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一个活结,两人的身体靠得非常近,乐铖白比许合子高出一个头,他低头时,下巴可以碰到她柔软的头发。
许合子发现这围裙样式有点怪,问他:“乐先生,常有人在游艇上做饭?”
“没人做过。”
“这围裙……”
“那些人玩儿时丢下的。”
许合子想起网上流出的那些富二代们的派对照,脑子里跳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来,忍不住想把身上的围裙解下。乐铖白看穿了她的心思,嘲笑:“你身上这几两肉够谁看的。”
许合子顿了一顿:“有抱住药物失控病人的力气不就够了?”
乐铖白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没有回头,所以看不到他被噎住的样子,一心一意地做着她的番茄炒蛋。
吃饭时许合子估摸着已近凌晨,外头一片漆黑,偶尔有遥远的光照来,恍若隔世。她挑出了所有的番茄,夹到自己的碗里。乐铖白慢吞吞地夹了一口剩下的蛋,忽然看着她:“你从前来乐家做过饭?”
许合子心底一惊。乐铖白已经重新垂下眼:“是我糊涂了,味道还行。”
许合子给自己狡辩着:“一定是你糊涂了,乐先生。这是我第一次见您。”
“哦?”他深深地看着她,“那刚才怎么问我还记不记得你?”
“长得眼善,看着像认识的人。”
“是人熟悉,还是钱熟悉?”他果然三句不离冷嘲热讽,可是口气听着并不像真的讨厌她。
许合子再度沉默。乐铖白不打算放过她:“你从前跟的是谁?”
“嗯?”
“上一个男人是谁?”他冷冰冰地把话重复了一遍。
许合子怔了片刻,撑出虚伪的笑:“乐先生想追我?”
乐铖白“嗤”地一声笑,不可置否:“钟远山上哪儿找的你,给你开了什么价?”
这次许合子是真不知道了,她撑着最后一道战线:“行情价。”
乐铖白出海时穿的是一身休闲服,袋里并没有支票,他知道钟远山办事向来保守,这女人口中的行情价,一定是令双方都满意的条件。
“到了岸上自己去找钟远山,我会和他说一声。”
许合子几乎没过脑子地飞快应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到了岸上我要立刻回海城,丁小冰一晚上没找着我,不定急成什么样子。
她这才想起要给丁小冰打个电话。可是手机在刚刚和药物上瘾失控的乐铖白的搏斗压制中,早已经不知甩到了哪里。许合子跪在地板上四处找着,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它。
乐铖白看了一眼摔成两截的机身,并没什么反应。他的逻辑里,许合子这一单出海赚得不少,买半台车都够了。
倦意袭来,这大半天的折腾让乐铖白没有了一切的兴致。游艇的内舱里有一间舒适的卧室,有点像日式的榻榻米,大到整个人可以随意在上头翻躺。
许合子站在卧室门口,犹豫片刻,终于避免节外生枝。
她和他睡得很远,乐铖白淡淡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和衣静卧下去。两人都不说话,他见惯了倒贴痴缠的女人,反而对这难得的清静,疲惫中生出一丝讶异。
半小时过去,那悉悉索索的一点细碎声响,终于勾得他睁开眼。许合子蜷缩在一侧,背对着他,小心地动作着。
乐铖白索性半坐起身,低头望去,他动作得太快,以至于一直以为他睡着的许合子毫无准备,那高大的阴影一下挡住了海上的月光。
乐铖白终于看清楚了,这大半天她竟然还在拼着那个摔破了的手机。许合子刚想说什么,乐铖白眯起了他漂亮的眼睛,从她手中夺过那只手机。许合子眼见就要拼好了:“你干什么?”
“心疼它?”他摩挲把玩着手机,撑起一只手,侧着身子认真看她。
许合子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太了解这个人了,乐铖白这么平静地和人说话时,多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我……我收起来,明天再修就是了。”
“哦?”乐铖白垂着眼,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她一急:“这里头有我不少工作号码!”
“工作号码?”他笑了一笑,晦暗中笑容很是好看,“是老相好的号码吧?”
