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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槿蹙眉,只觉这服用时间未免太过漫长
画凉突然起身说着“我将来可能会独自一人死在这小楼里而无人发现,然后木木会守着我的尸体,不肯离去,腐肉引来大堆的苍蝇和蚊子,终于臭味引来了好奇的人们,他们破门而入,报警,对腐烂的尸体进行处理,小楼重新整理、出租,下一个房客不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于是住的心安理得。到那时,你一定要来带走我亲人的骨灰,合葬,木木也请求你一并领养。”
苏槿听到画凉的絮说不由生气,“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木木我断不会领养,你的宠物,必须由你自己养着”
画凉开始慢慢在屋内绕圈走着,轻笑的诉说“苏,我父母离开,却将我的一半带入地狱,一半弃于人世,你为何要牵绊着我,将那残缺的一半补齐。你真的认为,我完好无损吗?未出院时,楠曾来看过我,他说我如同破碎的娃娃被缝合在一起,”
说至此画凉便开始抚摸自己的肌肤。续而说着“我总是在不断的告诉自己,我的生命一半是你赐予的,思及你那如同荒漠般的胸腹,我很痛苦,我一直在亏欠你,一直,但是我心里却又是恨你的,你给予我时,可曾问过我是否需要,如果我那时清醒,我会拒绝,没有任何余地。
我收养了木木,我必须活下来,木木需要我的照顾,它像我的孩子,无时无刻陪伴在我身边,我必须好好的。我顺从医生的所有嘱咐,不停吃药从不间断,有一瞬间我甚至害怕死亡,但是那种感觉总是稍纵即逝,遗留下的便是无尽的彷徨与空白,我只有你和楠,你们是我的唯一,我知晓,其实爱情是有生命的,然而,有生命的事物都将有终极的一天,这一天什么时候回到,今天还是明天?或许这一天早就来临,只是我假装不曾察觉。
有时我在想,我能否用我的病拖着楠,让他永远不要远离我,当有这种想法时,我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自私,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楠必须是我的……”
苏槿察觉画凉今日的话过多,且走的越来越快,呼吸开始急促,不由说道“画凉,别说了,我懂你心里的想法”
然而画凉充耳不闻,目光开始涣散,却依旧絮絮叨叨的独自诉说着,仿佛不在乎自己唯一的听众是否在倾听一般。而抚摸肌肤的手开始越来越用力,皮肤渐红。
苏槿心中顿凉,急忙抓住画凉的手,然而画凉却开始挣脱,她甩开了苏槿的禁锢,细长的手指开始在手臂和脖子上不停的抓挠,嘴里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像受伤的野兽。皮肤破损,血液流出,苏槿紧紧握着画凉的手轻声哄着“你要安静点,木木正看着你,你这样会吓坏木木的。”
提及木木,画凉突然安静了下来,四周寻找着木木的身影,木木像是知晓一般,轻轻的踱着步子,依偎在她的脚边,她蹲下身,木木轻轻的舔着她的手指,她弯腰抱起了木木,坐回了沙发上,木木安静的盘在了她的膝盖上,她开始沉默的看着木木,轻轻抚摸,嘴角上扬,不再理会苏槿。此时,画凉像是坏掉的留声机,突然停止的发声,甚至转动。
良久,苏槿靠近,低语道“画凉?你还好么?”
画凉抬起头“苏?你什么时候来的。坐”
苏槿错愕,立刻回答道“我……我刚来……”
画凉没有接话。
苏槿将身体陷入沙发中,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额头沁出了薄薄的细汗,试探性说道“刚刚,你在干嘛?”画凉抬头,指了指桌上的药汁“在煎药,怎么了?”
