了这话,登时精神大振。
朱聪和全金发最先上山,见郭靖躺在地下被四人夹击,已
是命在顷刻,如何不急?全金发纵身上前,秤杆掠出,同时
架开了四件兵刃,喝道:“要不要脸?”四人手上同时剧震,感
到敌人功力远在那少年之上,急忙跃开。朱聪将郭靖扶起,柯
镇恶等也已上山。全金发骂道:“不知羞耻的匪徒,快滚下去
吧。”
那使单刀的大师兄眼见众寡之势突然倒转,再动手必然
不敌,但如逃下山去,那是颜面何存,如何还能在六太子府
中耽下去?当下硬了头皮,问道:“六位可是江南六怪吗?”朱
聪笑嘻嘻的道:“不错,四位是谁?”那人道:“我们是鬼门龙
王门下弟子。”
柯镇恶与朱聪等本以为他们合斗郭靖,必是无名之辈,忽
听他们的师父是武林中成名人物鬼门龙王沙通天,都吃了一
惊。柯镇恶冷冷的道:“瞎充字号吗?鬼门龙王是响当当的脚
色,门下哪有你们这种不成器的家伙!”使双斧的抚着颈中被
郭靖叉起的红痕,怒道:“谁充字号来着?他是大师兄断魂刀
沈青刚,这是二师兄追命枪吴青烈,那是三师兄夺魄鞭马青
雄,我是丧门斧钱青健。”柯镇恶道:“听来倒似不假,那么
便是黄河四鬼了。你们在江湖上并非无名之辈,为甚么竟自
甘下贱,四个斗我徒儿一人。”
吴青烈强词夺理,道:“怎么是四个打一个?这里不是还
有许多蒙古人帮着他吗?我们是四个斗他们几百个。”钱青健
问马青雄道:“三师哥,这瞎子大剌剌的好不神气,是甚么家
伙?”这句话说得虽轻,柯镇恶却已听见,心头大怒,铁杖在
地下一撑,跃到他身旁,左手抓住他背心,提起来掷到山下。
三鬼一惊,待要扑上迎敌,柯镇恶身法如风,接连三抓三掷,
旁人还没看清楚怎的,三人都已被他掷向山下。山上山下蒙
古兵将齐声欢呼。黄河四鬼跌得满头满脸的尘沙,个个腰酸
背痛,满腔羞愧的挣扎着爬起。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尘头大起,似有数万人马杀奔前来,
桑昆队伍阵脚登时松动。
铁木真见来了救兵,心中大喜,知道札木合治军甚严,是
能干的将才,所部兵精,桑昆却是借着父亲余荫,庸碌无能,
当下指着桑昆的左翼,喝道:“向这里冲!”哲别、博尔术、术
赤、察合台四人当先冲下,远处救兵齐声呐喊。木华黎把都
史抱在手里,举刀架在他项颈之中,大叫:“快让路,快让路!”
桑昆见众人冲下,正要指挥人马拦截,眼见都史这等模
样,不禁呆住,心下踌躇,不知如何是好,转眼之间,铁木
真等已冲到了眼前。哲别看准了桑昆脑门,发箭射去。桑昆
突见箭到,忙向左闪避,那箭正中右腮,撞下马去。众兵将
见主帅落马,登时大乱。
铁木真直冲出阵,数千人呐喊追来,被哲别、博尔术、郭
靖等一阵连珠箭射开。众人且战且走,奔出数里,只见尘头
起处,拖雷领兵赶到。王罕与札木合部下将士素来敬畏铁木
真,初时欺他人少,待见援军大至,便纷纷勒马回转。
原来拖雷年轻,又无铁木真的令符,族长宿将都不听他
的调度,只得率领了数千名青年兵将赶来。拖雷甚有智计,眼
见敌兵势大,冲入救人必致覆没,于是下令在每匹马尾上缚
了树枝,远远望来尘沙飞扬,不知有多少人马。铁木真整军
回营,半路上遇到华筝又领了一小队军马赶来。她见众人无
恙,心中大喜,咭咭咯咯的说个不停。
当晚铁木真大犒将士,却把都史请在首席坐了。众人见
状,都是愤愤不平。
铁木真向都史敬了三杯酒,说道:“王罕义父、桑昆义兄
对我恩重如山,双方毫无仇怨,请你回去代我请罪。我再挑
选贵重礼物来送给义父义兄,请他们不要介意。你回去之后,
就预备和我女儿成亲,咱两家大宴各部族长,须得好好热闹
一番。你是我的女婿,也就是我儿子,今后两家务须亲如一
家,不可受人挑拨离间。”
都史蒙他不杀,已是意外之喜,当下没口子的答应,只
见铁木真说话时右手抚住胸口,不住咳嗽,心想:“莫非他受
了伤。”果听铁木真道:“今日这里中了一箭,只怕得养上三
个月方能痊愈,否则我该当亲自送你回去才是。”说着右手从
胸口衣内伸了出来,满手都是鲜血。又道:“不用等我伤愈,
你们就可成亲,否则……否则就等太久了。”
诸将见大汗如此懦弱,)畏)惧(网)王罕,仍是要将华筝嫁给都
史,都感气恼。一名千夫长的儿子是铁木真的贴身卫士,昨晚
于守御土山时为桑昆部属射杀,那千夫长这时怒火冲天,拔
刀要去斫杀都史。铁木真立命拿下,拖到帐前,当着都史之
前打了四十下军棍,直打得他全身鲜血淋漓,晕了过去。铁
木真喝道:“监禁起来,三日之后,全家斩首。”
次日一早,铁木真备了两车黄金貂皮厚礼,一千头肥羊,
一百匹良马,派了五十名军士护送都史回去,又派一名能言
善道的使者,命他向王罕及桑昆郑重谢罪。送别之时,铁木
真竟然不能乘马,躺在担架之上,上气不接下气的与都史道
别。
等他去了八日,铁木真召集诸将,说道:“大家集合部众,
咱们出发去袭击王罕。”诸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