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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语无伦次口不择言,胡乱骂了一通,江昙墨终于回了一句,语带委屈和抱怨。
“没用?没用我怎么会。。。。。。怎么会。。。。。。”那些感觉实在难以表述,却是很奇妙的,梦果儿羞愤难平自然说不出来,听外面一阵悉悉索索,他似乎已穿好了衣服。
“果儿,我真的没用什么功法。此情此境,任谁都会同我这般失控的。。。。。。”
梦果儿冷哼道:“放屁!”江昙墨静默了半晌,居然轻笑了一声,一字一顿道:“你再惹恼我一次,就真叫你尝尝那套功法。”她顿时不敢吱声了,却呜咽着在床榻上用力捶了几下以示愤怒。
“果儿,你早晚都会明白的,身体发肤不过是副皮囊,远没有一点真心要紧。”
“你当人人都同你这么淫 乱下作不知羞耻?快些离我远点,能滚多远滚多远!”
梦果儿又忍不住骂了一句,骂完忐忑了半晌,听见咣当一声巨响,他定是因为被这话戳到痛处,气极了摔门而去,她舒了一口气,虽似占了上风,却莫名的更加难过,也更哭得呜咽了。
修道修仙,正是修真修心,身体发肤不过是副皮囊,远没有一点真心要紧,这话其实很有道理,师兄也是常说的,她虽然明白,却怎么也忍不住要去计较。
莫非真如他所言,心里当他与旁人不一样,总要苛责挑剔只是因为太过看重,所以才见不得他有一点错处?方才差点定力尽毁,只是因为那些不知何时便藏在心底的未明情愫干扰,所以才会变得情不自禁冲动如斯?
他可真是与众不同的么?莫名止了哭泣,梦果儿蒙着被子静静躺着,将自己所认识的人全都想过一遍,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之所以觉得那厮不同,定是因为她惯见的都是正道中人,忽然遇见一个混账之极的邪魔歪道,自然就会觉得稀奇。
嗯,定是如此的。
然而,许是因为有了那样的想法,再忆及相识以来的种种,忆及方才的迤逦缱绻,闻着那一缕染在被下的清香,竟又有些迟来的慌张无措和羞怯赧然,但凡被他碰触到的地方都无比躁热,唇上一阵阵刺痛着,口中的腥甜难祛,蜷起身子不知躺了多久,到底烦躁之极的坐起来。
屋中一片漆黑,梦果儿化了一盏烛火,见那两扇厚重的大门竟全都不见了踪影,定是被那厮一掌给劈飞了,自毁财物,看起来他果真是气恼了。空荡荡的门框里罩着几颗黯淡的星子,她愣愣的看了片刻,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又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打算先化几件衣服穿上,却见门外隐约站了一道身影。
“是。。。。。。谁!”
“小仙子,您起来了?”
是夕楚的声音,她这才舒了一口气,拥紧被子道:“夕楚姐姐,你有什么事?”
“婢子来服侍您沐浴。”
“沐浴?”
“主人临出去时吩咐,待您起来便好好泡一泡药浴,驱净海水的邪气,免得身子受损。”
那厮倒也有心,看来又不似生气的行事,梦果儿道:“怎么总不见朝云几位姐姐?”来了好几日,每次见到的只有夕楚这心腹,且还只管着晨间过来清扫灰尘,扫完随即便走。
“朝云几位姐姐受了责罚,如今都不在山中。”
“因何受了责罚?”
“这。。。。。。主人既罚了她们,自有罚的道理。”
梦果儿皱眉想了片刻,道:“他又出去做什么了?”
“婢子不知。”
“不知?他近日里是不是在谋划一件大事?”
“小仙子,婢子真的不知!”
