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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小杰米吃完了中午饭,又让他自由地玩了一会,该是午休时间了,碧云突然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发现了一个白色的信封。她打开那个信封,里面是一张白色的纸,折的很整齐,只见上面画着一只小鸽子,扑闪着翅膀向着一栋尖顶的小房子飞去。碧云立刻明白了,这封信,一定是他偷偷派人送来的,她清楚他并没有离开这栋府邸,就像昨天那样,汉娜夫人一定会盛情招待他在家里共进午餐的。
她凝视着信上那只小鸟,耳边彷佛回响起他用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宠溺地叫着她名字。她不想再受那声音蛊惑,于是狠了狠心,把这张纸撕裂成两半,重新塞回到了信封里。
在午宴之后,他向主人告辞正离开,趁着好客的女主人去厨房吩咐茶点的时候,她似乎是无意地来到了他的面前,从餐桌上拿了一些切好的水果,他狐疑地盯着这个女孩,只见她低垂着头,在他面前扔下了那个熟悉的白色信封之后,便捧着水果盘子上了楼梯。
第二天一早,他又来了,比一个真的体育老师上课还要准时。这一次,她没给他机会面对着她,哄骗或者威胁她,她站在离他们练剑的那棵大树十几米远的池塘边上。今天他教的非常卖力,碧云看到两个大孩子在围着他跳来跳去的,像是得到了赞扬。小杰米也开心地拿着他的新的木头剑,迈着步子向碧云跑来。她看到小家伙满头是汗,急忙拿出手绢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儿,柔声说:“不要这么快跑,你的左手还不可以动,知道么?”
正准备回屋子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风,把她的手绢吹到了池塘里。那根丝质的绣花儿手绢是她一直带在身边的,也算是用的顺手的心爱之物。
“我的手绢。”她一声轻呼刚刚出口,他就已经踏入了池塘里,水并不是很深,只是颜色污浊,不知道在这个泥塘里积攒了多久,为了捞到那条手绢,他逐步地深入,水越来越深了,直到没过了那黑色皮质靴子的沿口,迅速地灌到了裤子里,他顾不上这些,俯身探出手臂,终于还是勾起了那条手绢。
他把**的手绢递给站在岸边的碧云,她怔了下,却没有伸手接过来,低头拉起在一旁傻乎乎地站着的小杰米,扭头向着屋子走去了。而他,就那么尴尬地立在污水潭的中央。
午餐之前,她又在床上发现了那个白色的信封,那信纸上的内容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那个被她一撕两半的小鸽子,用一道胶布粘了起来。看到画面上这只有着深刻裂痕的的鸟儿,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感伤,眼泪又掉落了下来。她抽泣着回想起那天在那个高档的咖啡店外面看到的一幕,自己的心就是这样碎成了两半儿。
汉娜夫人让管家为他找来一条新的黑色马裤,他把在壁炉前面烘干了的靴子重新换上,夫人一面吩咐厨师准备午餐,一面笑着问他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跌落到了泥塘里。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下,抬眼看见二楼的走廊上,有一个娇弱的女孩的身影闪过。
碧云趁着大厅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在二楼的走廊上把信封扔了下来,当他接住这纸飞机一样飘落的信笺的那一刻起,就感到手里的这封信有些不对劲了,于是他拆开信封口,迅速向里面扫了一眼,只见那张信纸已经变成了碎纸屑。他的眉头隐隐簇了起来,并没有说话,把那信封塞进了怀里,转身离去。
碧云回到了杰米的房间,从窗子里望着他那辆黑色的梅赛德斯车子出了院子,消失在道路尽头,小杰米扯扯她的裙子,她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后天,我们就要去医院复诊了。如果恢复的好,就可以拆了石膏。”
深夜,在哈维尔河畔的一所静谧的别墅里,房间的窗子都是黑洞洞的,只有三楼的书房透出隐隐的灯光。黑衣的男人端坐在黑色的椅子上,用修长的手指展开一个白色的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像是雪片一样抖落在黑色的办公桌上,面对着这一堆白色的纸屑,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深陷在眉弓里的蓝色眼睛也闪着寒光,“竟然撕的这么碎。这个蠢女人!”他咒骂了一声,而后果断地抓起了桌子一角的电话。
“谁在值班?”
