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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梓没有说话，低头喝了一口啤酒，泡沫润滑。
“你呢？最近怎么样了？”
颜梓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以前我还雄心壮志的想要干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业来给我家老头子瞧一瞧，可是，这两年只觉得累，就连出去玩都没什么心情了！
“那你的绯闻也没断过啊？”
颜梓故作无辜的抛出一句话，便将秦楚堵了半天没喘出气来，俊美的男人愣愣的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轶。
“我是说我现在缺乏斗志！”
“还需要我帮你刷卡吗？”
“……”
依稀记得秦楚第一次对颜梓说他缺乏斗志的时候，女人一把抢过他的钱包就往商场跑。最后，颜梓活生生的将秦楚的一张卡刷爆，当然，买的都是女装，然后一脸关切的再次询问道：“你现在有斗志了吗？”
自那以后，秦楚知道，不要指望从颜梓那里得到心灵安慰，她会做的只是让你心疼罢了。
“那你和小仙怎么样了？”
秦楚一愣，满脸震惊的望着面前的女人，桃花眼瞠的好大，尽是不可思议。
“看什么看？你觊觎小鱼仙也不是一天两天，我早就看出猫腻了！”
“哼！别人的事情你倒是挺精！”
秦楚意有所指的冷哼一句，连他都不清楚自己的心，这个女人倒是说得笃定。当年池朝寒的心思她要也能看得这么通透就不至于走到如今。如是想着，又是一阵唏嘘。
颜梓也不反驳，只是一笑而过，仿佛没有听懂对方所指之意。从前的她，现在想来都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
“小仙估计只是找不到安全感而已，像你这样的妖孽，她道行尚浅怎么敢随便收了去？”
看着秦楚的表情颜梓也猜出了大概，淡然的分析。
“切！找不到安全感有什么好可怕？找不到安全？套才危险呢！”
“……”
“现在总是特别爱回忆，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一枝花吗？”
“我给你说，我最近老能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我被我家老爷子揍得最惨的一次，还是你害的呢！”秦楚突然兴起，恨不得口诛笔伐颜梓当年的恶习。
当年颜梓最喜欢看“新白娘子传奇”，穿着条白裙子就以为她是白素贞，撺掇着秦楚捧着围棋罐装法海不说，还非要把她妈妈新买的绿丝巾盖在池朝寒头上逼他扮小青。
只是这当白娘子的日子没过几天便草草收场了，因为秦楚乐极生悲将从他老子那里偷来的围棋罐给砸了个粉碎，被秦家老头揍得一星期没下床不说，还勒令他两个月不准出来放风，可见是发了大怒的。
颜梓现在才知道，原来秦楚命衰如此，打碎的竟然是从他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明代石湾窑罐。也难怪秦家老头如此暴躁，秦楚那小子手一抖，便等于毁了当年一套精装修的三居室了。
两人说说笑笑，好像回到了旧时光，突然的沉默却让周围都变得空旷，过了好一会儿，颜梓才蓦地开口问道：“池朝寒……怎么样了？”
音调很平静，好像只是随口提起。秦楚故意忽略女人脸上的黯淡之情，心中倒是欣慰她终于还知道关心。
买卖不成仁义在，秦楚始终想不明白颜梓和池朝寒两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种状态。池朝寒决口不提颜梓，而这么多年，颜梓也没有跟池朝寒联系过一次。就算他主动在电话里提起，还没说半句，颜梓就闪烁其词的转移话题。
“朝寒那小子现在越发厉害了，在A市那叫一个说一不二，我跟着他屁股后头都沾了光呢！”
秦楚半开玩笑的说着，眼眸却若无其事的瞟了一眼一旁的女人，却失望的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那……韩璐呢？”他和韩璐怎么样了？
“韩璐啊！她混得也不错，美女画家，就连报纸娱乐版都能找到她的影子！”顿了顿，男人才接着说道：“业内对她的评价好像都很高，说什么给韩璐一只笔，她就会给你一个世界——”
“切！给我一个男人，我也可以给你一个世界——还是活的！”
“……”
“……”
“燕子，其实给韩璐一个男人，一世界活的也是可以办到的——”
“……”
“燕子，你这么多年没有找别的男人，别告诉我是因为忘不了那个顾清和！我不知道你和朝寒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但是——”
“秦楚，池朝寒和韩璐很般配！”
