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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如果停留太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消耗。
而自己却不得不停留。
人潮涌挤中,冷欢望着飞来的新娘捧花,一步步地后退,任身边的人争先恐后地往前抢。
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等到她恢复意识时,怀中芳香扑鼻。
转过身,李乔的笑容阳光般灿烂:“恭喜你。”
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花,心里却酸涩无比——她是最无资格获此殊荣的人。
那晚冷欢喝了有生以来最多的一次酒,在顾言诺殷切的叮嘱下,李乔送她回家。
安静的车厢内,只有窗外隐约呼啸而过的风声和音响里回旋的歌声。
You and I moving in the dark; bodies close but soul apart
Shadow smiles and secrets unrevealed
她知道自己在哭,否则窗外不会有那么多雾。
I’ll give you everything I am; everything I want to be
I’ll put it in your hands; you could open up to me
Oh can’t we ever get beyond this wall
Cause all I want is just once to see you in the light
But you hide behind the colour of the night
“你醉了。”若有所思地声音缓缓地漫在夜色里。
清澈的泪水随着心痛散开,她的脸上凉凉的。
车子慢慢地停在路边,然后有温暖的怀抱环住她,一声轻叹响在头顶:“不开心吗?”
“我不是机器人,”脆弱的低泣从他肩头传来,她的意识已经开始不清醒,声音模糊,“……就算是机器人,不高兴的时候他还会短路……”
她有些稚气的胡言乱语让李乔有些想笑,低头看见她满是泪痕的睡颜,心口却微微抽痛了一下。
迟疑地盯着她柔润的唇,他缓缓低头,凑上去,吻上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一怔——什么时候,他喜欢一个女人也会这样战战兢兢了?她甚至不是他遇到的最出色的女子。
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发动车子,继续开上回她住处的路。
在她包里翻出钥匙,他打开车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抱她出去。
单元大门前有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黑暗中有一点星火在闪亮。
“麻烦你帮我开下门好吗?”李乔抱着冷欢,向那人喊了一句。
那人没答话,走得近了,两人看清彼此的长相,居然都是脸色一变。
“叶大哥。”李乔看着他,礼貌性地叫了一句。
叶听风的视线落在他怀里的女人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把她交给我,你回去吧。”他淡然开口,面无表情。
李乔微笑,隐忍怒气:“叶大哥不是已经有了若依姐吗?”
叶听风一笑,不以为意:“你的女人比我少么?”
李乔盯着他不说话,目光却异常凌厉。
这一刻,他很想对眼前这个神情倨傲的男人说,这个怀里的女人,她不一样,她拥有的幸福已经这样少,她根本就玩不起这样的游戏。
可是,话到嘴边,他又生生地吞了下去——他不忍心,怎么忍心。
咬牙将冷欢交到叶听风手里,他警告:“请你善待她。”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从他手中接过钥匙,叶听风冷冷一笑,抱着冷欢打开门走进去。
李乔盯着砰然合上的门,双拳骤然握紧。
进了房间,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叶听风有冲动想叫醒依然酣睡的她。
衬衫胸口传来一阵凉意,他这才发现她脸上的泪痕。
她该死的又哭什么?
从刚才看见她在李乔怀里的那刻,他的情绪就一直处在气恼当中,此时更濒临沸点。
在床边坐下,叶听风脸色阴沉地看着她。
三天未见,他刻意冷落她,她居然也没找他。
今晚在楼下等了一阵,却亲眼目睹另一个男人送她回来,而她竟然敢醉得不省人事。
越想越气闷,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想弄醒她。
她却顺势搂住他的手臂,抱在自己的怀里,像是找到了一个很安心的依靠。
轻浅而有规律的呼吸掠过他的手背,他身体微微一震。
“机器人也会不开心……我是最糟糕的机器人……”尚未清醒的声音忽而呢喃,“李乔,我快没电了……”
他的神色瞬间凝重,表情闪过一丝阴霾。
二十五、弃守
一夜好梦,梦里是许久之前那个夜晚,忧伤的Nocturne钢琴曲,相扣的手指,交缠的视线。
醒来时头痛欲裂,笑容却仍漾在嘴边,朦胧中睁开眼,对上一道炙热的目光,冷欢的笑容顿时僵住。
“看到我很意外?”他开口,声音冷淡。
“不是,”她讷讷地嘀咕,“怎么会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他微笑,眼里却有薄怒,“还是你希望是谁?”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解释,有些郁闷地看着他森冷的脸色。
随即,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你在吃醋?”
