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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
“喔,我就说怎么会不在呢,原来是掉在你车里了。呃……如果,要是我……?”
“嗯?”他很有耐心地等待下文。
“要是我再弄丢怎么办?”根据微浅的逻辑,凡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上次就单单是一个戒子,这次要是再丢了,那她岂不是万死不辞其咎了。
他浅眸一抬,长长的眼睫毛上浮着一层淡淡的光,“你说呢?”
她讪笑着说,“嗯,我觉得……肯定不会有下次。”
他神色微舒,很是满意,“这个扣很特别,轻易取不下来的。”
“喔。”那就放心了。
“不要再弄丢了。”
镯子不重要,关键是那枚玉戒。要是真丢了,老爷子就不仅仅是发发脾气这么简单的了。他轻轻摩挲着她的长发。
“嗯。”
微浅想起裴墨阳以前送她那个玉戒的时候,好像正好是六年前他们注册登记的那天早上,那时他们才认识不久。
有一天,姑姑突然大驾光临她的住所,说的话还声声在耳:
你真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顾祁南的人生根本就没有出丝毫差错的权利。
你以为他父亲外面的女人是个简单货色吗?
你继父亏空的那笔公款足够他坐一辈子牢,不要怪我没警告你。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一个肯定的保证,我只要结果
……
于是,隔天早上,天还未亮,裴墨阳就开车一路驶到民政局的门外。
已是初冬,说话都能看到渺渺的呵气,车窗外的景物随着时间的流转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
微浅怔怔地盯着路边的那盏路灯想了半天,终是不安,还是决定要问出来,“你确定你想好了吗?要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车内霎时回荡着一阵低沉的笑声,他慵懒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揶揄:“季微浅,你就这么喜欢抢男人的话吗?”
“我……我只是问一下。”她敛了敛眸,眼中的光亮顿时黯了下来,说:“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那你想说吗?”
她的嘴唇微微翕了一下,却没发出一个音,她默默垂下头,终是不知从何说起。
“那就不要说,我也不想知道。”他的声音带着些漠然的清冷。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嗯。”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快,但还是很识时务的转移话题,“那个……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么早?”
他的微微怔忪,凝视她的目光有些出神,良久才说:“不早。有时候只是迟了一步,但是却晚了很多,这次,我想要排第一个。”{奇}他调过目光,{书}话锋顿时一转,{网}眉目微挑,“或者,你喜欢连结婚登记都要排队?”
微浅想想也是,但是天才刚转亮,离上班时间应该也还有好一会儿吧?
“你先睡一会吧,一会儿我叫你。”裴墨阳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衣服很大,刚好把微浅的身体全部包裹住。
她本能地要推却,又听到裴墨阳说:“我不想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到可以和大熊猫媲美的新娘,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她下意识地摸了下眼睛,倏地传来阵阵酸疼感,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大大的黑眼圈。
“嗯,那你记得叫我,我们一定要排第一个。”不然他们就亏大了,这么早就来排队,哪里有比他们更勤劳的人呢。
不知过了多久,裴墨阳把她从睡梦中叫醒,她睁眼一看,天都大亮了。
他们走进民政局,果不出所料,他们真的是最早的。
工作人员极其熟练的处理一连串流程,待到该裴墨阳签名的时候,微浅突然握住他的笔,然后极其认真的看着裴墨阳:“你真的不要再想一下?”