“长官,长官您好!是蒂姆·艾尔斯特纳少尉,请您吩咐。”
“少尉,请帮我转接刑侦技术处的弗兰克上尉。”
“是的长官!”
几秒钟之后,电话接通了,传来一个沙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您好,长官!”
他自知应该给这位深夜值班的经验丰富、工作勤勉的下属问候上一句,只是此刻没有心情多说别的,直截了当的开口。
“弗兰克,我想咨询你一件事情,”他略顿了顿说:“是这样的,我手头有一份重要的纸质文件,被粉碎了,如何复原?”
“粉碎了?请问粉碎到什么程度?”
他随手拿起了写字台上的一把直尺,量了一下。“每张碎片直径大约一个厘米。”
“恐怕……只能人工拼对了,但是……”弗兰克上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电话那边一声干脆的“谢谢。”,接着就被挂断了。
他从别的房间找来了三盏台灯,分别放置在桌子的三个角落里,这些台灯从不同的位置把这个写字台照亮,又在台面上平铺了一张用于绘图的黑色大纸。在案头整齐地排好了镊子、放大镜和胶水、用于标号的铅笔。
“好吧,现在开始。”他掐灭了烟,端正了身子,喃喃自语。
从十天开始,他全神贯注地做这件事,完全地沉入了其中,直到落地的大钟响了三声,时间是午夜三点了,那些碎屑已经被他拼对上了一多半,黑色的大纸上,差不多完整地呈现出了图案,只差一只鸽子的翅膀。
他揉揉额角,这几盏台灯的光聚合在一起,照得他眼睛有些酸痛。他想自己并不适合案头工作,自从他调任帝都之后,在办公桌前坐的久了总觉得视力不如以前。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小茶几旁边,自己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然后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瓷杯子,踱步到了落地的窗子前面,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
窗子外面的风很大,他想起了在这种闪电暴雨或者是狂风大作的天气里,那个小女人都会像只胆小的兔子一样,瑟缩在他的怀里。如今,她躲在这座城市里或许是唯一一个他知道却动不得的地方。
“真他妈的,该死的蠢女人。”一想到这些,就让他陡然间火冒三丈。他在心里又骂了无数次,最后深吸了口气,压抑下了这股怒火,重新坐回到了桌子前面,用镊子夹起一张纸片,在灯光下,仔细比对着纸片锯齿的接缝。
54第四幕—2英雄救美
完成了分内的“教学”任务,他找了个借口又多待了一会儿,端坐在沙发上,与对面举止优雅的汉娜夫人闲聊上几句,余光却不时地扫过二楼的楼梯口,总觉得今天她的反应太平静了些。
“夫人,请您接个电话。”女仆把汉娜夫人叫到了二楼的卧室里。他抬头又望向楼梯口,只见她牵着小杰米的手,下了楼梯,向厨房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向客厅里望了一眼,于是他心领神会地起身,大步流行地尾随了过去。
他走近了厨房门口,只见里面并没有别人,他冰蓝色的眼睛豁然一亮,因为那封信就握在她的手里,只见她俯□子,突然捏着小男孩的耳朵,做出一副穷凶恶极的表情:“如果你下次让我在床上发现这种信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说完便当着他的面,把那个白色信封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愣了愣,脸色突然间变得很难看,左右环顾了一下,咬着牙并没有发作,迅速地俯□子,拾起了垃圾桶里的信笺揣到了怀里。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等待明天了。
小杰米望了他一眼,又揪了揪碧云的裙子一角,她正准备离开,却被这个小家伙缠住了。“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
男孩抬起手,指指厨房柜子顶上的那个铁皮罐子。碧云知道了他是想吃饼干,可是午饭刚刚吃过不久,她皱着眉头问到:“你又饿了么?”
小男孩点点头,露出小虎牙,抱以微笑。
碧云抬头看去,那个食品柜子很高,依她娇小的身材根本够不到,于是她四处找着椅子。而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站在旁边,很绅士地打算帮忙。可就在他抬起胳膊,指尖就要触到那个饼干桶的时候,碧云却已经搬来了一把椅子,“咔嗒”一声端正地放在了他的身前。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步,守在碧云身后的小杰米跟这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碧云纵身一跃,灵巧地跳到了椅子上,伸出修长的双臂够那个蓝色的铁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