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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一个月,苏宏彦与季亦如的联系又变得有点少了。季亦如对此没有任何怨言,只是觉得欧岚说的对,她有男友跟没有男友差不多,虽然他没那么能照顾她了,但是她并没有太在意,一个人和朋友生活也挺好,不需要那么麻烦训练忙碌中的他。
苏宏彦在没有联系她的这个月做的比较浪漫点的事就是,他利用打靶训练剩下的子蛋壳给她做了坦克模型,还缺上几个子弹壳,他去射击训练场捡。
*
平安夜那晚,队长体谅他们,把他们的手机发下来一会儿,因为有四个月没回家也没怎么联系家人,训练上又累,所以很多男生打电话时哭的稀里哗啦。苏宏彦也有打电话回家,知道弟弟苏宏圣在家里陪着父母爷爷过节,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想苏二跟自己长得相像,爸妈爷爷看见苏二应该就不会那么想他了吧。他也打电话给了季亦如,知道她和她的朋友们在宿舍吃喝玩乐的高兴,他便很放心。
晚上看完热闹的晚会聚了餐之后回宿舍等熄灯睡觉,可十二点刚过,一个紧急集合哨把他们指挥系九队十个区队所有学员全部叫下楼,夜空若有若无的飘着细细小小的白色雪花,队长命令他们绕校园主道跑了一圈,然后在宽阔的操场上席地而坐,借着宿舍楼侧壁大灯照射来的昏暗余光,一同吹着冷风赏着月夜飘下的小雪聊天,唐智想用装病都没躲过一劫,与苏宏彦并肩坐在一块儿聊天,偶尔无聊伸出滚热的手摊平接着小雪,也许雪太小,落在手心即化。队长宋明和几个干部给学员们发了苹果,见他们士气依然不高昂,提议拉歌,十个区队分两边互相拉歌。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也许你的眼睛再不能睁开,我深深理解你沉默的情怀,也许你长眠再不能醒来,我会相信你化作了山脉。如果是这样,我不会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一首歌不仅把对方唱的热泪盈眶,也把自己唱的哽咽。
对方最后算是哭着唱了《军中绿花》,“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军营是咱温暖的家,妈妈你不要牵挂,孩儿我已经长大,站岗值勤是保卫国家,风吹雨打都不怕……故乡有位好姑娘,我时常梦见她,军中的男儿也有情,也愿伴你走天涯,只因为肩负重任,只好把爱先放下……”
也许是这几首军营民谣太煽情,让此时想家的他们心情都特别沉重,几十个大老爷们儿哭的真叫伤心,几乎是抱头痛哭。
苏宏彦和唐智两人即使再爷们儿,此时也心绪凝重,再一次感受到了作为一名军人肩负的责任有多沉重,对亲情和爱情有多无奈。
队长宋明一时也安慰不好他们,便任由着他们,苏宏彦和唐智裹着大衣躺在草坪上,枕着手背看着黑压压的夜空挂着的那轮月牙,心里感慨万千。
不知躺了多久,耳边已经传来某几位同学的呼噜声,一阵冷风吹来,让苏宏彦唐智不知是冷醒了还是根本就没睡着,脑袋特别清醒。
唐智小声问苏宏彦:“苏大,你想你妈还是季亦如?”
“我想我妈,我更想她。”这八个字苏宏彦说的特别的清楚,他不止是想她,现在是满脑袋都是她。
“你妈估计得被你气死。”唐智不着痕迹的揶揄了他一句。
“……”
“我也想我妈,想我的校花。”唐智隐忍着胸中强烈的思念,念叨了一句,又小声问他,“你现在后悔来上军校吗?”
苏宏彦沉默良久,才圆润的咬着字眼:“不。”虽然这短短的四个月军校生活就已经让他失去了很多,但是他得到的也多,他并不后悔,这不是每个军人都经历的吗,他又有什么坚持不下去的呢。
唐智低哑着嗓音:“我也…不后悔。”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后悔,作为男人什么都可以拿得起放得下,不能孬种的半路做个逃兵。
躺到后半夜,那轮月牙被乌云遮住,队长估摸着这天色是要下雨,雪好像也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便让他们赶紧起来,回宿舍睡去。他们又集合排着队回宿舍躺床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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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看他
苏宏彦想翻墙头出去买手机的心愿始终没有达成,因为他被队长宋明死死的看住了,他只能等每个月休息的那四个小时百米冲刺到小卖部给季亦如打电话。
十二月底,唐智的女友林镁去军校看了他,把这厮得瑟的像窜天猴似的差点窜上了天。
苏宏彦特别讨厌他这幅惹人厌的模样,其实是他内心各种羡慕嫉妒恨,他与季亦如打电话时也忍不住批评了唐智几句。
季亦如在电话那头笑着说:“你想我去看你是吗?”