下一秒,卧室的窗户被撑开,只听寂静的夜海上“扑通”一声。许合子急坐起身,探出头去看时,黑夜寒冷的海面一望无际,早已经没有了手机的踪影。
她是真的对这人说不出什么话了。
乐铖白倒是和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一手揽过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心口,这个动作是如此熟悉自然,令他迟来察觉的意识莫名地一顿。
许合子下意识地想挣开。乐铖白凑在她耳边低声:“抬头。”话未落音,他随手按下了开关。就在许合子抬头的一瞬间,他们的卧室上方,忽然打开了一片阔大的玻璃。银河般的漫天繁星,稀疏地布于夜空中。
夜很深,只能觑到一片天角,却仿佛想象到了整个星空的深邃。许合子渐渐地停止了挣动。
乐铖白没说话。她的头发压在他的胸前,侧耳便可以听到他静静的呼吸。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柔下声调:“睡吧。”
许合子是在清晨六点左右醒来的,她睁开眼,正对上撑着肘淡淡地注视着自己的乐铖白,两人什么都没说。
乐铖白坐起身,撑开窗户,早晨清凉的海风登时灌满了一室。许合子拥被蜷缩着,醒得太突然,还在懵懂中,只听对方说:“到岸了。”
站在游艇外栏边上,可以看见湾口系的一个个浮桩,搭在海上的浮桥从远处一直延伸而来,湾区内奢侈的会所鳞次可见。
许合子问他:“开了这么久才到江城?”
“昨晚是沿着外海走,在海上兜了一个大圈子。”
乐铖白有自己的私人泊区,因此没有开向那众多游艇停泊的海区。待游艇慢慢地开近,那头早已经等了几个人。
乐铖白一下游艇,就见对方走来,迎头的一个正是钟远山。
钟远山早就远远地瞄见了那个游艇上站在乐铖白身旁的女人,心想,怪不得他昨天没等那模特就先开走了,原来另有佳人。然而能不声不响就在这位身边冒出的女人,总令人有些吃惊。见到许合子时,也就格外客气,点头笑了一笑。
乐铖白向两人看了一眼,一边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钟远山和许合子仍站在原地,沉默良久,钟远山觉得太冷场,便先开了口:“你……”
“我姓许。”许合子笑了一笑。
“你好,许小姐。”钟远山客套着,“我是钟远山。”
“钟先生,请问附近在哪儿搭车?”
钟远山没料到她一开口会问这个:“许小姐要去哪里?”
“我回海城有急事。”
“许小姐没开车来吗?”钟远山话刚出口,立即想到这个女人昨晚和乐铖白在游艇上度过了一夜,随口说:“那么我给许小姐提部车来。”
许合子连忙制止:“不用了。”
这边乐铖白接完电话,已经向着湾岸上走去,有人来拉开车门,乐铖白坐上车就要走,钟远山说:“那我送一送许小姐。”
钟远山开着车,许合子坐在副驾上,一路风景如画。对方打量着她,心想,这样貌平平的女人,不知是什么人物,不动声色就把乐铖白拿下了。渐渐地驶进了江城的市中心,许合子说了一个地名,对方缓缓停车。
许合子下了车,朝钟远山客气地笑了笑:“麻烦你了,钟先生。”这谦平神态与乐铖白交往的一众女人,又有些不同。她站在江城最繁华的地段,看着那辆低调的辉腾慢慢地开走,才走到对面的公交车站,坐上去动车站的直通大巴。
几小时后后,途中补足眠的许合子从海城人潮涌动的动车出口处走出,重新融入了茫茫人海。
“许合子!”
丁小冰冲进爱乐康复店的内包时,许合子换上浅绿菊枝边的白衫白裤,跪坐在榻边卷起袖子要给今天最后一个病人做推拿。
康复店开在海城东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从店门走进去,里头布置得非常干净舒适。不大的房子,隔出了三个康复内间和一个会客室。
许合子调好了室温,正准备开始工作,被突然到访的丁小冰惊了一惊。
“你怎么还没死啊?”对方气得恶狠狠的,“失踪一晚上连个电话都不留!你以为你是蜘蛛侠吗?”
许合子哄她:“等会儿细说。”
丁小冰剽了一眼趴在床上等着做康复的病人,继续凶她:“我在外头等你!”
康复店很小,丁小冰刚转身就碰上了一个人,生生撞在那人的胸前,她疼得“啊”的大叫一声,揉着额头。抬头时,连忙止住声,眼中蓦然变得温柔。
康复店的老板沈伦正站在午后的阳光中,一手提着只小水壶,要给他的花花草草浇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