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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感觉周身的压迫的恐怖气息已经渐渐消失,熙秋身形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看着苏槿离去的身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她真的以为这个男人会杀了自己,没有疑问。
她看着苏槿消失的背影,自顾低语“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时候……”她的脸色突然变的难看,如果,如果她知晓画凉变成如此是自己一手造成,他会如何处置自己,想至此,熙秋急忙收拾器具,起身奔离走廊,那个男人,她再也不想遇到了。
苏槿翻了一个身,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心中头的思绪不断的涌现着。
他早就该发现她不是医生,现在回想起来,那么多的漏洞当时却没有注意到。
比如,她总是跟画凉在一起,同吃同住,没有哪个医院的医生会如此贴身照顾病人;比如她看到李煜医生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避;比如每次同自己交谈,地点都是隔离室而非她的办公区域;再比如每次自己来找他们,都需要护士的引领……还有,她工作服……呵呵,没有一次穿对,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工作服。
苏槿不停的想着,他突然不在意许诺是否是医生,因为对于画凉来说,她比任何医生更适合,画凉曾经在她的陪伴下慢慢好转。
他很感激许诺,她正以医生的职责在用心的治疗着画凉。他开始想知道,这个名叫许诺的女子现在的心里倒地在想什么,她是否已经忆起那个对她异常重要,在那段痛苦不堪的时光里被她遗忘的男人,他突然很想了解她。
她曾经是个优秀的医生,如果没有意外,她的一生都将辉煌,她最爱的男人死在了她主刀的那场手术里,她眼睁睁的看着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沉落,直到冰冷。而这一切的事故,只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这样的自责与悔恨摧毁了她。他不敢想象如果画凉以这样的形式离开自己,自己是否能够承受。
苏槿的心被狠狠抽动,他不断的猜测着她是否一直在懊悔,一直在自责,如果那天没有意外,恋人将安然回到病房,如果那天没有失误,她们应该会立刻结婚,即使那个男人的寿命只剩一年。
或许她一直想要时间倒流,她就是在这样的仿佛折磨下精神失常了吗?苏槿想起了许诺那恬淡却总是透着孤寂的样子,突然开始心疼许诺,好想照顾她。
苏槿被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住了,他不由甩头自语道“苏槿,你在想什么?清醒一点!”
~~~~~~
次日,苏煜早早便出现在了玫瑰医院,他安静的坐在观察室里。
我推开了观察室的门,苏槿的目光随着我移动着,我有些错愕,昨日开始他便有些奇怪。
“苏槿?你怎么了?”
“没…不好意思,失态了。”他收回了目光,语气依旧是那样的从容不迫。
“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状况吗?那个毁了你的状况。”我坐定,便问出了这个困扰我一整夜的问题。
“没有任何状况能毁了我,画凉发生任何事情,只要我能解决的了,这些状况对我来说,都不是状况。”
这是苏槿的回答,这让我无从接口。我有些窘迫,我们再次陷入了无声的尴尬之中。
良久我看着他道“画凉,画凉植皮手术之后回了桃源,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精神失常…”那样的灾难都没能击垮画凉,我想不透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她失常。
听我提及,苏槿的表情变得痛苦,他说其实那时已经发现画凉有些不正常,而自己却不敢多想,希望那都是自己无用的顾虑。
苏槿开始对我诉说回来后的事情。
原来,画凉再次回到这座城市,便离开了苏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她租到一间旧式的房屋,有着红色的大门,独立的小小院落,院中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显得异常落寞。房子里所有东西都是上一个房客留下:书籍,木质大床,灰色沙发,大堆的衣服鞋子……而她只带着木木安然入住。
