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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愿的还是被迫的,都纷纷去了清凉寺添香油钱。
吴泓和吴淑娴沟通完,因为心里没了任何纠结和负担,所以对家里的庶务很上心,接手的也就极顺利。正当一切都按步就班走上正轨的时候,随着雨季的第一场雨下来,吴泓却极为意外的接到了朝廷的起复旨意。
吴泓和吴都保长都很纳闷,不知这根本不当换届的档口,怎么自己家就会得到这样的旨意。老奸巨猾的吴都保长略一思索,厚厚的打赏了来传旨的人不说,还让吴淑娴赶紧备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死活要留来传旨意的人吃饭。其实他却是借着酒盖脸,实施起了套话的行动。
一番你来我往的交流,吴家翁婿这才知道,这起复的缘由原来是因为在一处偏远的县城,去年新上任的县令太为苛刻当地的少数民族,由此引发当地的少数民族愤而反抗,杀死了那县令不说,还放火烧毁了县衙。关于动乱,朝廷倒是已经派了兵丁平息了,但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去就任那县令一职,不知怎么的,就有人提起了吴泓在淮扬的所作所为。于是吏部分管那一片的人就这么脑子一拍,想着起复吴泓去哪儿就任也许是个最好的选择。
送走了来传旨的官员,吴泓和吴都保长各怀心思,都没法平静下来。
吴都保长想着既然女婿能被起复,那说明他从前的所作所为还是被上面的人看在眼里的了,说不定这就是一个绝好的契机,女婿要是做好了这一任县令的话,从此就能开辟出一个新篇章也难说。
而吴泓却觉得,自己这明显又被人拿着要去当枪使了。先且不说这即将让他去赴任的地方是不是又穷又偏,先说那些个少数民族被欺负了就敢提刀杀县令,就可知那儿的民风有多彪悍。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和妻子儿女过上悠闲的好日子,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所谓前程,就抛家别子的去冒那个险,实在是不值得。不过看看岳父的心动表情,吴泓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岳父说自己的真实想法才好。
因此夜里和吴淑娴依偎在一起,吴泓便实话实说对吴淑娴困恼的道:“我早想过了,自己心太软,又容易摇摆不定,一点也不合适混迹官场,所以压根就没想过再出仕。但今天我看了看岳父的神态,我发现岳父似乎很赞成让我赶紧去吏部报道,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
吴淑娴不以为意的轻松笑道:“只要你能坚守住自己这个想法就好,其余的事我觉得那都不算是什么事。我爹他虽然一门心思的盼着你能出人头地,但他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我想只要你能和他老人家好好说实话,就凭你和我分析的那些缘由,就足够让他思量权衡怎么做才最好了。”
吴泓自认为自己和妻子一个碗里吃饭,一个被子里乱滚,是这世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所以才敢什么都和妻子说。而要让他自己对着老岳父也如此说实话,他还真是有些不太敢。但他看看身边妻子笑吟吟充满期盼的脸,再想想要是在淮扬发大水时,自己当时要是没能抱住桌子脚也许此刻就死了,根本就没机会和家人好好过日子。他便咬牙决定,不管再怎么的,明日也得和岳父沟通好,这个官自己坚决不能做。
吴都保长正想象着女婿日后怎么样飞黄腾达怎么光宗耀祖呢,结果却听说女婿不愿意去吏部报道拿委任状,他那一颗热乎乎的心,顿时就凉了下来。
、93第九十三章
吴都保长脸上掩也掩不住的失望表情;让吴泓心里很难受。但是吴泓自己很清楚,经过了淮扬一事,自己有多么厌倦当一个无名炮灰。想想妻子儿女,吴泓顶着吴都保长森森目光的压力;硬着头皮道:“也许岳父大人您会觉得我有些不识抬举,也许您还会觉得我胆小怕事,但不管您怎么想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这个决定,所以唯有请您多多原谅多多包涵了。”
吴都保长垂下眼帘不再看向吴泓,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件事你和大双她娘商量过了?”