想到这个猜测,她居然有些想笑——会是真的吗,这个男人正为她心里泛酸?
叶听风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盯着她,表情深不可测,看得她渐渐底气不足,不由悻悻道:“就当我没说。”
“想我么?”他突然问,声音里居然有隐隐的渴望。
“想,很想。”她叹气,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她向来抵抗不了他这种不经意的温柔。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抬起她的脸,视线对上了她的。
“可以吗?”她咬唇,轻轻皱眉,这份感情里,她向来懂安分,知进退。
“我给了你钥匙。”他对于她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悦。
伸手从床头柜上的花束里抽出几支玫瑰,她凑近闻了闻,然后举到他眼前:“漂不漂亮?我拿到的捧花喔。”
他浅浅一笑,深深地瞅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化:“待嫁心切了?”
她一怔,随即撇开视线:“没有,我早已失去这个资格。”
“解释。”他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低下头,他欺近她,看着她无措的样子。
她沉默地微缩肩头,拿着花的手颓然放下。
要她解释什么呢?其实他一直就把她看得很透,他只是享受这样的过程——明明知道她的挣扎,却残忍地要她将自己的心伤坦白地数给他看。
“听风,”过了许久,她轻声开口,手牵住了他的,“你假装我们现在在教堂,假装我们正要结婚……神父就站在我们面前……”
她双眼微红,却努力地微笑:“他会问我,冷欢小姐,你愿意嫁给叶听风先生,依从神的旨意,终生陪伴他吗?”
她感觉他握着她的手,猛地颤了一下。
她强撑着笑,哽咽着开口:“我会回答:我愿意。他又会问我,那你愿意无论健康或疾病、痛苦或快乐、贫穷或富足,|Qīshūωǎng|都一样爱他、伴他、安慰他,一辈子相互扶持吗?”
他震惊地看着她脸上的决心,心狂跳起来。
“我会回答,我愿意,因为我那么爱他。”
他紧紧地盯着她,她笑着流泪,声音却异常轻柔:“然后神父也会问你,叶听风先生,你愿意娶冷欢小姐为妻,依从神的旨意,终生陪伴她吗?”
他不语,却几乎承受不住内心的狂潮汹涌。
“看,你会和现在一样沉默,”她依旧笑,眼里却有哀切的水光,“所以,这就是我的解释。”
她的手从他掌握里抽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狠狠地拧了一下。
按住她的肩,他俯身悍然地吻住她,疯狂地噬咬着她的唇舌,收紧的双臂几乎挤掉她胸腔里所有的空气,她的泪水不断地自眼角滚落,他徒劳地去吻,却发现那灼热的液体一次次地烫着了他的唇,也烫痛了他的心。
“别哭,欢……”他咬牙轻哄已然崩溃的她,焦虑地唤她的名字,却发现她仍然不停地轻颤,泪流不止。
忍不住低咒,他的心里有些懊恼,捉住她的双手,他将她按入床褥间,他狂乱而热烈的吻细碎地落遍她的全身。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他的目光,炽热专注,却又有些无措——只有在这彼此疯狂缠绵的一刻,她才能看见他的动情。
握住她的腰,他狠狠地冲入她的身体,只有她温柔的包围里,他也才能证实自己的存在,更深地感受她对他的渴望,她的热情,她的无助。
在他激烈的攻击下,她低泣着颤抖,双手死死地掐进他的双臂,炽焰贯穿她的意识,燃遍她周身。她在烈火里挣扎,想反噬他,要他尽数承受她所受的煎熬与失措,第一次,她如此失控地放纵,震惊之余,他更凶猛地进占,直到她发出破碎的哭喊,再没力气与他争斗。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安静。
他望着累极而昏睡的娇颜,微微失神。
并非有意要将她逼到这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