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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谁还会这样笑。连这句话带来地震憾都忘了。
“难道我真的死了?”吴苇听了这话好一会儿都在不停地回想这一夜的回家的路到底哪里自己死掉的?可是因为那时太累了很多景象都太模糊,完全不知在哪个结点成了死灵。死得如此不明不白的人……吴苇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恨自己糊涂?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吴苇这才想起礼貌。光头的态度让她已忘了害怕。再加上确定自己也一样是死灵之后,就有了一种认同感。
“你不是见过我吗?不知道我的名字?”光头笑了,很宽容,似乎在原谅吴苇地撒谎。
“我真的见过你。不过,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能告诉我吗?”吴苇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有机会再回到这世界,一定要去看看他。如果是回到他还活着的时间点的话。说不定,如果萧照在,他这个样子也不会死呢?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病死的。实在太可怜了。
光头勾了勾唇角,笑道:“我以前叫萧照。”
“萧……照?!!”吴苇再次惊得站了起来,瞪着光头萧照半天说不出更多的字来。吴苇的这个表现倒把光头萧照吓了一跳,愣了愣,道:“怎么啦?我地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吴苇盯着光头萧照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他的那个笑容为什么自己会熟悉了。竟然真的萧照!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会寻找自己了,因为他与自己一起跌下去的。他虽然长得已经不一样了。但为什么转生之后,他竟然还是没改名呢?
“那个,我想问你个问题,萧照。”
“请问。”光头萧照非常大方。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可以带着这个世界地记忆转生,你会改名字吗?”吴苇紧张地盯着萧照。虽然在心里已经认定他就是那个萧照,但还是想确定一下。
“不会。”萧照回答得非常迅速,笑意未改,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只要我记得我还叫萧照。我就永远都是萧照。”
吴苇一下就松了下来。这人……在哪个世界都对自己似乎非常有热情。吴苇想着就笑了起来。转过头好好看了看萧照。他生前肯定如那一世的萧照一样。是个有钱人家的帅哥,不过,看现在的瘦样。肯定是病得不清。不过,记得萧照说,他好象这一世也是医生呢。
“萧照,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吴苇真诚地笑着。
“唔……”萧照用古怪地表情沉吟了一下,笑道:“其实我什么都没做过。”
“诶?”这实在太出乎吴苇地意料之外了,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可是萧照又不是王刚,到处可见地。
“我从小就身体不好,一直在生病。”萧照释然一笑,道:“我今天是二十七岁的生日,既没有机会好好上过学,自然也没有机会工作。我的一生……大部分都在医院渡过地。”
吴苇听得心里一凛,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萧照在零碎的记忆里认为是自己是医生了,因为他没想过自己竟然是个病人。下意识地过去握住萧照瘦骨嶙峋冰冷的手,萧照一愣,看了眼吴苇,却并没有缩回去,只是带着暖意的笑看回吴苇,道:“别做这种表情。我生活得很好,应该说比大部分都要好。这个世界爱我的人实在很多,我并不遗憾。可惜没有早些遇见你,不然可以分一些给你。”
“嗯,你这样已经是分给我了。这也不晚。”吴苇说完立刻觉得这话太酸了。赶紧闭嘴。
萧照正要再说话,突然轰隆隆一阵阴风掠过:“走吧,车来了。”
吴苇眼睛眯了眯,握紧萧照的手,坚定地走了上去。这次没有坐,直直地站在门口,眼见着从光明转向黑暗,那种瞎子一样的黑。
“我走了。”吴苇松开萧照的手,镇定地道:“你乖乖的等我,我会回来救你的。”
“走?你要去哪儿?”萧照一愣。
“这个,一时说不清。请你保重。希望下次见面,你能还认得我。”说完,吴苇猛地一撞,车门洞开,吴苇整个人飞了出去,萧照吃惊地看着吴苇的转瞬不见的身影,半天没反应过来,车已走远。
第6卷
第31章 迟未明的幻境
迟未明进入幻阵之前犹豫了一下,可与自己相握的吴苇的手特别坚定,轻轻一拉就把他给拽了进去。
对于现实不怕,对于虚幻反而心存敬畏,迟未明眼前一黑就开始紧张。自己的这一生太多恐惧一直被隐藏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面对自己又怎么能瞒得住?
