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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凝练剑气,剑术高手都喜爱将飞剑剑光分化成丝丝缕缕,如此,剑光更加柔韧灵活,能生出许多不可思议的变化来。若是修成了闾墨经,“炼剑成丝”这等剑术变化便不需多少功夫就能修成……
诸如此类的推测,许听潮瞬息就想到不少。他有些怀疑,千羽老道将这般“普通的筑基法诀”传给自己,究竟是不是为了卖个好?
千羽道人被他盯着看得心中直发毛,在这老道眼中,闾墨经确实是普通得烂大街的货色,实在没多少出奇的地方。
这小贼如此模样,定是嫌弃功法粗俗,还想再讨些好处!
千羽道人心中升起如此念头,却半点不曾改变了心意,别开头去,装作没见到许听潮的表情。
这一回,其实是许听潮犯了以己度人的错误,他觉着凌空画符易如反掌,便将个中难处想得太过轻松。旁人就算修成了闾墨经,也断然不会有多少起色,否则此经广为流传的闾墨洲,岂非符箓大能一抓一大把?而“炼剑成丝”这等高深手段,各派剑修都有自家独门秘诀,且主要是剑光变化,与真气关系委实不大……
总而言之,并非人人都像他一般天赋异禀,最擅长这等操蟹弄真气变化的手段。这闾墨经,也只是一门稍微特别的法诀而已。
……
见千羽道人别开了头,许听潮也不耽搁,心念动处,把体内两道真气都按照闾墨经的法子运转,浑身气息顿时为之一变!
他倒是施施然往西北方遁去,千羽道人却蓦然回头,目瞪口呆!
在这老道眼中,许听潮忽然就变成了和自己一样,数万年修行天机门功法的虚境修士!
莫非这小子竟然是哪个隐修的同门?
千羽道人心念电转,最终不曾将这般疑虑问出口。若当真如自己猜测那般,他又不与自己相认,定有其理由,所以才如此百般掩饰,贸然点破,反倒要坏事;若不是,更无询问的必要,免得空欢喜一场。
许听潮也察觉这老道表情变化,却并未往深处去想,一路飞遁,瞬息就来到那地青毒蟒巢穴方,遁光一折,扎入恶臭的沼泽之中!
千丈距离,顷刻便至。
这毒蟒巢穴,竟干爽清新,并无丝毫异味。
许听潮却顾不得这般细节,大半心神,就落在那静静盘曲在一口地穴之的水桶粗青蟒身!此蟒与想象大相径庭,许听潮还以为是头了不得的庞然大物!而它身气息也十分微弱,就好似一稍稍有些修为的蟒蛇,分毫不起眼。
许听潮却是浑身绷紧,不敢半分大意!
心中隐隐有警兆生出,纵使有千羽老道的保证,传下那闾墨经,也不得不小心,以防这毒蟒忽然暴起伤人!
等了半天,这青蟒依旧动也不动,似乎根本没有搭理许听潮的兴致。
许听潮这才稍稍放出一丝心神,查探这巢穴。
那乌神箭正斜斜插在暗青色的地面,附近不愿还有一头巴掌大的机关饕餮傀儡横卧。
许听潮伸手一摄,将两物摄到掌中,也不查看,径直收起,而后看了青蟒一眼,便施展遁法,往而去。他不是没动过心思,将这毒物除去,但千羽道人不曾传下驱使这青蟒的法门,而它蛰伏此处数十万年,根本不曾坐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反倒时时吞吃地穴中喷涌的地青奇毒,不使其散逸出来为祸,也算造福一方。还有一节,这青蟒虽是异类,到底也算修行之辈,许听潮不愿扰了它。
究竟该如何处理,还是请太虚师伯定夺的好。
心中这般思索,许听潮已然遁出毒沼,不疾不徐地往太清门而去。
行不出多远,就翻手取出那乌神箭,探入神念查探,发现果真如同千羽道人所说,其中炼入了一座挪移法阵,除此之外,倒是无甚特点。将这箭矢收起,又取来机关饕餮。
千羽道人见得此物,已是面露肉痛。
许听潮戏谑一笑,稍稍查探,便知这饕餮傀儡乃是一件乾坤法器。他也不客气,径直将千羽的烙印抹去,而后把神念探入其中小天地,见得之前那巨剑傀儡和仙鹤傀儡,以及断了右掌的玉质人偶,灰扑扑的箭矢八支,除此之外,尚有其余大小各式傀儡十余具,金铁,木料,玉石,丹药若干,只可惜不见半片玉简。
这该是千羽道人带在身的所有家当了。
许听潮也不去管旁的物事,只见跟那灰色箭矢取出一致,拿在手中细细打量。
千羽道人一时颇为尴尬。
忽然,许听潮眉头一挑,千羽道人一惊,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视线再次清晰时,面前以出现一群背负长剑的男女修士。这老道见其中仅有两个元神,就没了观察的兴致。
许听潮目光在其中三人身一转,就将箭矢和千羽道人收起,拱手淡然道:“褚师兄,两位师弟,好久不见!”
