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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粒出来。
当黄蓉提到“九花玉露丸”之时,瑛姑突然身子微微一
震,后来见到那朱红色的药丸,厉声道:“这便是九花玉露丸
么?给我瞧瞧!”郭靖听她语气甚是怪异,不禁抬头望了她一
眼,却见她眼中微露凶光,心中更奇,当下将一囊药丸尽数
递给了她。瑛姑接了过来,但觉芳香扑鼻,闻到气息已是遍
体清凉,双目凝视郭靖道:“这是桃花岛的丹药啊,你们从何
处得来?快说,快说!”说到后来,声音已极是惨厉。
黄蓉心中一动:“这女子研习奇门五行,难道跟我爹爹哪
一个弟子有甚关系?”只听郭靖道:“她就是桃花岛主的女儿。”
瑛姑一跃而起,喝道:“黄老邪的女儿?”双眼闪闪生光,两
臂一伸一缩,作势就要扑上。黄蓉道:“靖哥哥,将那三只布
囊还她!她既是我爹爹仇人,咱们也不用领她的情。”郭靖将
布囊取了出来,却迟迟疑疑的不肯递过去。黄蓉道:“靖哥哥,
放下!也未必当真就死了。死又怎样?”郭靖从来不违黄蓉之
意,只得将布囊放在桌上,泪水已在眼中滚来滚去。
却见瑛姑望着窗外,又喃喃的叫道:“天啊,天啊!”突
然走到隔室之中,背转身子,不知做些甚么。黄蓉道:“咱们
走罢,我见了这女子厌烦得紧。”郭靖未答,瑛姑已走了回来,
说道:“我研习术数,为的是要进入桃花岛。黄老邪的女儿已
然如此,我再研习一百年也是无用。命该如此,夫复何言?你
们走罢,把布囊拿去。”说着将一袋九花玉露丸和三只布囊都
塞到郭靖手中,对黄蓉道:“这九花玉露丸于你伤势有害,千
万不可再服。伤愈之后一年之约可不要忘记。你爹爹毁了我
一生,这里的饮食宁可喂狗,也不给你们吃。”说着将白粥鸡
鱼都从窗口泼了出去。
黄蓉气极,正欲反唇相讥,一转念间,扶着郭靖站起身
来,用竹杖在地下细沙上写了三道算题:
日
第一道是包括日、月、水、火、木、金、土、罗侯、计
都的“七曜九执天竺笔算”;第二道是“立方招兵支银给米
题”(按:即西洋数学中的纵数论);第三道是道“鬼谷算
题”:“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
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按:这属于高等数学中的数论,我
国宋代学者对这类题目钻研已颇精深。)
她写下三道题目,扶着郭靖手臂,缓缓走了出去。郭靖
步出大门,回过头来,只见瑛姑手执算筹,凝目望地,呆呆
出神。
两人走入林中,郭靖将黄蓉背起,仍由她指点路径,一
步步的向外走去。郭靖只怕数错脚步,不敢说话,直到出了
林子,才问:“蓉儿,你在沙上画了些甚么?”黄蓉笑道:“我
出三道题目给她。哼,半年之内,她必计算不出,叫她的花
白头发全都白了。谁教她这等无礼?”郭靖道:“她跟你爹爹
结下甚么仇啊?”黄蓉道:“我没听爹爹说过。”过了半晌,道:
“她年轻时候必是个美人儿,靖哥哥你说是么?”她心里隐隐
猜疑:“莫非爹爹昔日与她有甚情爱纠缠之事?哼,多半是她
想嫁我爹爹,我爹爹却不要她。”
郭靖道:“管她美不美呢。她想着你的题目,就算忽然反
悔,也不会再追出来把布囊要回去啦。”黄蓉道:“不知布囊
中写些甚么,只怕她未必安着好心,咱们拆开来瞧瞧。”郭靖
忙道:“不,不!依着她的话,到了桃源再拆。”黄蓉甚是好
奇,忍不住的要先看,但郭靖坚执不允,只得罢了。
闹了一夜,天已大明,郭靖跃上树顶四下眺望,不见铁
掌帮徒众的踪迹,先放了一大半心,数声呼啸,小红马闻声
驰到,不久双雕也飞临上空。两人甫上马背,忽听林边喊声
大振,数十名铁掌帮众蜂涌而来。他们在树林四周守了半夜,
听到郭靖呼啸,急忙追至,裘千仞却不在其内。郭靖叫道:
“失陪了!”腿上微一用劲,小红马犹如腾空而起,但觉耳旁
风生,片刻之间已将帮众抛得无影无踪。
小红马到午间已奔出百余里之遥。两人在路旁一个小饭
