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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带着嫌恶的表情。
罗忆雪皱起了眉头，如此近距离看单子宸的脸，却只让她觉得无比不自在。
“你干什么？”她尖声喊到。
嫌恶的神情更甚，那望着罗忆雪的眼神将鄙夷全部展现，仿佛在说着：“根本就是你自己投怀送抱。”
“放开我。”
单子宸瞥了她一眼：“你自己起来就是。”
如果这个时候放开她，那么，就是真正的亲密接触了。
“单子宸，你，你占我便宜。”
谈判
望着罗忆雪愤愤地甩门离开，这个间隙，单子宸没有再说一句话。
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在这件大办公室里头回荡着回音。
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束花上，停留，随后又重新回到桌面的文件上。
****
秘书在罗忆雪离开之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将苏小陌放在那边的东西交到单子宸的手中。
“单总，刚才单夫人把这个放在我那边，说是要转交给您的。”
单子宸没有抬头，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将文件放下后，秘书转身准备离去。
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单子宸猛的抬头，叫住了她。
“等等。”
“单总有什么吩咐？”
“你说是谁给你的？”
“是，单夫人。”
“她来过这？”他的语气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是的，不过马上就走了。”秘书看着他，虽然心下好奇单总的反应，但是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就在罗小姐出来之前。”
她补充道。
****
谈判会议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8点，才终于结束。
戴着眼镜的儒雅男子从座位上起身，向单子宸伸出了右手，表情略显了疲惫，然而声音依旧有力：“那么，希望这次跟单氏集团，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单子宸伸出左手，嘴角扬起一抹彰显胜意的笑。
“早就听说单子宸很会做生意，没想到这么精明，也难怪单氏集团在他的打理下，有声有色的。”
“这次谈判真是太伤元气了。”
“不过能够以这样的价格谈下来，至少也没有低于我们的预期价格，已经很不容易了。”
哪怕这个人是你的亲生母亲
时间是晚上9点。
单子宸在办公室的旋转椅上，闭着眼睛，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
电话铃声刚刚响起的时候，他就醒了。
他从来浅眠，一点声响便能够醒过来。
“少爷，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微微眯起眼睛，单子宸这头是可怖的沉默。
暗黑的眸光里，闪着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了般的火焰。
“不过暂时没办法把她带过来。她还逗留在国外，但已经派人盯着了，只要她一回国，就没有问题。”
****
豪宅里头灯火通明，欧阳明坐在沙发上，手捧着一杯茶，慢悠悠品着。
“子宸，这次谈成这么大一笔生意，辛苦你了，不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所以也算是在预料之中。不然这样吧，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就连同这次的庆功宴一起摆了。”
单子宸坐在他的对面，将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微弯着身子，低着头，不知道是否在听欧阳明说的话。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他微微抬头，望了欧阳明一眼，那眼神里头，包含着太多的东西，竟让欧阳明为之轻轻一颤。
“这些事情，您自己决定就好。”他的话语，不带着任何的温度，依旧冷冰冰，如同上古的冰川。
欧阳明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这次旅行还愉快吗？”
单子宸看着她，唇角勾起了一抹仿佛嘲弄的弧度：“您什么时候也开始对这个有兴趣了？”
欧阳明啜了一口茶，笑说道：“我只是关心你而已。经营着真个单氏集团，工作压力本来就大，能够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罗斯站在一边，听着欧阳明的话，不露痕迹地转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随后又瞥了单子宸一眼。
挂在嘴角的笑意更深，只是一双眼睛却显得比适才隐忍着更加深沉的光。
他忽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丢到欧阳明的面前。
不明就里的欧阳明从中随意捡起一张，只看了一眼，整张脸瞬间就变了颜色。
然而，这种表情也不过持续了几秒钟的光景，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就好像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可能发生的各种结局，而被识破，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种。
这本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只要稍有败露，那么首先会被单子宸怀疑的人，就是她欧阳明。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是啊，又怎么样？就算单子宸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警告我只说一遍，如果还有下次，那么，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哪怕这个人是你的亲生母亲？”
欧阳明看着他，唇角有些微的抽搐，手紧紧握捧住手中的茶杯，关节泛起惨淡的白，那力道，像是要将手里的东西捏个粉碎。
这是报应
他站起身。
光线将他的身影投在欧阳明仰起的脸上，那里顿时显得比别处黑暗。
“我说了，无论是谁。”
“混账！”
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巴掌甩在单子宸此时突雕刻般完美却异常冰冷的脸上。
“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我说话，你别忘了，我是你的生身母亲，没有我，你怎么可能有今天！”
单子宸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脸颊上传来微微的灼热感，带着细腻的疼痛。
“所以这一次，我不打算追究。”
他仿若一个高高在上王，对着众人说着赦免的恩词。
“你！……”欧阳明气结，说不出话来，右手赶忙捂住自己的胸口，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瘫坐在了沙发上。
****
黑夜冰寒压迫。
偌大的豪华房间里头，两米长的大床摆在中央。
金色的被褥彰显奢华。
然而，欧阳明独自一个人坐在床的边角，这情景，在这个夜里，只显得寂寥凄凉。
难道真的是孽障吗？
不是自己的亲身儿子，所以纵使有养育之恩，那份感情却终究融不进骨血里头啊。
他想起单子宸不带任何感情的表情和话语。
缩起了身子。
单家豪，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跟那个女人的错！
她眯起了双眼，很快又把睁开瞪的很大。
表情狰狞，眼神里，写满了仇恨。
这是报应，是老天爷要让这报应降临到单家的头上，那么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已经阻止过了。
可是，这是报应！
连爱他都这么难
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
苏小陌想，也许，单子宸不会回来了。
她将整个身子连同脑袋一起浸入浴缸的水中。
水已经完全冷却了，她已经浸泡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她拼命地擦洗着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那上面粘了很多肮脏的东西。她要用水清洗掉，全部都，清洗掉。
男人粗糙的掌滑过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最后到达最私密的地方……
她忽然吼叫了一声，在浴室里头发出阵阵凄惨的回声。
她的手打在水面上，溅起无数的水花，扑打到脸上，洒落到冰冷的地板上。
老天爷，真的不公平。
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人却偏偏要分离？
既然已经分离，到头来为什么偏偏还是要在一起？
而既然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连让自己爱他都这么难呢？
女人在他的怀里的画面再次清晰显现在苏小陌的眼前。
从来都是一样。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单子宸一直都值得了更好的人的对待。
而那个人，不是自己。
****
从冰凉的水里出来，在身上裹上浴巾，苏小陌全身瑟瑟发抖着，一双手更是如同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
打开浴室的门，房间里的空调不知道是自己什么时候开着的，总之，她瞬间觉得暖和多了。
方卓言总是告诉她，要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他说，苏小陌知道怎么照顾全世界的人，却偏偏不懂怎么照顾自己。
卓言哥，这个时候，忽然好想你。
以前，每次自己不开心，总是有你陪在身边的。
是自己贪心了吧，明明伤了你，却又希望你能再如从前般对我好。
卓言哥，如果你见到现在的我，会不会，讨厌呢？
其实你错了，苏小陌一直，都在伤害别人。
他是在关心她吗
苏小陌没想到，单子宸已经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了。
其实说久也并不久，是足够开起空调让房间逐渐暖和的这么一段时间。
“你回来了啊。”她在看见单子宸的一瞬间，便对他露出了微笑。
这笑太过迅速和刻意，就像时刻在准备着的，单纯的一个反射性的表情，是要掩饰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