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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挂了电话,手机扔到床…上,开门冲出房间。
那一头,楼犀微微蹙眉,刚刚隐约中也听出了几分,向樊?向院长的儿子?楼翼来云川好像就是来参加向家的婚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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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娆娆,你让向樊进来再说吧,有什么话你们坐下来慢慢谈,这么晚了,他一直敲下去,会惊动邻居的。”叶星辰劝着舒娆,虽然她也觉得向家太过势力,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这样僵着,伤心难过的人是舒娆,早解决为好。
舒娆抹了一把眼泪,还是摇头,“这次我决不妥协!爷爷『奶』『奶』把我养这么大,我一辈子最重要的婚礼他们为什么不能参加?是,他们没文化,是乡下人,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就该被人嫌弃?乡下人就没有权利祝福自己的孙女了吗?”
“向樊他妈嫌我的家境不好,我还嫌她势力呢,我要嫁的人是向樊,又不是他们向家!检察院院长了不起啊?国税局局长了不起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不稀罕他们向家一分钱!买房子的时候向樊说要登记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我没同意,只让他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我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婚纱、戒指、捧花、伴娘……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一手安排,没一个是我喜欢的,这是我的婚礼!我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啊!我为什么没有一点话语权?”
“还有,婚宴上女方的嘉宾只给留一桌,还是最末尾的那桌!还叮嘱我,不要随便请『乱』七八糟的朋友,我说大部分都同事,他们又不乐意了,说请同事可以,但是不能说是空姐,空姐在他们眼里就是服务员,低人一等!我就不明白了,空姐怎么了?很丢人吗?他们坐的飞机上就没有空姐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这些天我一直忍一直忍,可是这次我忍不了了!大不了就不嫁了!”
“娆娆!”叶星辰连忙拉住舒娆,不让她再说下去,虽然她也为舒娆感到不平,但是身为好姐妹,她不能让舒娆意气用事。
“娆娆,别说气话,你和向樊七年来这么艰难的情况都挺过来了,现在婚礼日子都定了,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可不能『乱』来,再说这不是还有好几天呢吗,让向樊回去跟他家里再好好商量商量,说不定他父母会同意呢!”
舒娆哽咽着摇头,“商量?他们什么时候容人商量了?星辰,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些年来再怎么困难,我都没有求过人,可是我为了这件事只差没有给向家下跪了,可是他们依然不为所动,他们只要门面!”
叶星辰心里一凉,没错,她了解舒娆,她是很要自尊的人,她不会轻易向谁低头的,她不是天生如此,只是因为连亲生父母都抛弃她,这让她觉得,她必须过得更好才行,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不愿意爱的人看看,她其实值得人去爱!
“娆娆……”叶星辰也忍不住落泪,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门外向樊依然在大力叫门,声音急切。
“娆娆,你开门好不好?我们谈谈!”
“娆娆,你开开门吧!”
其实向樊是很在乎舒娆的,可是他又要顾及父母,也是两面为难。
叶星辰强行忍住眼泪,柔声说道,“娆娆,你先冷静冷静,我出去跟向樊谈谈,好吗?”
舒娆拉住她,摇头,哽咽地说,“星辰,我和向樊谈了七年了,虽然我们聚少离多,可是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不会违背他父母的意思的,他只会让我妥协,我现在已经对他失望了。”
“娆娆,你别这样,向樊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他可是一心一意地想娶你,要不你会等他七年吗?”
“是,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我到今天才知道,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我不是不能受委屈,可从婚礼我就开始妥协,婚姻是一辈子的,难道我以后要一直妥协吗?妥协一辈子吗?”