“你想反悔?”裴墨阳的脸色开始变差,英挺的侧面显得愈加清冷。
“或者你觉得我一大早开车到这里等着很好玩?”他的语调已有些瑟瑟的阴冷。
她摇摇头,松开手,喃喃道:“我只是怕你后悔,其实你不必帮我的。”
工作人员充满探究的眼神开始变得意味深长:“两位,要不要再商量一下?反正你们是今天的第一对,后面暂时没人。我觉得你们还是……呃……再协调一下比较好。”
裴墨阳头都没抬,修长的指尖在纸上滑过,龙飞凤舞的几个隶书大字跃然纸上。
签完,他放下笔,望着她,面无表情地说,“签不签随便你。”
从民政局出来,裴墨阳从口袋了摸出一个玉戒,套在她的手上,说:“就当是纪念吧。”
“嗯,好。“微浅随意地点点头,“离婚协议书过段时间,我会签字给你。无论如何,谢谢你。”
“随便。”裴墨阳依然冷着脸。
微浅一直走在裴墨阳身后,默默的往前走,饶是如此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也一直看不见裴墨阳的表情。在之后的六年中,他的面容一直都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每次到快要真切时,如此之近的距离,她却始终不愿再往前跨一步。
数年之后,当西璧和宁景慎终于修成正果,一天偶然听宁景慎说起现在这个被世人广泛使用的软件,就是当年被她三哥几乎以微乎其微的价格卖给现在的TB公司,然后结束掉所有业务匆匆回国,顿时感叹,“世界上唯一能打破三哥那个万年不变的淡定神情,做出出人意表的傻事之人,除了我们季微浅同学,再无他人。”
第二十五章
微浅和裴墨阳正在吃饭,他蓦地开口:“你搬到我那边住吧。”
一口汤顿时噎在她喉咙里,呛得她连连咳嗽。
裴墨阳放下筷子,递了杯水给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就这么可怕?”
她连喝了两口,顺了顺气后说:“不是。我……只是觉得……很突然。”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问:“所以呢?你想怎么回答我?”
“所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该怎么回答呢?
裴墨阳叹了口气,把她拉到腿上坐下。
“所以即便事隔六年,你还是想继续置若罔闻,只想呆在你的壳里面,永远不前进就觉得是对的,是吗?”
“我没有……”她诺诺地说。
她知道自己的辩解又是那么苍白无力,在裴墨阳面前她永远是最底气不足的那个。有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就象是个洋葱,一片一片的被他剥开,然后轻而易举地看透她的心,同时逼得她也必须面对。
他见她低头不语,便缓缓开口,“王传福最近有些动静,你搬过来,我也放心点。”
“喔。”她还以为……“那我下班后整理下东西,再过来。”
裴墨阳看了看表,思索片刻说:“我晚上要飞日本,有场重要的会议。我派人过去帮你拿东西吧。”
微浅摆摆手,“不用了,你的事情比较重要,你不用管我。也没什么东西,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服,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你确定你自己能行吗?”
“真的没问题。”
“那好吧。”他又补充了一句,“有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嗯。我知道。”
刚要下班就被老总一个电话告知,下班后有个饭局她必须参加,主要是答谢重要客户的商务晚宴,原本这些应酬之事,她向来不甚在行,经理也是明白她不喜交际应酬,所以除了避不了的场合,也极少叫她去。
今日老总好不容易开了回口,她自是推脱不了的。
在饭局上看到顾祁南的那刻,她才恍然有点明白老总的意图。
老总脸上的笑容依然和善无比,果然是老狐狸啊,微浅在心里叹息。
她挑了一个离顾祁南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除了必要的时候,也极少主动说话,反正席间自是不乏活跃气氛之人。
但是有时候事与愿违,突然有人提到华宇新楼盘的策划方案很是成功,老总一高兴,马上向众人大力介绍她。席间的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岂会不通透?立马见风使舵开始对她问长问短,轮番敬酒。
她肯定是不能喝酒的,往顾祁南瞥了一眼,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老总也是笑眯眯的不答腔,摆明想让她壮烈牺牲。
她推脱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几杯,便装醉上洗手间。
看着镜中脸色微红的自己,有几分发怔。蓦地想起要是裴墨阳知道她喝了酒,估计又要冷脸了。
幸好他今天出差。
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敷了下脸,便走了出去。
顾祁南后背靠在走廊边上的墙壁上,橘黄色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衬着欧式怀旧色调的壁纸,浮光掠影间,微浅竟有片刻的恍然。
他笑,“季微浅,你一点也没变。”
没变?她微微一怔,看着他深刻的轮廓,略显疲惫的眼神,分明已是一别经年。
她低垂着头,默默地想,时光荏苒,流年似水,又岂会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