这女子可真是忠心的很,梦果儿只能道:“算了,请你帮我把水备好,便出去罢。”
夕楚道:“主人吩咐了,要婢子在这里陪您。”
梦果儿道:“陪我?。。。。。。不必了,我洗完便睡。”
夕楚踟蹰着应了一声,利索的做好一切,径直告退。
怕那厮中途回来,梦果儿不敢久泡,一炷香后收拾妥当,又不知该做什么好了。
呆在屋中,总会想起方才那些脸热心跳的纠缠,只得去书房看了片刻书,又莫名想起那厮日日坐在书案前写字,去了山巅望海,又想起那厮日日站在这里,若有痴想怕也真是为她,在人家的地方就是不自在的很,无奈之下只得蹭到一间屋舍的后面,直挺挺的躺在花丛里。
变着花样数星星,用诸多星子连成一些图案,这事儿还是十年前跟宋凡心学的,现在想来,那厮的真名既然唤作焚星宇,会对天上的星子有所热衷也就不足为怪了。
当年初识时她才五岁,那厮也不过十几岁的样子,两人一同爬过屋顶,揭落人家的瓦片,一同跑过繁华的临安城,撞翻人家的摊铺,一同进过赌坊青楼酒肆,一同做过太多顽劣不堪之事,也有过太多嬉笑搞怪之举,他纵有欺瞒和未明的企图,十年的相交总归不该全是做作出来的虚情假意。
梦果儿其实有些疑惑,同样是骗她之人,为何对于焚星宇可以轻易地不做追究,对于江昙墨却要连连计较呢?想到最后隐约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夜凉露重,身上覆了件雅致的披风。
看来,有人悄悄的来过,然后又悄悄的走了。
梦果儿竟觉得之前的话说得太重,定然伤人匪浅,莫名一阵失落和懊悔,再没有半点睡意,怕与那厮撞上尴尬,也便不敢四处走动,只得顶着满心的酸涩,在原地盘膝打坐起来。
“小仙子,原来您在这里,叫婢子好找!”
梦果儿听这一声惊呼,睁眼看是夕楚,道:“夕楚姐姐,你有什么事?”
“主人有吩咐,天将明时便送您出去,婢子。。。。。。”
不待她把话说完,梦果儿随即跳起身来,喜道:“真的送我出去?”
夕楚笑道:“主人向来不打诳语,自然是真的。”
“太好了,快点快点,要怎么出去?”梦果儿连连催促。
夕楚含笑不语,引她去到山后较低的一处崖边,将衣袖轻拂了几下,碧海上空顿时现出一道粗长无比的悬索,一端缠绕在整座谈芷山巅,另一端直直穿入渺渺云雾当中,定是连接到了海的对岸,梦果儿看得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小仙子,您可敢从这上面踏过?”
“这有什么不敢!”
“那婢子帮您引路。”
夕楚含笑走在前面,脚踩着那跟悬索如履平地,梦果儿紧随其后,起初虽有些忐忑,生怕失足掉下去,沉在海底打捞不着,永远都做个琉璃人,但仗着平素里修炼的高明身法,虽然此刻没有法力,渐渐的倒也能十分稳当。
“夕楚姐姐,人若是落进这琉璃海,头发可也会化作琉璃么?”
“这。。。。。。婢子没有见过,也没听主人提及,因此不敢妄言。”梦果儿皱眉不语,夕楚又笑道:“小仙子不用担心,您纵使没泡过那药浴,主人也会确保您化不成琉璃。”
两人的速度其实很快,用了盏茶时分走到对面,梦果儿脚踩着松软的泥土,回头一望不觉手抚胸口长吁口气,却顿时怔然,东方的谈芷山笔立入云,山后的夜空正绽出一抹鱼肚白,天竟是要亮了。
映衬着白茫茫的天幕,谈芷山突兀高大的轮廓更加清晰,隐隐泛着一道光晕,渐渐散开的白芒驱灭了黯淡的星辰,原本朦胧一片,山顶上忽然现出一点金红色的光亮,随即扩展着,像火一般燃烧起来。
黑色已为晨光所代替,红霞碎片,金光一道一道的射出,横的是霞,纵的是光,蛛网一般交织在淡蓝色的天幕上,乳白色的云霓似乎镶上了金边,一轮红日破云升起,远远的望去,好似被那谈芷山高高顶起的一般。
梦果儿正满怀赞叹,忽然想起那人的话来,他今日想要看朝霞,还想让她陪着一起看,运极目力望进远方升腾的云雾,果然寻到一点绝然不动的素白,隔得太远渺小如同蝼蚁,却像一道耀眼的白芒刺入眼眸,叫她生出些莫名的伤感来。
虽然隔了一方碧海,也算是陪他一同看过了,那厮果真好算计。
只是,既然要看朝霞,便该站在东方的山巅才是,为何却要站在西方的望霞台呢?梦果儿正定定望着东方失神,夕楚道:“小仙子,若要安然穿过此处的几重结界,婢子先要帮您使一道定心之术。”
梦果儿知她所言非虚,于是任由她将手指点在额间,一点清凉没入脑髓,整个人都似精神了百倍,待会儿入了结界,这功法定然有那醍醐灌顶之效,才好避免神魂受扰心智错乱。
夕楚再度前面引路,疾行缓步走走停停,照旧花了盏茶时分,待穿过九重翻滚缭绕的阴霾,眼前豁然开朗,身处的正是第一次来时那片空地。
“姐姐请留步吧!”
出了那谈芷山琉璃海,梦果儿也不知是喜是忧,说完这话便走,夕楚却匆忙随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