她去了太平间领回了亲人们的躯体前往火葬场,望着已经冰冻的尸体,痛苦难耐。
这些曾经与她朝夕相处的人,慢慢被烧成了灰烬,她一动不动的麻木的看着这一切,焚尸炉中散发出呕人的气味混合着浓烈的汽油味,凤凰涅槃之后是永生,而他们的浴火却不是重生。曾经再强大的 ,如今也不过只剩下这些顽强的骨头。她看着工作人员将亲人大块的骨头敲碎,骨碎飞溅,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她说“他们的尸骨我全都要,一点粉末也别落下。”
她始终默默的站着、看着,终于他们结束了工作,将所有骨灰分别装入坛中,她默默的接过骨灰坛,紧紧的抱在怀里,好像要把他们压入自己的身体,她转身离开,身边没有一个同伴。
没有仪式,没有葬礼。
她带回了亲人的骨灰。
她把房间的地板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和衣抱着骨灰躺在地上,梦里看见自己握着一杯清水正一口一口的吞食着骨灰,觉得它们就这样融入自己的血液里,于是觉得温暖,安然入梦……
醒来后,将一张桌子移至墙角,将骨灰坛静静的至于桌上,紧紧的抵着墙,这让她觉得安全。
苏槿再次见到她已是入冬,夜晚,看见一个穿着珠片鞋的女子,抱着一只黑猫,靠着墙慢慢的走着,苏槿上前叫住了她,她抬头眼里的惊讶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她发现他在看自己的鞋,便说:“这双鞋是上个房客留下的,很漂亮,也很合脚。”说完后耸耸肩,她走前面,他跟在后面,由于领子偏低,他隐约看见了她背上爬满了疤痕,她似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她说:“陪我去买骨灰盒吧!我必须让他们入土。”
他点头,紧随其后。
她选中了一个黑色的骨灰盒。开始往家的方向走。
外面是高耸的大厦,大厦中夹杂着小小的路口,一眼望去,曲折无尽,苏槿初次踏入这样的幽静小巷中,眼前是狭长的巷道,脚下是鹅卵石在路灯下泛着淡淡的光,两层青砖黛瓦静静矗立着,画凉推开一扇红色木门,绕开小院,循着窄小的楼梯拐弯上去,取出钥匙,打开门进入,他脱下鞋子,紧随其后,他想要开灯,被她制止。
两人席地而坐,窗外投进淡淡的月光,她握着一杯清水,开始大口大口的喝着凉开水,他说:“这里的环境和桃源的老屋很像。”
她点头。
喝完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嘴里轻轻的吐着话语,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对别人述说:“出院后,我曾回到我家的废墟,发现木木在我家的废墟里徘徊了很久,于是我收养了它,它一直陪着我,去任何地方。”
说完后,为苏槿倒了一杯,她拿出新买的骨灰盒,认真而仔细的擦拭着,打开了骨灰坛,将坛里的骨灰倒了一些在盒里,他想帮忙,被她制止。
她说:“我想让他们入土,但是我不能将他们全部埋入地下,这样我就真的是独自一人了。”木木在她脚边轻咬着她的裙摆。
她终于重新封好了骨灰坛,说道:“盒子里的,我将留在身边,长长久久的留着。”
“需要我帮忙吗?我是说入葬。”
“不用。”她摇头。
她突然说道:“他为什么从来不找我?”
“你说子楠吗?”他明知故问。
“恩。”她轻声回答,目光重新落在木木的身上。
他看了看画凉,看不出她又任何情绪,就接着说:“你还爱他…”
她打断苏槿的话语,说道:“一直爱,从不间断。”
苏槿正欲开口,画凉打断:“苏,我有点累,谢谢你今天陪我。”
苏槿起身,离开里小屋,楼道里传来苏槿远去的脚步声,画凉知晓他已经离开,她轻轻关上了门,靠在门扉,身体慢慢下滑,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突然窗外烟花怒放,她凝望着漫天的红。
黑暗中她突然觉得自己再次被烈火包围,大火吞噬了一切,哭喊声,叫声喧嚣,在脑中爆炸,画凉只觉呼吸急促,全身发抖,尖叫着抱着自己的头快速奔离,木木紧紧的跟随,寸步不离。
她麻木奔跑,尖叫着,歇斯底里:“救救我!救救我!火!火!……”
听到喊叫声的苏槿急忙转身寻找,画凉快速奔走,扑面而来,苏槿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低声安抚,渐渐平息的画凉依旧低囔着:“楠!楠!我好害怕!大火!”目光闪烁左顾右盼,如受惊的兔子。
苏槿心中疼痛,弯腰抱起,不顾路人的侧目快步离开。
整晚画凉在苏槿的客厅来回走动,焦躁不安,木木跟着她来回的走,苏槿搬掉了客厅所有的家具,以免它们撞倒画凉,他坐在角落静静的看着焦躁不安的画凉。
“画凉?”
“画凉?”他试图叫醒她。
“小凉?”
焦躁的画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