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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不想攻击我,我又何必用亲卫兵对付她?!”段之然出言反驳。
“那么现在呢?我若站在我妻子这一边,大姐是不是连我也要一起攻击?!”
段辰之一惯温和的浅笑脸似是被人换了,清朗俊雅的脸庞冷峻深沉,深邃的眸子里隐着淡淡的杀气,扫视着虎视眈眈的几个黑衣人,俊隽的眉峰拧成川,低沉冷肆的嗓音让周围的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憋的喘不过气。
冷然的迎上段之然巧笑的黑眸,段辰之冷言放着话。
他在威胁她?!
黑色的瞳眸蓦地瞪大,紧抿成线的红唇勾出一抹冷嘲的弧度,一口的银牙险些被咬碎,娇小的身子气的颤抖,“段辰之,你在威胁我?”
两人的眸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出激烈的怒火!
“段辰之,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大姐早就恨不得处之而后快了,不是吗?”
“是,我恨不得你死!若没有你小白的腿不会废,若没有你段家就只会是我和小白的,你为什么不去死?!”
段辰之望着段之然眸子中的怒火和愤慨,突兀的笑了,笑声中带着些许的凄凉和同情,淡淡开口,“大姐不是想取我两个孩子的血液吗?跟我来吧。”
他答应过大哥,即便段之然真的做出为难自己的事,他也不会动她,当然前提是她没有伤害到他的妻子和孩子。
回眸,看进清秋眸子中的是一抹歉意,清秋虽不明白为什么,却知道他这么做定有他的用处,澄澈的眸子掠过一抹笑,点了点头。
一行人很快来到二楼的婴儿室,室内,保姆和曲沫正在帮孩子做身体检查,两个孩子安静的躺在摇篮里,一个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来人,另一个则直接将目光定在清秋身上,咂巴着小巧的水润红唇,清秋立时明白过来,小家伙是饿了。
“三小姐、段姑爷。”
曲沫没有意外的扫了一圈进来的人,躬身行礼。
看到摇篮里两个粉装可爱的孩子,段辰之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冷峻的脸色慢慢浮出温和的神色,唇边甚至漾开一抹笑,对曲沫道。
“曲沫,这是段家的家庭医生,奉爷爷的命来取几滴孩子的血液做亲子鉴定,你身为孩子的看护医生,血有你来抽,大姐,你以为呢?”
段之然看了一眼身后微微摇头的付岚,淡淡道,“我们怎么相信你们没有在取出的血液里做手脚?付岚,你去取。”
“可以。那就由他们两个同时做鉴定,结果出来之后一同呈给爷爷!”
“好!”段之然眸色之间稍显犹豫,在接到付岚微点头的暗示后,出声应下。
“开始吧。”
两个孩子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看着抽血的人,娇嫩的脸上丝毫不见惧意,对二人的动作最大的回应便是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随后眸子一闭,睡觉去了。
送走段之然之后,众人都嘘了一口气,何一鸣扶着鼻梁上的镜架有些后怕的将安印月搂入怀中,“老三,我毫不怀疑,你若再迟回一步,那些黑衣人肯定已经朝我们动手了!”
“我们半路遇到一波黑衣人,看情况是,段之然与段其玉联手了。”段辰之神色一凛,好看的眉头蹙起,“案件开庭在即,大家小心为上!”
想到前一段时间打过来的威胁电话,段辰之面色担忧的看向清秋,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像以前一样冲到最前沿,可现在不行!
以前,看在大哥的份上,段之然纵使很恼恨他也会在外人面前做些表面功夫,可现在她已经全然不顾这些了,那是不是说明,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而她的出现又间接让他证实了段其玉在暗中操作的可能性!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的腿不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废掉的吗?
“安,召集人手保护灵熙和灵沫,照顾好丫头!”
