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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奕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再加上身前还坐了个乱动的孩子,自是不敢乱来,老老实实的骑着。
苏拓也忒没见过世面,咋咋忽忽的,笑得前俯后仰。曲奕恨不得拿根身子把他跟自己拴在一起,这叫什么事啊,他一动就把自己吓了一身汗。 所幸的是,放羊的地方很快就到了,解放了曲奕。苏拓没玩够,直扯着哥哥裤子,要再去溜一圈。 曲奕低头,表情跟哭似的,“拓哥,你换个人吧。” 海欧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跟子慕带他吧。”
曲奕扬手恭送。
子慕先爬了上去,然后接过弟弟搂在胸前,海欧在前面牵着绳子,场景怎么看怎么温馨。
子慕用手鼓成一个小喇叭,“姐姐,我们去附近走走,你看好羊。”
维拉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知道啦。”
曲奕看着剩下的两个人,觉得自己真他妈发光得厉害,心里越来越觉得不是个事,还不如带孩子呢。长叹一声,跟他们说自己好久没骑马了,想到处溜溜。
维拉见到曲奕赤果果的躲避,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容与见他姑娘脸红,朝远处的曲奕笑骂,“仔细摔下来找不着北。”
曲奕不高兴了,他一天几乎都是在被排挤中度过。火一上来,没抓闻马绳就去夹马肚子打马屁股。马“嘶”地一叫,前脚一抬径直把他摔了下来。
两人很不给面子的大笑。
曲奕也是哭笑不得,也没好意思回头,使劲打了几下马头,就牵着马走了。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42泛黄的老照片
和煦的风吹散了骄阳的温热,随处可闻的是青草的气息。坝上草原的起伏比一般的草原要大,但却能真正的合了那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回归了自然,生性也质朴起来。
她突然理解了子慕,这样的天地,还有什么烦恼不能忘?
北国的这片领域,遍地都洋溢着生命的绿,它是大自然的颜色,永远只有一种精神,再繁杂的事情归于此,都趋于一统。
两人都丢去了以往的矜持与包袱,没有了羞涩,大大方方的牵手散步。
初夏季节,草甸上还有许多野花。维拉挑了好看的,摘了一束,然后告诉顾容与,哪些花在大西北也会有。
顾容与听得仔细,仿佛就是这样,就能与她更近一些。
维拉今天挽了一个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很纯净很干净的样子,顾容与看着这姑娘的侧脸,有些愣怔,然后弯腰找了一枝上面点缀着几朵白色小花的花藤,折了上来插在了维拉头上。
顾容与鲜少如此,维拉自是从善如流,待他插好后,还转了个圈,问他好看么。
素净得几近透明的脸颊,常年的西北风沙并没有磨损她的清丽,许是见惯了沉重的东西,眸子显得愈发地沉静如水。而如今的这双眼睛透亮,他看到了她只给予他的唯一光芒。
顾容与看着她的眼睛,眸子也深了起来,低低地叫了一声,“维拉……”
“嗯?”
比预期的还要幸福,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那少年一手放在她的腰上,一手轻轻搭在她的头上。
唇,在她的唇上浅尝辄止。
一瞬间,维拉只能听到自己跟他的心跳,全身的血液都叫嚣着冲上脑门来,好像身在夏夜的漫天繁星下漂浮游荡。
维拉已经有一百七十公分了,跟顾容与还是差了半个头的差距,恰恰是接吻的最佳高度。
她掂了脚,他低了头。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撩人心弦的姿势,似乎下一秒就可以笑出泪来。
都是第一次亲吻,可能是因为遇到了对的人,所以无师自通。
她启唇,他的舌头就这样探了进来。他在她的唇齿间浅尝辄止,几乎要用尽世间所有的温柔。
这才是含着嘴里怕化了的明珠。
一瞬间,维拉仿佛失了全身的力气,连骨头都是摆设。维拉不由得低声轻吟,这声呢喃在风中化作了最美丽的叹息。
醉生梦死的酒从来都来自情人的酝酿。顾容与不由得收紧了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最古老的誓言——相濡以沫。
