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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深谈的蒋竺真无疑是低调的。
网球课上随机抽配搭档,于北北和许合子一组,乐铖白和蒋竺真抽到了一组,更加令人想不到的是,练习对打时这两个组被分到了同一个球场。
蒋竺真的网球功底十分好,几乎没怎么费力就和乐铖白打了几十个来回。相比之下,一旁一直不停从东跑到西捡球的许合子十分狼狈。
于北北是天生的网球盲,报这门课纯粹是因为听说打网球可以很快地减肥,谁知球拍一上手,才发现自己根本挥得毫无章法,连力道也控制不住。被打得满场乱飞的网球,有几次擦着蒋竺真的脸边而过。最后蒋竺真放下拍,走到了对方面前:“于北北。”
“怎么了?”
于北北等着她发作,谁知蒋竺真只是一把握住她的手。
“喂喂,你干嘛?”
“握拍的时候要一手抓住拍柄的位置,注意观察拍面的受力点……”戴着网球帽的蒋竺真神情淡漠地抓住对方的手,两人身体贴合,一丝不苟地教着她挥拍的姿势。
这空当,许合子正满场地捡着打飞的球。
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双雪白的网球鞋,宽松的网球衫,少年握住球拍的有力的小臂……乐铖白压低了帽檐,停步在她身前。
许合子捡球时没察觉,一下站起身,“砰”一声和他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
正想开口对她说些什么的乐铖白,被这简单的三个字截住了后面的话,只能生生地压下。
远处正教着于北北的蒋竺真转过头,对那一蹲一站的两人淡淡望了一眼,努力敛去脸上的一切神色。
重新回到球场正中的许合子从蒋竺真手中接过球:“北北,我们继续吧。”
两节课下来,许合子几乎没怎么接过球,只是忙着跑来跑去给于北北捡球。
最后连于北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合子,我打得很糟吧?”
“岂止糟,简直该回炉重造。”看着许合子流汗的脸颊,乐铖白心想。
谁知那人却只是喘着气,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不……不会啊。”
“嗯,睁眼说瞎话的水平也越来越高了。”乐铖白继续想。
几天后无意中路过网球场的乐铖白,在夕阳下的球场里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漫天的霞光中,许合子一个人对着网球场四面的挡网,不停地练习着挥球和接球。那瘦瘦的身影在黄昏中一跳一跃,牵动着场外人的心。
背着球袋走进场的少年,显然吓了独自练习的人一跳。
“你……你怎么在这里?”
“学校网球场是你家开的吗?”
“哦……哦。”她转过头,继续投入练习。可真奇怪,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像刚才那样专心。
一旁的乐铖白在距离她不到几米远的地方,对着挡网懒懒地送着球,没打几轮,他就放下了拍子:“许合子!”
“嗯?”
“给我喂球。”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走向了球场中央。
第一球击来时,乐铖白十分轻松地拍回,预料中这只兔子此刻应该措手不及,满场乱跑地捡着球,谁知出乎意料地,许合子反应迅敏地击回。
打了几个来回后,乐铖白收起了脸上懒懒的表情。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难道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世界的许合子?
乐铖白忍不住眯起眼,淡淡打量着逆光中站在金色光源中心的少女。
那熟练的姿势,迅敏的反应,怎么看也不像是网球课上灰头土脸满地捡球的许合子。
大约是为了试探,他打得越来越快。最后,那球几乎在网球场上空变成了一道来回重复的弧线,只有“啪啪”的击球声回荡在空阔的校园。
不知打了多久,许合子手一抖,拍子应声落地,那网球悠悠地在半空里兜了个圈,“扑通”一声,滚落在她脚边。大汗淋漓的女孩半蹲在地上。
乐铖白喘过气,慢吞吞地走到她身边,用球拍拍起球,握回手中。
“喂,许合子,技术不错嘛。”
“嗯。”
“从前学过网球?”
“学校旁边有工厂客户的网球俱乐部,双休日会对外开放。”她解释。
“工厂?”他皱起眉,似乎一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淡淡的视线对上她的手腕,目光忽然一紧。
许合子已经遮掩着放下了袖子。
他从她手中夺过网球拍看了一眼:“这……这是什么时候的破拍子?”