安立在段辰之身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舒凛伸手拍了拍段辰之的肩膀,示意妹妹送自己下楼。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清秋想到舒凛会带她去见谁,却没想到会看到他这么落魄的模样。
颀长的身子斜靠在大楼停车场的挡柱上微微颤抖,泛着白雾的黑发凌乱的铺陈着,头颅微垂,挡住了眸间的神色,修型合身的黑色大衣外面罩着一层冬日的薄霜,从微微发颤的身体可以看出他已经在这站了很久。
“他……”
动了动唇,清秋看着车窗外面的男人,突然无语。
修长的手指摁了两下喇叭,窗外的男人缓慢抬起头,往日清冷的眸子暗淡无光直视前方,一张俊朗儒雅的脸庞憔悴至极,下巴处甚至有未清理干净的胡渣。
那双暗淡的眸光在看到车内的舒凛时一顿,再看到一旁的清秋时,眸子瞬间一亮,脚步抬起就要往这边走,却因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而僵了双腿,身子踉跄一下险些摔倒,他慌忙抓住长长的挡杆,稳住自己的身形,憔悴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微笑,才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
“自从蓝氏被合并后,他每天都会来这里,起初是在大堂的候客室,被我赶出公司后就天天守在这里,只为跟我说一句话……”
舒凛侧眸,俊逸的脸上是抹同情,“他说,不管你有什么条件,只要你能原谅他,他都会去做!”
原谅?
清秋看着朝自己窗边慢慢走来的颀长身子,神色渐冷,眸底一阵汹涌澎湃,他想求得她的原谅,当初为何做出那般陷害自己的事?
三年的时间,有多少真相查不出来,而他却一味的护着席心,甚至瞒着自己跟她厮混,进而设计陷害自己,种了那般的因,自然会有现在的果!
“他现在有多落魄,恰恰可以说明他以前有多爱你!小妹,有些话还是说开的好,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去公司,车子你一会儿开回去吧。”
看了一眼走到车前的蓝一凡,舒凛推开车门下车,嘭一声甩上车门,绝口不提让他上车驱寒的话!
“清秋,我等了你二十一天,你终于肯见我了?”
低沉嘶哑的嗓音透着一股棉花一般的无力感,近瞧,清秋才看清男人憔悴的脸上有些暗红,眸底隐隐有昏沉的迹象,再看他有些发紫的嘴唇,不用想,肯定是在外面呆的时间太久,发烧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收回视线,清秋直直看向前方,冷情的口气丝毫不因他是病人而多一丝好气,跟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也已经无话可说。
“清秋,对不起!一直想当面跟你说这句话,想求得你的原谅,我知道是我奢望了……”
男人强撑的身体猛烈颤抖,清秋只觉车门一晃,蓝一凡的身子已紧紧贴在上面,只是头部稍远离了车窗,像是在用什么撑住自己的身子靠在车子上。
“蓝一凡,你……”
“别担心,我不会再伤害你的,我只是想求你原谅我对你的伤害,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对不起,你原谅我吗……对不起……”
他的双眸有些对不上焦距,憔悴的脸色像是病的不清,话到最后只是固执的睁着迷蒙的大眼看着清秋的方向,执拗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清秋一时无语,只怔怔的看着他。
她曾爱他,以为两人相守便是天长地久;她曾恨他,以为痛彻心骨不过如此;她曾怨他,以为情殇尽处永世不想再见;却到这时,才发现,爱恨不过一场青春的缠绵,她该感谢他,是他的伤害让自己看清了真相,是他的绝情让自己找到了真情。
那个男人总会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恰在那一刻,不早不晚。
黑色的水眸中盈上浓浓的幸福,唇角亦不自觉划开甜蜜的弧度,看着眼前神色落寞的男人,淡淡一笑,“好,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
或许,对于他,早在将席心送出国境的那一刻,她就淡了。
爱过恨过殇过,无法做朋友,只有陌路!
不去看窗外的蓝一凡是什么表情,此刻,她只想回去,回到某个人的身边,去体会他宽阔的胸膛给自己带来的温暖,去感受他蓬勃跳动的心塞给自己的满满爱意。
车子退离,转了个圈绕出停车场,蓝一凡身子一个踉跄被看守停车场的人搭了一把手扶住,叹了口气,“蓝总,舒小姐已经原谅你了,你赶紧去医院看看病吧,这烧的都有四十度了,再不去瞧瞧会出毛病的……”
蓝一凡听不到那人在说什么,只知道清秋说她原谅他了,憔悴的脸上慢慢浮出许久不露出的微笑,如第一次听到清秋说爱他那般,眸底却泛着水光,唇边微微苦涩,推开那人的手,挺直身子,温和一笑,“谢谢你,我现在就去。”
清秋原谅他了,原谅他了,那他以后还能守在她身边吗?忍不住苦苦一笑,摇了摇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