人在接吻的时候,吸入的空气相对减少,脑部的氧气相应减少,所以此刻除了顾容与,维拉想不到其他人。接吻,多么亲切的方式。那时候,世界不会再有别人。
似乎是突然间的,占有欲膨胀。维拉也环住了他,像是不愿放弃最后一丝氧气。由着他的引导,她也在他的唇齿间探索着。
无不满是感动。
这样的感动,除了对方,再也没有人能给他们。
真的真的好想,一夜之间白头。
他们去的时候并没有带上相机,觉得这样的人,这样的景,不留住什么太可惜。
所幸的是丰宁坝上草原作为旅游景点存在,而且现在正是草最好看的时候,是有很多人慕名过来采风的。
有一家做旅游杂志社也在其中。
他们见苏拓可爱,灵气也十足,偷拍了好些张孩子在草地上笑闹着抓蝴蝶蹲着闻花香的照片。
维拉扯扯一脸懊悔地训斥海欧没带相机的子慕,耳语几句,然后子慕的眼睛就亮了。
两个姑娘达成了共识,却拉不下面子,拉了脸皮最厚的曲奕过来,把主意跟他说了。
少年觉得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答应了。
顾容与和海欧都挑眉看着她们。
曲奕幽幽地就晃了过去,拍着那小哥的肩膀说他不厚道啊,虽然说孩子不懂,但他们知道啊,那是侵犯肖像权。
那小哥连连道歉——“我就是看孩子太可爱了,不是有意冒犯的。”
曲奕摸摸下巴,“这样吧,我看你也拍了不少胶卷,作废的话太可惜——”
那小哥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不如你帮我们都拍几张,我们就不跟你计较啦。”说着还假装大方地拍人肩膀跟人哥俩好。
那小哥欠过身子看他身后的人,眼睛亮了,连连答应。
“你得把照片寄给我们啊。”曲奕提醒。
那小哥想了想,讨价还价了,“相机是杂志社的,我做不了主。但是如果你们的照片被征用了,那么作为报酬,不仅照片可以给你们,还有稿费呢。”
曲奕当然不贪那点小钱,挥挥手说,“行,你拍好看些啊。”
“那当然,我是最专业的!”
“对,两个女孩子背贴着背站到草丛里去,抬头,看天,很好。”小哥一边拍一边感叹,太有默契镜头感太好了这俩丫头。
“那个小伙子,对,就是你,你跟着过来,站在不远处。嗯,姑娘你站近点,低头,忧郁些,别抽搐。小伙子,你看着这个小姑娘,很对,就是这个眼神。好,一,二,三。”
维拉回头对着顾容与无奈地耸肩,你都拍的什么跟什么嘛。
不过多年后再回头看这样照片时,却是无限感慨,他们是不是当时就预见了那样的情景呢。
连表情都模拟得那么像。
海欧和子慕是适合大笑的孩子,他们把镜头都笑酥了。
他们笑容甜美,他们笑容绵长。
这就是青春啊。
青春多好。
最后一张是大家一起照的。
后面是大片大片的草原,点缀着白云几朵,绵羊几只。
他们笑得和乐。
时,1999年6月24日。
回去的车上,维拉回头看到子慕有些落寞。
维拉问她怎么了,心里有些不安。因为早上她刚把江洛留下来的礼物送给她。然后让了地方,让子慕给万里之遥的江洛打了电话。
内容她听不到,但是子慕出来的时候,不喜不怒的。
那时候维拉觉得这是好事,至少比强颜欢笑和哭哭啼啼来得好,这种形容,才是真正放下了。
可是,现在她却不确定了。
子慕看了姐姐一眼,对手指,“我又得重新念一年初三了。”
维拉翻着白眼,却松了口气,“终于记起来啦。”
子慕眼睛一亮,自家姐姐绝对不是落井下石的主儿,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咳,“你是不是帮我考了哇。”
维拉闭眼,扭过头去不看她。
子慕笑得牙龈肉都出来了,隔着椅背搂着她说,“你最好了。”
维拉拍开她的手,不理她。
子慕兀自坐了一会,再欠过身子问她,“能考上你们学校的重点班不?”
维拉想了想,“嗯。”
子慕克制住自己的嘴巴别裂得太大,对着她嘿嘿傻笑了一会儿,再问——“那高考的时候……哎哟海欧你这个鸟人,干嘛拧我耳朵?”
曲奕泛酸了,哼得一车人都听见了。
半晌,维拉也忍不住了,对上了一旁温柔地看着她的顾容与,埋进他的怀里大声笑了出来。
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你知道吗?
我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我早就说过,维拉是个好姑娘。
很好很好。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