“……不是。”苏宏彦扭扭捏捏半天憋出这两个字,说完,他便想咬舌自尽,觉得自己太不男人。
季亦如却咯咯的笑着:“苏宏彦,你不用不好意思,放寒假我就去看你。”
苏宏彦心里高兴,嘴巴上却支支吾吾说:“路太远,算了。”
季亦如固执:“我去找你,和你一块儿回家过年。”
苏宏彦的唇角上扬,点头说“好”。
*
那年,元旦后没几天就下了场大雪,苏宏彦他们晚上从窗户往外看,都说这雪下得好,最好越下越大,因为第二天早上的早操可以泡汤了,第二天是没跑操,队长宋明却一个哨子声又把他们喊下来扫雪,他们一人扛着一把扫帚扫,唐智这人见苏宏彦在认真的扫校园大道上的雪,他便偷懒走过去幸灾乐祸撩拨苏宏彦与他打雪仗,苏宏彦当然不经撩拨,故意用扫帚把雪往他身上扫,遭到唐智也拿着扫把进攻他,不多时两人便皮闹起来,结果他俩又被队长骂,宋明要求他俩老实点。被骂后的两人果真老老实实的埋头扫雪。
一月十号,季亦如放了寒假,她穿着厚厚的冬衣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一大早到了苏宏彦所在的城市,初来乍到,她哪里都找不到,拦了辆出租车去了他的军校。站在他们军校雄伟宽大的门口,她远远的就看见了正在出公差站岗的苏宏彦,他穿着橄榄绿军大衣、带着军帽笔挺刚正的立在校门口的岗亭里,她发现他原本清朗白俊的脸晒黑了,身体也瘦了许多。当时她特别想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以慰藉这半年的相思之苦。
苏宏彦因为无聊,脑袋里正想着季亦如来让自己提神,他视线一转,突然看见了和煦的冬日阳光下那抹他日思夜想的娇小身影,霎时他以为是自己想她想的发疯了,他睁大黑眸看去,发现她正咧嘴对他灿烂的笑着,双手激动的往他这不停的挥舞跟他打招呼,他当即也咧嘴冲她笑着,露出一排洁白好看的牙齿,抬起右手远远的给她敬了个军礼。
季亦如看见笑颜如花。她提着自己不多的行李走到他身边,冲着他傻笑。
她这一走近,苏宏彦发现她的头发又长长了许多,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容,很是漂亮,他也小声的说了出来:“季亦如,你真漂亮。”
季亦如摇头:“我还不算漂亮。”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倾国倾城的。”苏宏彦低笑着说。
季亦如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抬头问他:“你是不是没见过美女?”
哪知,苏宏彦当时就说:“是。”
季亦如瞪着他,是又气又笑。她又笑的得意:“苏宏彦,你刚才给我敬礼,让我觉得我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苏宏彦低头一笑,看着她乌黑的眼睛,半贬半褒的说:“对别人来说,你也许连根葱都不算;但是对我来说,你比我的命还重要。”
季亦如不恼,笑着反驳他:“你别开玩笑了,能有谁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苏宏彦依然是那副迷人又坚定的笑容,他对她说:“季亦如,我还要站半个小时才执完勤,你……”
“我陪你。”季亦如想也没想便说。
“…好。”苏宏彦看着笑得灿烂的她,点头答应,其实他是想说,让她先去旁边的饭馆等他。
季亦如就站在他执勤的岗亭旁不远处假装等人,也没有打扰他,怕他们军纪严明的校领导干部发现罚他。
他俩都觉得这半个小时过的很快,因为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不够用。
苏宏彦与战友换岗,他下了岗亭,便让季亦如等他一会儿,他则百米冲刺跑去系办公楼找队长宋明,由于他太激动,连门都没敲,便直接闯了进去。
宋明见到他这副冒失样,假模假样的训斥他:“一点纪律都不懂,怎么这么慌张?是见到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