舒娆说着又开始落泪,而叶星辰除了给她递纸巾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即便是最好的朋友,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用什么样的力量来安慰她。
确实,在这场婚礼中,娆娆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都做了,她已经被『逼』到了底线,再也无路可退了。
夜凉如水,人心也是。
房门外,向樊继续敲门,声音却越来越小,叶星辰以为他是嗓子喊哑了,舒娆却是忽然一抹苦笑,起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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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辰当然是不放心让舒娆一个人睡了,立即回房间拿被子,准备跟舒娆一起挤,一回房,看到床上的手机,又忽然想到自己还没给楼犀回电话,连忙回拨。
那端只响了三下,就被他接起,声音低沉,“说。”
“我……”才一开口,声音就是哑的,她连忙移开手机,清了清喉咙,再次开口时却依然掩不住那哭过的沙哑,“对不起……”
“出什么事了?!”他厉声问道。
叶星辰却不知怎么的,竟忽然有种被关心的感觉,心里蓦地一暖。
不过她张了张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舒娆遇到这种事,怎么都是不光彩的,她不想让舒娆的委屈人尽皆知,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她被婆家看轻。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电话那端,他忽而沉默,几秒后挂断。
叶星辰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心里莫名一空,放下胳膊,手机却还是舍不得放下。
走到窗前,夜深人静,月满西楼,眺望着东北方向,看不到新房子的所在,思绪却飞向了那里。
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他应该快睡了吧?还是已经睡了,又被她吵醒了?
一想到他平时在部队里,每天都那么辛苦,只有周五周六两个晚上能回家睡个好觉,今天还被她给破坏了,她忽然心生不舍。
翻着电话薄,望着那早已经背熟的号码,迟疑着,想打又不敢打,想了半天,最后用手机调了闹铃,楼翼两点钟的飞机抵达,于是她把闹铃设定在凌晨一点。
手机塞进口袋,她抱着被子去了舒娆的房间,舒娆蹭了蹭,挪了个位置给她,显示是欢迎的,她会心一笑,却又忍不住为舒娆感到心疼。
这一夜,注定都是失眠的。
向樊在门外敲了不知道多久,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好像是没有了,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继续默默守着。
舒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都没有睡着。
她亦然。
房间内的时钟“咯噔咯噔”地响着,一秒又一秒,一分又一分,惹得人心烦意『乱』,11点,11点半,12点,12点半,12点45,12点55,最后到了12点59。
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在闹钟即将响起的前一秒关掉,然后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在看到成功的报告后,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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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犀在12点45分起床,快速着装完毕,简单洗了个脸,然后轻轻到了儿童房,地上的拼图五颜六『色』,积木没有收起,还维持着房子的形状。
床…上,思思还在熟睡,小嘴张着,微微上翘,似乎在这个家里睡觉,会让她格外得安心。
他轻手轻脚地将小丫头抱起,怕弄醒她所以小睡袍也不换了,直接用被子将她整个裹住,然后再用他的外套包好,胳膊肘挎着她的小背包,轻轻走出房间,然后下楼。
到了楼下,他开了车门将小丫头放在后座,让她平躺,用安全带固定好,小丫头竟一反常态,丝毫没有察觉,仍旧是睡得香甜,以为自己还在那温馨的家里。
“马麻……”小嘴里忽然吐出一句梦呓,欢喜的语调。
楼犀忍不住扬唇,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有短信!
下意识地蹙眉,在短信铃声刚刚响起的一瞬就连忙按掉,点开一看,蓦地一怔。
短信上写着:一点钟了,该起床去机场了。抱思思的时候小心点,别吵醒她,多包一件外套,夜里凉,小心感冒。还有,天黑,开车小心。
他侧目望向窗外,夜『色』正浓,只有遥远的地方闪着亮光。
片刻后,路虎启动,徐徐驶向机场的方向,速度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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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一架从北京直飞云川的飞机准时降落,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旅客出口徐徐走出,那张英俊的脸庞已经足够引人注目,更遑论那一身笔挺的军装,尤其是肩膀上的两杠四星,格外夺人眼球,年纪轻轻,竟已经是大校!
楼翼单手拖着拉杆箱,走出闸口后,驻足环顾一圈,没有发现接机的人,却也没有着急,不紧不慢地走出机场大厅,举手投足间尽是从容。
自动感应门随着他的走近而向两侧滑开,一辆军牌路虎停在对面,他直接走过去。
楼犀也一眼就看到他了,开了车门,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