许合子方才握着粗糙拍柄的手,因为激烈的摩擦被弄伤。
本想说两句好听的话,出口时,却是如何也忍不住的嘲讽:“喂——我说。”他喊住她离去的背影。“你妈从我爸身上也捞了不少钱吧?”
“既然是寄生虫一样的女人,只会依附男人生活……为什么连给自己的亲生女儿换一副好点的球拍也吝啬?”他恶劣地笑了一笑,“毕竟——”
“真是太寒酸了。”
与此同时,周中信和许简珍似乎越来越不避讳。
尽管重组家庭的事迟迟未定,许简珍却问她:“如果有一天我搬进你周叔叔的家里,你和他那个儿子,能相处得好吗?”
彼时许合子正做着化赛班留下的最后一套题,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许简珍于是又在她身后问了一遍。
这次,许合子终于打破沉默:“我尽力。”
新学期很忙碌,忙到昏昏沉沉中,三月和四月一眨眼就过去了。化赛预选的前一天,是照例的双休加课,负责老师难得地提前下课。一个向来好动的男生,忽然喊住正在收拾东西的大家:“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所有休假都用来上课了。今天难得休息,不如大家一起去畅安寺看樱花?”
畅安寺离四中并不远,从老校区的后门沿着山阶翻过,遥遥便可窥见寺院的黄瓦琉璃顶。
这季节,晚樱开得正好。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一段强化训练,所有人的神经似乎都已陷入了深深的疲乏。因此这提议一经提出,竟无人反对。
一群少年背着书包,从后山翻过,四月中旬的天气和畅,暮春的风自翻飞的衣袖间穿过。乐铖白一手拎着单肩包,和许合子两人落在了最后头。
到了寺院,正是做晚课的时候。殿外钟鸣,梵声不绝。
乐铖白看了看顺便去进香的一群人,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树樱花下出神的许合子,难得地主动开口:“怎么不和他们去?”
“佛祖不会保佑我的。”许合子仰起头,接住了一片悠悠落下的飞樱。
合拢掌心,她继续说下去:“要是上一炷香,磕三个响头,就能拿到化赛冠军。化学老师一定最先被气死吧?”
“看来脑子没坏嘛。”乐铖白的声音听上去还算满意。
“不过——”许合子顿了顿。
她的“不过”还没说完,那群一时兴起去进香的同学已经从侧殿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于是,很久以后的乐铖白仍然不知道,在那个暮春傍晚的佛殿外,那一声“不过”之后,许合子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事实却证明,许合子对自己的预料是完全错误的。
四月末化赛预选人名单出来,被四中保荐参赛的五个人中就有许合子。
许合子觉得愕然,一向不与人多谈的蒋竺真倒是先向她伸出手:“恭喜。”蒋竺真也入围了化赛预选,于北北趁机和她咬耳朵:“不容易啊,终于入了蒋大小姐的眼。”
五月的第一个周末,一群人坐着火车去了这所遐迩闻名的大学,不过几小时的车程。火车上有人无聊地提议玩命运之牌。
“被命运之神选中的人,说不定就进了少年班。”那人为了缓解紧张气氛,玩笑般打着哈哈。这副牌只要四个人就能开局,而火车上同行的一共有五人,许合子主动开口:“我在一旁看着就行。”乐铖白眼底透着意兴阑珊,只是一向不在人前表现,一时不便拒绝。
开头玩了几局,都是平平淡淡。轮到蒋竺真摸牌时,那人突然大声拍桌:“这张是爱之神。”
车上一共三男两女和一位带队老师,除却乐铖白,其余两个男生早已对蒋竺真表现出明显的爱意。这时只等蒋竺真开口选谁抽牌。蒋竺真的眼神在附近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直懒懒支着下巴的乐铖白身上:“就按顺序吧。”
乐铖白看了一眼蒋竺真,随手抽出一张牌,没有立即掀开,而是轻捻一角扫了一眼。而后,语气淡淡地说:“恋人未满。”
“啧,好可惜。”那人故意大声地感叹了一句。
“竺真,你应该选我的,你看我手里这张。”另一个人突然将手里偷捻的一张牌摊开。
乐铖白笑了一声,把牌随手插入混乱的一堆中,站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临着火车上下车门,他放轻脚步,冷淡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