苏槿一阵挫败感,不由低语“你到底怎么了?那个到底是什么药”
离去时苏槿带走了画凉的药,翌日,去询问医师得知画凉患了忧郁症,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去寻找子楠,诉说画凉的状况,可是那日,子楠显得异常虚弱,他只是无力的将身体陷在沙发里。
与子楠分开后,苏槿在屋里整整躺了两天却难合眼,凌晨的冷风迈过窗台,睡意终于袭来,此时一阵电话声惊醒了他
是画凉打来电话。
她说:“我开始发霉了,我觉得自己的肉体正一寸一寸的往里面延伸腐烂,空气浑浊的让我窒息,木木死了,我想把它埋在院子的老槐树下,但是最后我把它放在了垃圾车上,它就这样被带走了,你来看看我吧,我很难过。”
他没有言语,挂断电话,踏门而出。
敲门,她打开,他进入,如同回家一般。
她脸色苍白的坐在角落里,手里握着属于木木的铃铛,淡淡开口:“木木死了,就在昨天,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发现它不再进食,我该带它去看医生,但是我没有,我以为它只是累了,休息便会好转。”
他轻抚她的头发,坐在了她的身旁:“别担忧,木木是真的累了,让它去吧。”
“木木比我幸福,它累了便走了,我却不行,是否因为我太胆小。苏。我好想就这样离开。真的很累,无所适从,对于你来说我就是个包袱。”她侧过头望着苏槿,目光空洞。
苏槿望着她苍白的脸:“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用,我不想听,不能放弃生命,这样的故事,教科书上已经看得太多,我并不认为那些对我有任何帮助,我没有梦想,我没有亲人,木木在我身边时,我总能给自己找到理由,我要照顾木木,不能让它饿肚子,要陪着木木,不能让它孤独。可是……它死了。”画凉声音呜咽。眼睛闪烁着像是要滴出泪。
苏槿将手伸至画凉眼底,想要接住她的泪,而画凉却轻轻说道:“我没哭。”眼睛依旧亮光闪烁。
苏槿停顿 ,随即收回手道:“那,你可以再养一只。”
她摇头:“我并不打算再养宠物,和它们相处太久,它们便仿佛有了灵性,知晓我的一举一动,但是他们却无法活得比我长久。”
“我搬过来,我可以比它们活得更加长久。”苏槿突然说道。
“我现在不需要任何同居伙伴,谢谢你,苏,如果你过来,将会被我吓坏。”她突然挽起袖子,将手臂伸至他的眼底,原来的疤痕上又布满了伤痕褐色的血块触目惊心,苏槿不由拉住了她的手心疼的难以言喻。
她想抽回手,却被苏槿紧紧攥着。
“其实,我真的很在意这些我目光能触及到的伤疤,更加害怕看到别人眼底的惊异,我不习惯别人的怜悯,别人的任何神情我都尽收眼底,每每外出回来,都无所适从,我尽量忽略这一切,但是每晚都发现这些东西像海藻裹着我,在我手上,身上,不断的蔓延,爬伸,一层一层,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她的情绪突然激动,她挣脱开苏槿,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手指开始在身上不停的抓,像一只野兽撕裂自己的皮毛,恨不得血肉横飞。
苏槿脸色顿变,不曾想画凉又出现了这种征兆,心中害怕,第三次了,自己知晓的已经是第三次,不曾见到了还不知晓有几次,画凉的突变太过频乏,苏槿的额角不由冒出了汗,他大叫着打断画凉的思绪,画凉侧头目光毫无焦距的望着苏槿。
苏槿抓着她的手臂用力摇晃着:“你醒醒!你不能这样!你父母的骨灰你还没有合葬,你这样会让他们不得超生!”
“对,对,骨灰。。。。。。”画凉呢喃着,慢慢转动身体朝骨灰盒的方向凝望着,苏槿感受到逐渐平静的画凉,不由松开了手,画凉开始移动身体朝骨灰盒的方向走着,苏槿定定的站在原地目光跟随着她慢慢移动。
他看着她,只见她打开了骨灰盒,将手伸入,突然她抓出了一把骨灰送入口中,他瞳孔放大,急忙奔至,一把抢下了骨灰盒,身体靠着墙,眼里滴出了泪:“画凉,你只知道自己心中的苦,而我却被你如此反复折磨,我已经无法集中精力完成任何事。画凉……你到底想如何才肯好起来。”
画凉却不上前抢夺,只是愣愣的站着,对苏槿的话语充耳不闻。自顾低语着:“我把骨灰吞下去,他们将全部依附在我的体内,这样,我的家人将永远和我在一起。”
苏槿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空,双眼迷雾顿起,身体沉重的朝后方倒去,颓然的倒在了墙角,望着画凉……他突然起身抬脚便走,画凉惊恐的叫着:“楠,楠……不论去哪里!请带我走……请带我走。”
苏槿终于无法忍受,他冲上前用力的摇晃着画凉:“为什么你总是看不见我。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断的折磨我,5年!10年,13年!子楠,子楠!你心里只有子楠吗他不要你,你知道吗?”
画凉像被惊醒了一般。
“不要我……楠不要我吗?”画凉转头望着苏槿,续而自嘲着:“是,是,他早就不要我了,我很早就已经知道,但是我不会给他机会,让他说出口。我逃离这里,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