吴泓点点头老老实实的道:“是,我们两已经商量过了;并且已经达成了共识。”
吴都保长黯然的道:“你寒窗苦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一朝出头了;这还没能有所建树,你却又心甘情愿沉寂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吴泓沉吟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措辞,坦诚的道:“岳父大人,我不怕和您说实话,其实我和大双她娘在淮扬经历过生离死别之后,我当时还并没有从官场上退下来的想法。我那一刻一门心思想的,就是怎么能帮一把水患过后幸存下来的老百姓,别让他们没被大水淹死却被活活的饿死,因此我才会想法设法的筹款筹粮。
可是后来世事变化太快太无常,我还在一心想着怎么尽快恢复淮扬的稳定繁华呢,外面却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的就有人想着拿我来顶责任垫背。其后这事的发展越发的莫名,居然还被派系争斗中的人拿来互相利用。等这事搞老搞去搞到最后,朝堂高位上的人,已经没人管我是不是在此事中有功或者无辜,他们只看我还有没有被他们利用的价值,值不值得拉我帮我,事情已然完全脱离了最初,于是乎我就这样被这群人胡乱牺牲掉了。
从哪以后我就想过了,像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朝堂之上多得是。我这次被牺牲,表面上看是因为我没有站队,所以谁都不帮我。其实事实上就算是我站了队,但以我新晋级的资历,怕是在队伍里也得慢慢的熬着。倘若那天派系之间真的有了斗争,如我这般的新晋人员,也还是是要被派出去打头阵的,到那时我被牺牲掉的几率,老实说也是和没战队时几乎一样。
当然除非我命够大运气够好,或许就能一路熬着,熬到云开月明成为队伍中的中坚力量,那时被牺牲掉的人就轻易不会是我了。不过我自认为自己并不是天将降大任的斯人,老天爷哪能这般关照我?再说了,人人都说朝中有人才好做官,但这朝中要有人又谈何容易?
咱们家唯一能认识和够得着的为官亲戚,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安姨父一家。不过安姨父做的并不是实缺的官,又不能分管在我头上,所以能照拂到我的时候实在是有限的很。再说家宁,他虽然在吏部任职有点小职权,但他自己都还在熬资历,等到他能□照拂到我,只怕是我都死了好几回了也未可知。您只看他们这次让我就任的原因和去处,就可知我实实在在就是被当权者拿着当枪使的,因此我想来想去,认定自己是没有金刚钻的,因此也就不想揽瓷器活了,还是本本分分的守着家人安稳度日的好。”
吴都保长还真的没想到吴泓什么都想明白了,他听罢吴泓这番话,其实心里已经动摇了许多,但想想高官厚禄光宗耀祖的诱惑,他犹不甘心的道:“那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岂不是白读了?”
吴泓好歹也是当过将近两年的县令的,他一听吴都保长这话,便知道吴都保长被自己说动了些许,遂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书怎么会白读呢?先不说我如今虽然不是官身,但我的进士功名好歹还在,咱们家这一代就凭这个,仍然是可以免徭役和赋税的。再退一步说,我就算只凭着自己有了明事理的资本,就是拿这个单纯的教一教大双和小双,一来能省了咱们家将来请先生的束脩,二来也能让咱们家的孩子提前开蒙,以后一站出去,就比别人家的更出色一些,这又何尝不是一件读过书的好事?”
吴都保长见吴泓心意已决,唯有自己退一步叹息道:“罢了罢了,你既然不愿意再入官场打拼,我也勉强不了你。我老了,这以后的日子呀,都是你们自己在过,好好坏坏听天由命吧。”
吴泓闻言神情一肃,他极认真的起身对着吴都保长深深一拜道:“多谢岳父大人您能体谅小婿的一番难为,不过请您放心,小婿虽不才,但是努力的让妻儿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还是能办到的。”
吴都保长眼见大势已去,只好放开胸怀扶起吴泓道:“安稳度日也好,以后吴家就看你们的了。”说完这话,吴都保长再不罗嗦,略有些颓丧的抬脚出了门。
吴泓做完了岳父的思想工作,紧接着便照着和吴淑娴的商量,吃了好些冰凉的东西,开始装作患了疟疾的样子。于是后来的几天,吴家又是忙着请郎中,又是放消息的往上面递抱病的折子。
人吃五谷杂粮生百病,这事是谁也无奈何的,京城上面的人即使对吴泓这病再心有猜忌,也没法子让人专程来效验吴泓是不是真的病了,于是这趟差事便不了了之了。
吴泓既然和家人都沟通好了,心里也就再没有了关于官场的纠结和烦忧,每天的作息便安排的极为清晰。他每日起床洗漱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