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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念念这才注意到，这两个人当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身上衣服满是褶皱。就连脸上还挂了几条伤口。
天！
这可和平时，一贯优雅高贵的他们完全不一样。
“你们干什么了，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慕念琛问。
仓木一脸的哀怨，“实在太堵，没办法，只能临时在路上花钱搞定一个摩托车。当机车一样飞过来的，结果……”
以为太快，在路上连挂了几道彩。
两个人也实在是顾不得太多，直朝医院冲来。
“少罗嗦！璃月呢？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季擎川无心解释。
“在手术室里。仓木，你先去和医院打声招呼。赶紧进去看看。”
慕念琛说。
仓木点点头，便赶紧转身走了。
“我要进去看看！”季擎川情绪激动，要想办法进手术室。
却被林易凯伸手拦住。
“让开！”这才见到林易凯，季擎川立刻炸毛。
“如果不是在医院，我一定会揍你！”林易凯冷冷的看着季擎川。
他怎么也忘不了，那天在警局门口，璃月哭得撕心裂肺的画面。
“林易凯，我不想多和你废话。你最好给我让开点！”
季擎川神色肃寒，盯着林易凯，“现在我要进去看我女人，以及我的孩子！而你——”
他顿了一下，下一瞬，说出的话一字一顿，“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林易凯微愣了一瞬。
气氛，僵窒。
见此，慕念琛正要上前拉扯开他们。
仓木已经换好袍子，匆匆跑过来。
就在这时……
手术室的门，却霍然从里面被人拉开来。
医生，穿着长袍，带着口罩站定在门口。
门外的人，皆是一震。
下一瞬，仓木率先反应过来，开口问：“病人现在情况如何了？”
“很遗憾。”
医生拉下口罩来，一脸的沉重。
所有人脸色皆变。
季擎川一下子就冲上去，勒住了医生的脖子，“该死的！什么叫很遗憾？！你告诉我，什么叫遗憾！”
“这位先生，你冷静点！”医生被拉扯得有些喘不上气。
“该死的！你叫我怎么冷静？告诉我结果！结果到底是怎么样？”
“大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孩子……”医生有些惊怕的看着他，吞噎了下，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实话、
“孩子……没有保住。”
没有保住……
季擎川脸色一白，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医生借此立刻挣脱出来。
他则苍白着脸，连连后退了两步。一时间，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
大家都呆呆的立在那儿，一时，气氛低落得让人喘不过气。
手术室内，传来滚轴声。
林易凯最先反应过来，疾步走进去。
下一瞬，季擎川也跟过来。
“小狐狸！”
“小辣椒！”
两个男人，两声呼唤，同样暗了嗓音。
两只手，分别被两个男人握住。
一个是疼惜，一个是痛苦……
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有些空洞。
直到听到声音，眼底才稍微有了焦距。
视线，从林易凯脸上游移了下，而后，看向满目苦楚的季擎川。
心头一拧。
母亲的死袭入脑海，她几乎是立刻挣扎着，要从他手里抽回手去。
“小辣椒！”感受到她的退缩，季擎川将她握得牢牢的。
“你走吧……”璃月眼角渗出泪来，声音轻缓得像随时可能消失一样。
“拜托你……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淌下，割痛了所有人的心。
季擎川，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拜托你……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走吧……”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淌下，割痛了所有人的心。
季擎川僵在那儿，像雕像一样。
她明显的伤痛和抵触，都让他觉得发寒。
怔忡的望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季擎川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连血管都是僵的。
“病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们尽量不要打扰她。”
医生在一旁开口。
璃月疲倦的闭上眼去，眼泪，沾湿了眼角。
手……
用力的，一下一下，掰开季擎川的手指。
他的僵硬，清楚可见……
她的颤抖，也清晰可辨……
彼此的手，都凉得像是没有温度一样。
一旁的几个人，看着这一幕，都觉得心酸不已。
林易凯神色暗沉，抿着唇，说不出话。
只有……
满心的疼惜……
仓木搭了搭朋友的肩，“你先走吧，她情绪不好，你现在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他头痛也才刚刚缓和一点而已。
季擎川看看仓木，又看看璃月。
终究……
手一松，一点一点，放开了她。
空空如也的手心，让他……连同心，都是空的……
………………………………
他走了。
步伐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一样。
走在医院的长廊里，一步一步。颓丧的低垂着头，像是一个弄丢了很重要的宝贝的孩子。
仓木和慕念琛紧跟其后。
望着那苍凉的背影，不敢上前。
作为兄弟，他们很清楚那个孩子对于他的意义。
即使他从来什么都不说，但也都知道，他最大的愿望无非就是想要个完整的家，想要真正属于他的亲人。
可如今……
没了……
也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整个世界……
他，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分割线……………………………………
医院。
璃月睡了一觉醒来，手心，有些暖。
她动了动，便听到念念欣然的声音传来，“璃月，你醒了？”
“念念。”璃月握了握慕念念的手，“让你担心了。”
慕念念听得鼻尖发酸，“真正担心你的是林易凯才对。”
璃月在病房里逡巡了一圈，并没有见到林易凯的身影。
她笑了笑，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慕念念惊惶的将她压住，“喂，你干嘛呀？璃月，你别乱动，医生说了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乱来。”
“我要去灵堂……”
她气息虚弱。
“林易凯在帮你处理那边的事，你不要担心。”慕念念赶紧扶住她。
“是吗？”璃月欣慰的扯了扯唇。
幸好，有他在……
幸好，有念念……
“念念，我还是要去灵堂。而且……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走得了？”慕念念担心不已。
可是，母亲如今还躺在灵堂里，做女儿的怎么能不去磕头？
慕念念终究是拗不过璃月。
只得扶着她，小心翼翼的从医院出去。
坐上车，借着车窗，看到床上倒映出来的那张脸，璃月笑得有些苍凉。
那还是自己吗？
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
发丝凌乱……
连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自己来……
………………………………
灵堂。
来来往往有很多亲戚、朋友，以及母亲的学生。
林易凯就站在家属席的位置上，朝阿门一个个恭敬的鞠躬。
望着那抹挺拔的身影，璃月布满阴霾的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显然……
他也看到她们了。
边鞠躬，边不动声色的朝她投来担心的眼神。
她微微一笑，和念念一起走过去。
站在他身边，朝所有的来宾一一鞠躬。
有亲戚上来，握着她的手。
“月月，节哀。不要太伤心了。”
“好。”
“这是你男朋友吧？一表人才。你妈如今看到，也安息了。”
…………
“璃月，你男朋友真优秀，得抓紧了，你妈泉下有知，会保佑你的。”
……
原本，璃月还会想要解释。
可是，渐渐地……
大家似乎都认定了这个事实，只以为她是羞于承认，终究也就什么话也没说。
站了一个多小时，她虚弱爹差点倒下的时候，林易凯长臂一圈，将她抱住了。
慕念念心惊，“你们到一旁去休息，这里我来。”
“好，那拜托你了。”林易凯不等璃月说什么，长臂一横，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靠在他胸膛上，听着那‘砰砰——’的心跳，璃月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再看到母亲那张黑白照片，心一酸，璃月趴在林易凯肩上，默默掉着眼泪。
“在这坐一会儿。”林易凯将她放下。
“谢谢。”璃月胡乱的擦了擦眼泪。
林易凯就贴着她身边坐下。
抿了抿唇，才说：“今天……季擎川来过了……”
听到那三个字，璃月心头一拧。
季擎川，再见！
听到那三个字，璃月心头一拧。
“他来干什么？”
想来，母亲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他磕了头，坐了一会儿才走。”林易凯说。
璃月心尖儿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