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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都保长好好的笑了一气,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方道:“这些事说难也难,要说不难其实也不难,端看这事搁在谁身上罢了。做丝绸生意的管事帮手,你可以让你娘写信找你大姨家借一两个,你忘了你亲亲的大姨,可是嫁进了祝家庄最有名的云织坊家。至于收货的上家,这个就得靠你下功夫去跑一跑了,而卖货的下家,我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给你寻到,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别的便利。”
万事开头难,吴淑娴在打定主意要做生意时,就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何况自家父亲现在又给了一些不可多得的帮助,她一下就放心了许多。遂笑道:“爹您要不说,我还真是没有想起来大姨那儿可以借人。不过我很好奇,您说的别的便利是什么?”
吴都保长故作神秘的一笑道:“你说咱们两河镇其实人流最多的地方在那里?”
吴淑娴不假思索的道:“那还用说?咱们这镇子街面上看起来人虽多,可人来人往最多的还是码头上。”
吴都保长得意的道:“我给你的便利呀,就在这码头上。”
吴淑娴眉梢一挑福至心灵的道:“难不成爹爹您在码头上有铺面?可是我并没有在家里的房契匣子里,看到这相关的东西呀?”
吴都保长嘿嘿一笑道:“码头的铺面我是没有,不过那码头有镇子上的公产铺面,我既然身为一镇的都保长,利用一下手里的职权也还是可以的吧。”
吴淑娴一听这个顿时高兴了起来,她兴奋的道:“这感情好,码头上有了铺面,我以后上货下货那就比别人更加方便了不是?咱们这里是江南,附近几个大小城镇都通水路,我只要下到乡下去好好下一番功夫,有钱在手什么丝绸收不到?再说码头又有各地客商云集,那咱家的生意假以时日何愁不起来?”
吴都保长看着对幸福生活一脸憧憬的女儿没有再说话,他不由暗暗遗憾,要是眼前这个是个儿子那该有多好。
、24第二十四章
吴淑娴和父亲在书房探讨完以后,立马调头就跑去和柳氏说了自己的打算。
柳氏虽然见识和眼界都不够,但作为一个主母她绝对是合格的。就如现在这样,即便她自己对于做生意一窍不通,也没任何开店的想法,可她凭着对自己丈夫和女儿的绝对信任,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给自己的亲姐姐马上写信。
从慈安堂出来,吴淑娴一面盘算着,自己要不要明日先和父亲看看码头的铺子去,一面想自己才开始学着做生意,怕是不合适投入太多的资金。第一次试水,保不齐就会看走眼失了手,那还是一点一点慢慢来的好。
吴淑娴带着桃叶刚走进芙蓉园,如今顶了桃枝缺的秋云就过来小声道:“姑奶奶,叶儿姑娘在屋里等您很久了。”
听到这话吴淑娴一怔,明显脑子有点一下反应不过来,柳叶虽然和她相差不大,又是一起长大的,但她真的和柳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好吧。
进了正屋,吴淑娴就见柳叶歪歪斜斜的靠着榻上的软垫,她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时不时的伸到小几上,拿起块蜜饯放进嘴里嚼吧,吴淑娴的眉头迅速的皱了起来。
柳叶见吴淑娴进来,忙起身喊了声“小姨”,随后也不等吴淑娴答应,她又利落的坐了下去。
吴淑娴见状很是不悦,但想着如今吴家是自己在管家理事,说不定柳叶真是有事才来的,只好忍了不满,只是语气颇为不善的道:“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柳叶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很不受欢迎,她低着头脱了鞋缩到榻上怏怏的道:“小姨,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过来和您说说话而已。我和我娘也不知怎么了,现如今说不上三句话就要呛起来,可是我心里又实在是憋闷的很,所以想来和您说道说道。”
吴淑娴已经从春杏那里知道了,柳叶在省城的所作所为,按照她的想法,既然和柳叶讲道理讲不通,那这人明显就是欠收拾。等哪天机会合适了,好好的给柳叶一个教训,估计这样就能让她明白事理。不过身为长辈,现在柳叶主动找到了自己的门上,她还真不能将人撵出去。于是她喝了几口茶,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的放平缓道:“那就说说你到底憋闷什么吧。”
柳叶抬起眼帘看着吴淑娴闷闷的道:“小姨,我娘最近老是说我是个油盐不进的浑人,可是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混了。您就说这次我去省城和安表姐说的那些话吧,关于二姨家表弟和表妹的事,我说的那一句其实都是实情,我也是真心的羡慕他们,可为什么二表婶听了就会那样生气,我真是搞不懂。
再说安姨婆家,那安大表哥和安表姐是住在一个宅子里亲亲的堂兄妹,他们怎么会那么客气生疏?话都不多说的。我就不明白了,书上不是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吗?外婆也常常教我,兄弟姐妹就是应该相互扶持帮助,他们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同一个祖父祖母的兄弟姐妹,平常就客气成这样,那以后要是谁有事是帮呢还是不帮呢?”