铺中打尖,黄蓉胸口疼痛,只能喝半碗米汤。郭靖一问,知
道当地已属桃源县管辖,忙取出白布小囊,拉断缝线,原来
里面是一张地图,图旁注着两行字道:“依图中所示路径而行,
路尽处系一大瀑布,旁有茅舍。到达时拆红色布囊。”
郭靖更不耽搁,上马而行,依着地图所示奔出七八十里,
道路愈来愈窄,再行八九里,道路两旁山峰壁立,中间一条
羊肠小径,仅容一人勉强过去,小红马却已前行不得。郭靖
只得负起黄蓉,留小红马在山边啃食野草,迈开大步径行入
山。
循着陡路上岭,约莫走了一个时辰,道路更窄,有些地
方郭靖须得将黄蓉横抱了,两人侧着身子方能过去。这时正
当七月盛暑,赤日炎炎,流火铄金,但路旁山峰插天,将骄
阳全然遮去,倒也颇为清凉。
又行了一阵,郭靖腹中饥饿,从怀中取出干粮炊饼,撕
了几片喂在黄蓉嘴里,自己也不停步,边走边吃,吃完三个
大炊饼,正觉唇干口渴,忽听远处传来隐隐水声,当即加快
脚步。空山寂寂,那水声在山谷间激荡回响,轰轰汹汹,愈
走水声愈大,待得走上岭顶,只见一道白龙似的大瀑布从对
面双峰之间奔腾而下,声势甚是惊人。从岭上望下去,瀑布
旁果有一间草屋。郭靖拣块山石坐下,取出红色布囊拆开,见
囊内白纸上写道:
“此女之伤,当世唯段皇爷能救……”
郭靖看到“段皇爷”三字,吃了一惊,道:“段皇爷,那
不是与你爹爹齐名的‘南帝’吗?”黄蓉本已极为疲累,听他
说到“南帝”,心中一凛,道:“段皇爷?师父也说过他的伤
只有段皇爷能治。我曾听爹爹说,段皇爷在云南大理国做皇
帝,那不是……”想起云南与此处相隔万水千山,三日之间
哪能到达,不禁胸中凉了,勉力坐起,倚在郭靖肩头,和他
同看纸上之字:
“此女之伤,当世唯段皇爷能救。彼多行不义,避祸桃源,
外人万难得见,若言求医,更犯大忌,未登其堂,已先遭渔
樵耕读之毒手矣。故须假言奉师尊洪七公之命,求见皇爷禀
报要讯,待见南帝亲面,以黄色布囊中之图交出。一线生机,
尽悬于斯。”
郭靖读毕,转头向着黄蓉,却见她蹙眉默然,即问:“蓉
儿,段皇爷怎么多行不义了?为甚么求医是更犯大忌?渔樵
耕读的毒手是甚么?”黄蓉叹道:“靖哥哥,你别当我聪明得
紧,甚么事都知道。”
郭靖一怔,伸手将她抱起,道:“好,咱们下去。”凝目
远眺,只见瀑布旁柳树下坐着一人,头戴斗笠,隔得远了,那
人在干甚么却瞧不清楚。
一来心急,二来下岭路易走得多,不多时郭靖已背着黄
蓉快步走近瀑布,只见柳树下那人身披蓑衣,坐在一块石上,
正自垂钓。这瀑布水势湍急异常,一泻如注,水中哪里有鱼?
纵然有鱼,又哪有余暇吞饵?看那人时,见他约莫四十来岁
年纪,一张黑漆漆的锅底脸,虬髯满腮,根根如铁,双目一
动不动的凝视水中。
郭靖见他全神贯注的钓鱼,不敢打扰,扶黄蓉倚在柳树
上休息,自己过去瞧那瀑布中到底有甚么鱼。等了良久,忽
见水中金光闪了几闪,那渔人脸现喜色,猛然间钓杆直弯下
去,只见水底下一条尺来长的东西咬着钓丝,那物非鱼非蛇,
全身金色,模样甚是奇特。郭靖大感诧异,不禁失声叫道:
“咦,这是甚么?”
便在这时,水中又钻出一条同样的金色怪鱼咬住钓丝,那
渔人更是喜欢,用力握住钓杆不动。只见那钓杆愈来愈弯,眼
见要支持不住,突然拍的一声,杆身断为两截。两条怪鱼吐
出钓丝,在水中得意洋洋的游了几转,瀑布虽急,却冲之不
动,转眼之间,钻进了水底岩石之下,再也不出来了。
那渔人转过身来,圆睁怒目,喝道:“臭小子,老子辛辛
苦苦的等了半天,偏生叫你这小贼来惊走了。”伸出蒲扇般的
大手,上前两步就要动武,不知忽地想起了甚么,终于强自
克制,双手捏得骨节格格直响,满脸怒容。
郭靖知道自己无意之中闯了祸,不敢回嘴,只得道:“大
叔息怒,是小人不是,不知那是甚么怪鱼?”那渔人骂道:
“你瞎了眼珠啦,这是鱼么?这是金娃娃。”郭靖被骂,也不
恼怒,陪笑道:“请问大叔,甚么是金娃娃?”那渔人更是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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