这些人,正是苍山剑派宿璇玑一行,看其前行的方向,却是往太清门而去。太虚如今晋阶合道,正是前往道贺的大好时机!而能被许听潮这般招呼的三人,除了褚逸夫三兄弟,还能有谁?
四人当年有些龃龉,但定胡城之后,早已化解无形,反倒成了至交好,褚逸夫更是与许恋碟关系亲近,已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褚逸夫兄弟三人陡然见到许听潮,也是惊喜莫名,尤其褚逸夫,不自禁地前几步,急切问道:“许师弟已安然回转了么?令姐如今可好?”
“亏你还记得姐姐……”许听潮神色有些不善,但此话方才出口,便即顿住,满面不甘地一挥手,五色清光之中,许恋碟已出现在身旁。
“师妹……”
褚逸夫已是满面红光,激动不能自已,褚逸清和褚逸楠兄弟俩想要前见礼,都被他不知不觉抢了位置。
许恋碟却不理会他,只向远处满面不悦的宿璇玑施礼:“弟子见过师伯!”
“免礼!”宿璇玑面色稍缓,虚扶一记,才问,“如今巨人界情形如何?钟离师妹怎样了?”
许恋碟一一答了,无非是老生常谈,而后便不理会这师伯,一双妙目移开,落在他身旁一个珠圆玉润、温婉依人,小家碧玉一般的女子身。
尽管从未见过面,许恋碟还是一眼就认出,此女该就是掌门师伯极力撮合给褚逸夫的“道侣”!
两女目光在半空交汇,一个凌厉,一个柔和,却偏偏能擦出无数火花!
褚逸夫很是尴尬,硬顶着发麻的头皮道:“师妹……”
许恋碟瞪了他一眼:“你休要多管!”
宿璇玑冷哼,一众苍山弟子噤若寒蝉,褚逸清和褚逸楠却扼腕叹息,大哥忒也不懂女人心,这等时刻,还为旁人说话,岂非自讨没趣?许听潮则紧紧注视褚逸夫,面色十分不善!
众人心思各异,许恋碟却忽然一笑:“可是车师妹当面?”
“玉珍见过姐……”
“‘姐姐’两字可不敢当!”许恋碟没见煞气翻腾,出声打断,“师妹这般温婉可人,何愁寻不到好男儿,就不要再与褚师兄纠缠了!”
那车玉珍是个柔软性子,对许恋碟这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本就十分害怕,之前服软,口称“姐姐”,已是极大的让步,奈何许恋碟半点不买账,径直说出这番难听的话来!车玉珍如何受得了这个,心中委屈至极,一时双目蕴泪,泫然欲泣!
许恋碟老大没趣,也不再与这小女子纠缠,目光落到褚逸夫身:“褚师兄,小妹只问一句,此事你待如何?”
褚逸夫怎不知许恋碟性子?知晓自己只要稍稍迟疑,这番姻缘,怕是八成就要完了,当下一咬牙,断然道:“师妹且稍待!”
言罢,返身朝宿璇玑跪倒!
宿璇玑大感不妙,瞋目怒喝:“逸夫,不可糊涂!”
褚逸夫却依旧接连拜了三拜,高声道:“师傅,我派已今非昔比,门中修成元神的师兄弟足有四位,倒是钟离师叔和许师妹在巨人界开创支脉举步维艰,弟子决意前往相助!此事关乎弟子修行,请恕弟子任性一回!”
言罢,也不管宿璇玑如何愤怒呵斥,径直起身,往这边遁来!
许恋碟已是满面笑容,前相迎!
褚逸清和褚逸楠眉开眼笑,暗暗竖起大拇指,匆匆向宿璇玑见礼,便遁至咂舌不已的许听潮身边,一阵天南地北地寒暄!
车玉珍眼中泪水滚滚而下,看着决然前行的褚逸夫背影,狠狠一跺脚,架起遁光,往太清门奔去!似她这等女子,受了委屈,自然只会去找门中师长倾诉!
一干苍山弟子,看着欢颜执手的师兄师姐,大都满面欣羡佩服。
宿璇玑已是怒发冲冠!
许恋碟和褚逸夫这般做法,让他颜面扫地!面子还是小节,出了这等事情,他还如何前往太清门贺喜?撮合车玉珍与褚逸夫这事儿,虽说不是他一人的主意,但大半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