黑暗,一直是黑暗,迟未明以为自己陷入了不变的困境,耳边却隐隐约约地响起了雨声:“沙沙沙。”心怦怦狂跳,雨……从未消逝的梦魇。沙沙沙永不停歇,越来越大。
眼前的黑慢慢变成了青黑色,四周的环境渐渐有了一些模糊的轮廓。幕帘般的大雨把天地迷路在了一起,身后突然在沙沙的落雨声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唱戏声。迟未明下意识地在心里跟着它哼唱。
是的,唱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他逃避恶梦唯一的方式。划破黑夜的灯一上,把世界装扮得光明鲜亮同时也光怪陆离,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里唱别人的故事,似乎就能把自己忘了。
“不进去吗?”有人碰了碰自己的手,迟未明转头一看,半天没缓过神来,却是吴苇。只是此时的她还是那日在万剑山庄的打扮,很有些狼狈,与自己并排站着,眼中依旧闪着清澈得象傻瓜一样的光,这样的目光让人不忍卒读。迟未明如同每一次一样,顿觉胸闷气堵,呼吸艰难。别开目光,去看远山。
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迟未明却不知该如何破灭这幻境。进入之前,从未想过这幻境竟是如此温情,让人不忍打断。迟未明没说话,却听到自己地声音响起来:“我请你来是让你来唱曲的,你却从未唱给我听过……”
迟未明一愣,难道自己在这个场影里只是旁观么?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就听到吴苇的声音,带着惊讶:“现在要听么?”
这个女人……太过于好了解,每个情绪都能在她那张古怪的脸上表露无疑,连顾芝那样的被人称为“让人忍不住想象孩子一样宠爱的女人”的女人都比她隐涩。她是怎么长大的?据查也是受尽欺辱才是,怎么还能长成这种纯粹地状态?
看着吴苇直愣愣的眼神,真是个笨蛋!迟未明抿紧唇,想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现在复杂的情绪,这女人不但傻而且还色,见到自己的样子时不时就是眼前这个表情却不自知。
“嗯。唱完我们就进去。不然……”迟未明听到自己这样说。
“真的要听?”
迟未明狠狠握了一下吴苇的手,有些凉有些软,用恶声恶气来表达自己柔软的心情:“废话。快唱!”
“一滴泪跌落,惊飞花万朵……”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明明的悲伤地词。她唱起来总带着些温暖,如同她小小的手正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样。
“真好。”如果这一切都只是自己脑中最强烈的印象复制出来地幻觉,迟未明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死在自己的幻觉里了。
想到这里,迟未明猛地侧过头,拽过还唱得正欢的吴苇。一把抱在怀里。低头下去。毫不犹豫地抵住她的唇。
辗转掠夺,迟未明从未发现自己竟有如此澎湃的激情,有种空虚是怀中人引起地。却怎么都填不满。
“唔……”迟未明轻轻松开,慢慢回味,缓缓张开眼。却被眼前情景惊住。
吴苇早已不在。雨还在下,越下越大,在背景中痛苦做响。地点已换在一处昏暗柴房,一个高大强壮地男人正对着自己狞笑,最可怕地是他还在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着唇:“这小子挺热情的嘛,跟上面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刚才还怦怦狂跳地心,此时好象一瞬间就停摆,变得悄无声息。梦魇终于成真。迟未明僵着身体,一个劲儿地象个孩子一样对自己默念:“假的,都是假的,不理他就可以出去了。不理他,不理他。”
直直地站起来,感觉头上热乎乎有东西流下来。“假的,假的……”迟未明不理,迈脚就走,却被一阵狞笑惊得打了个哆嗦,然后就感觉腿一阵钻心的巨痛,再也撑不住一下扑倒在地面。
“打断他的腿看他再怎么跑。”另一个男人得意地嘿嘿地笑:“反正腿也用不着,脸长得倒是不错。”说着用脚把迟未明的头踢了一下。
“就是就是。大哥真是聪明啊。”其余几个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迟未明从地上爬不起来,只能抬起头,在一片血红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几个黑影把自己团团围住。跟那夜一模一样的情景。那夜一模一样的绝望与痛苦也重新回到了迟未明早已坚硬的心里,象个孩子一样大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