秦楚说的那些其实她都知道，不是没有偷偷上网搜索过他的新闻报道，只是，当看到那张两人神色淡然的偷？拍照时，颜梓的心还是抽了抽，一旁的标题是“企业新贵携手美女画家”。
棱角分明的轮廓，嘴角紧抿，是她曾经形容过的闷***的表情。
青年才俊，美女佳人。
那一刻，颜梓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原来，以前的所有张扬，所有骄傲并不是因为你自己拥有多么巨大的资本，就好像，从前的她也从未羡慕过韩璐的美貌。真正让你猖獗、放肆、嚣张的是你身边的那个男人，他的好，将你也一同衬托出夺目的光芒。
既然已是过去，不论是非，都成了回忆。没有“但是”，没有“如果”。
后来两人又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都是年少无知时，却再也没有提到那两个人的名字。一夜，有很多东西被翻出，又被埋藏。
70．天子脚下卧虎藏龙
飞机起飞时的超重感让颜梓深吸一口气，不由的向窗外看去。秦楚谈完事情就已经先回去，说是在A市迎接她的大驾光临。
头等舱很安静，身旁的男人从飞机起飞开始就一直闭着眼睛，而她裹着毛毯却辗转难眠。
“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年轻的空姐热心而美丽，颜梓的眼中瞬间划过一抹狡黠之情，“有酸梅汤吗？”
不知是不是即将踏上的那片土地让她实在慌张，总要找一些事情转移注意力。
看到对方面部表情突然僵硬，貌似错愕无措，颜梓淡然一笑。
“给我拿杯咖啡，谢谢。脑”
以毒攻毒，睡不着的时候索性不睡，这是颜梓这么多年来从自己的非人生活中得出的宝贵经验。
窗外一片暗黑，让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发生在红眼航班上的惊悚剧。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不知有没有人和她一样辗转难眠。
耳机里的歌声安静纯澈，歌词让人微微出神。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进门，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小小的我傻傻等……”
飞机抵达A市机场时，颜梓恍如隔世。去洗手间用冷水扑了扑脸，平复心率，这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买张返程票再飞回美国去轶。
只提了一个小提箱而已，用钱买来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换座城市，可以再次更新。GC亚洲分部没有派人来迎接，因为她提前一天过来，不想兴师动众，只通知了秦楚一人而已。
机场变化不算太大，可是每一个细节依旧提醒着她过去的五年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周围很多陌生脸孔匆匆走过，颜梓试图在其中找寻熟悉的身影。
一声口哨异常响亮，颜梓微笑转头，知道是出自谁的作风。
一只长臂探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飞机晚点半小时啊！”
秦楚挑眉说道。
“不好意思耽误了秦总的时间。”
“唔，秦某荣幸之极。”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不是说今天有个重要会议？”
“我只是代表党和人民热烈欢迎颜小姐带着大笔外资回国建设家乡！”
“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跟我携款潜逃似的？”
即使前几天才刚刚告别，可是，颜梓依旧迎面给了秦楚一个大大的拥抱，或许，只有在这里，才是真的故友重逢，心中惊喜。刚才的忐忑与不安也渐渐消散了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笑，就这样勾肩搭背的向出口走去，如同昨日重现的电影。
颜梓说的开心，喋喋不休的问了好几个问题，这才发现身旁的男人忘了回答，顺着秦楚停住的视线望去，那个方向只停了一辆暗色的兰博基尼。
“如今的A市真是了得啊，刚下飞机就让我看到这等好车！”
“呵呵，天子脚下卧虎藏龙嘛！”秦楚细长的媚眼中划过一抹促狭之情。
颜梓故意装作没有听出男人语气中的诡秘，若无其事的说道：“真受不了男人开这么拉风的车子。”
秦楚嗤笑，剑眉轻挑，“小爷我开的是玛莎拉蒂，低调吧？”
“……”
“你站这儿别动，我去取车！”
秦楚撂下一句话便离开，好像生怕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