吴淑娴以往并没有和柳叶交谈的**和机会,所以也不了解柳叶那脑袋里到底想了些什么。作为一个清楚记得前世的人,吴淑娴牢牢地记着,在什么样的世道做什么样的人,谁也别以为谁可以特殊。而如今一听柳叶这番话,吴淑娴真想好好的问问她:“你丫不会是穿来的吧?为毛你的想法,和这时代这么的格格不入?”
柳叶见吴淑娴只是瞪着自己不说话,便叹了口气道:“小姨,您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人思维乱的很?”
吴淑娴轻轻的摇摇头道:“叶儿,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入乡随俗这道理你懂不懂?”
柳叶见吴淑娴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讨论起来,她马上来了精神,忙点头如啄米一样道:“这个我知道的小姨,就是不管一个人到了那里,最好都按照当地的习俗来行事。”
吴淑娴斜眼看着柳叶眉梢一挑道:“你不傻嘛,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这道理,却在现实中又不好好的遵守呢?”
自己被鄙视了,这一点柳叶还是知道的,她立马将脑袋垂下道:“小姨您也看不起我。”
吴淑娴被柳叶这货跳脱的思想搞得十分无语,她恨恨的道:“这和看得起你看不起你没关系好吧?你看看你,明明知道入乡要随俗的道理,为什么跑到省城去,你就想改变你安大表姐受的礼教习惯呢?你二姨家兄弟姐妹关系亲密,是你二姨家的事,它只适合你二姨家的家规教育;而你安姨婆家讲究个‘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是很多高门大户人家的家规教育,这两家完全是从各自不同的环境下养成的家教好吧?你说你怎么能让完全不相同的两种理念,非要同化了不可呢?
就好比我们常常讲‘在商言商,利益为先’一样,生意人向环境妥协,向市场妥协,这是他追逐利益的一种理性态度理所应当的。要是你作为一个商人和人谈生意的时候,非要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与人讲礼仪道德那一套,那我保证你一准会陪的裤子都不剩。叶儿你想照着你自己的方式生活,本来管起门来也没人好说你什么,可是你不能强求别人,也必须按照你的想法来行事。”
柳叶对吴淑娴这番苦口婆心的话似懂非懂,她苦恼的问道:“那照您这样说我该怎么办呢?”
吴淑娴面对柳叶这愚笨不开窍的样子,简直恨得有点牙痒痒的感觉,她没好气的道:“怎么办?你现在最该办的事,就是好好的读一读《女戒》和《女论语》学一学规矩,然后再好好的想一想,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不然的话,我估计你娘以后都不敢再让你出门。”
柳叶悲叹一声道:“小姨,我不至于这样糟糕的拿不出手吧?”
吴淑娴咬牙切齿的道:“哼,我懒得说你糟糕成什么样了!你娘和你外婆以往总说你还小便整日纵着你,你看看你现在说话行事,那有一点点礼数规矩可言?该说不该说的,你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满嘴乱说,正如这次你在安姨婆家胡言乱语,还好知道的都是家里人,要是你出门去别人家做客,也是这样乱说乱打听,那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你没规没距的名声就得传遍四邻,到时候你娘要不被你气死,那也得气得大病一场。所以我建议你,最好趁着还没有闯出大祸,好好的把礼数和规矩学好。”
柳叶本来是来芙蓉园寻求支持和理解的,不想被吴淑娴一通打击下来更没了感觉,她无精打采的起身告辞了出来,晃晃悠悠的回了静心园。
望着柳叶耷拉着肩膀的背影,吴淑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细细想来,柳叶这娃要是搁在现代,无非是个脑子有点抽抽的缺心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