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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成之后,要保证我的安全。王总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让他锒铛入狱怎样?”他兴趣盎然地和她讨论,秦盼盼的脸“唰”一下白了。
乐铖白神色不变:“放心,这条我会让钟远山着重处理。”
“成交。”
“成交。”
他仍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因为天生长得好看,越发惹得众人艳羡。秦盼盼被他拥在怀中,却只觉得全身冰冷。这个人,冷漠、傲慢,浑身上下都是算计。靠近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一朝荣贵,原来竟是要舍命去换。与虎谋皮,不过如此。冷到骨子里,秦盼盼却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上一声不吭。
由他送自己回校,他的名车停在校东门,由他自演一场好戏。等着乐铖白下楼,她站在走廊上盯着这人身影渐远,才掏出包中手机。
手指犹豫着,在删除和发送之间游移,过了片刻,秦盼盼终于面无表情地按下发送键。
扔在副驾上的手机忽然亮起,乐铖白正启动着车,随手拾起一看,竟然是秦盼盼的消息。点开,却是一段录音,不过短短几十个字。
“虽然答应了不再提起那个女人,却觉得没办法再骗下去。只不过是认识,却敢打着幌子出来招摇撞骗,这样的女人真是卑劣得叫人吃惊。所以,对不起,乐先生,只能把这段录音发给您。是非曲直交由您自己判断。”
他快速地扫过几行字,按下了播放键。手机开着免提,那熟悉的声音令他下意识地一怔。
“是。我们之间曾经深爱过,他爱着我,我爱着他。”
“后来有一天,两个人之中忽然有一人不再爱了。我离他而去,和别人在一起。他的心里却仍然惦记着我,每分每秒。”
他的心里却仍然惦记着我,每分每秒。
那是不属于他们的完全陌生的故事,可却真真实实由她的声音说出。恰到好处,水到渠成。仿佛那对深爱过的恋人,正是彼此。
“我们之间曾经深爱过。”“他爱着我,我爱着他。”午夜梦回,乐铖白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身。秋天薄霜般的月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水池中枯萎的几朵睡莲投下交织的碎影。梦中的震撼令他抿紧双唇,久久地沉默着。
睡得久了,便入魔怔,醒时大汗淋漓。枕头和薄被上全是汗渍,而他向来是爱干净的人,等不到明早让人来收拾,索性自己站起身,一手抱着被子,一手夹着枕头,大步向储物室走去。推开门时不小心踢到半开的抽屉,一屉的东西毫无预兆地掉了出来。
乐铖白只朝地上望了一眼,不由地停住步。
零落一地的都是同一款式的女式拖鞋,唯一不同的,只有尺码。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那时仍是蝉鸣柳绿的夏天,黄昏的天气热得像蒸炉,而她在那个傍晚如约而至。家里从来没有女人用的东西,他站在超市的货架前,拿着一双女式的拖鞋左右打量,陌生的大妈停在身旁做参考:“哟,给媳妇挑拖鞋啊?”
直到拎着一袋不同尺码的同款拖鞋出来,他才察觉自己真是发了疯。心烦意乱地看一眼副驾上的购物袋,他一踩油门开出车库。外头是漫天的黄昏,霞光把一切打磨得仿佛老电影。近了,渐渐地,他瞥向手表,离约定的时间只差几分钟。
小区外的护栏才被撤去,车子已似离弦的箭一下子冲进了里头。坐在电控间的安保被吓了一跳。
开车进库,调密码,从那袋拖鞋中胡乱挑出一双,其余的随手塞进了储物间,把桌上的几份文件扔到了沙发底。
他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一切,然后坐在沙发上懒懒地打开视屏。
大屏幕上满满的都是寂静的彤光。渐渐地,一张脸出现在了彤光中。那女人有一双宝石般沉静的眼,令人觉得莫名哀伤。
她的声音也是静静的:“乐先生,是我。”
一分二十六秒,他按键开门,她低头走进来。
生命至此交融。
算起来他是第一次为女人买这样琐碎的小东西,拖鞋小巧,甚至带一点稚气。
他蹲下身,一双双拾起,抱在怀中,站在原地出了一会儿神,终于把这些和那浸了汗渍的枕被一起扔进了处理柜。
丁小冰头一次花大钱买化妆品,许合子觉得十分新奇。
一向只放计算器和账本的妆台上,堆满了各种霜、眼影和脂粉的小样,丁小冰在里头挑挑拣拣,一边往脸上抹,一边侧脸歪头撇嘴地观察效果。
许合子难得有空闲的休息日,拎了一只装满水的小桶,拧干毛巾,打算擦完窗子后洗一洗旧窗帘。无论丁小冰问什么,她的答案永远是“嗯”“好”“不错”“还行”。
丁小冰失望了:“我这是不是‘猴屁股扑粉——四不像’?”
“谁说的。”许合子站在凳子上专心致志地撤下一扇窗帘,想了想,安慰她,“你这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现在是上午十点,离晚上七点还有九小时。除去吃饭、补觉、打车、赶场,只剩四个小时。可我连妆都没化好。”超人丁小冰头一次为自己的性别感到悲哀。
许合子终于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安慰她:“酒会上会有很多大人物,这些人忙着四处交朋友谈生意,不会有人注意到你。”
话虽如此,可这是丁小冰生平头一次被上司正儿八经地带出去应酬。
“我总不能让我们经理丢脸。”
许合子很少见到她怯懦的娇态,倒是有些意外:“不如,我帮你化妆?”
“你还会化妆?”
“学过一点。”
许合子化妆技巧一般,比起丁小冰的笨手笨脚却是天壤之别。补完最后一层妆,丁小冰睁开眼,“哇”一声,一把抱住身旁的姑娘:“许合子我娶了你好不好?”
“不好。”她挣开八爪鱼似的丁小冰,“谁要嫁给一只饭桶。”
“呜,人家不过今早多吃了一碗饭!”
“明知道晚上要穿的是一件束腰裙,还敢多吃饭?”
丁小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瞧着她,神情如同见鬼:“许合子,你后妈上身?”
“错。”她笑,“是比后妈更讨厌的邻居家七大姑八大婶。”
毛手毛脚的人,最后仍是一场兵荒马乱。丁小冰扶着护栏使劲吸气时,许合子正蹲在地上,替她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像不像童话里的仙度瑞拉?”
丁小冰从牙缝中憋出一句话:“哪国版本里的仙度瑞拉是水桶腰?”
许合子完成工作,站起身一笑:“难得想学偶像剧,这么不给面子?”
“偶像剧?”丁小冰也笑了,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偶像剧里的女人多惨,虽说身世可怜的小白兔谁都爱。一不小心被认作假白兔,就再也等不到救她的王子了。”
许合子笑了:“你从哪学来的怨气连天?”
丁小冰披上一件外套,提起裙子飞快下楼打车。楼梯上全是她高跟鞋急促地踩在台阶上的嗒嗒声。来不及回头,她飞扬快乐的笑声回荡在楼梯间。
“我就是要叫别人瞧瞧,一个一边向有钱人卖游艇一边私下卖二手包的倒姐和一个每年在按摩店做四分之三工期赖以为生的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命这玩意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现在——是东风起航的时候了!”
“起航的东风”在半个小时后耷拉着脑袋打来电话。
许合子接通:“怎么了?”
“出来得太急,忘记带合同。”
“放在哪里?”
“出门左手边第一个鞋柜上。”
许合子扒拉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知道了,在那等我。”
“哎,许合子!”
她按下挂机键的指尖顿了顿,丁小冰的声音带着一丝沮丧无不懊恼地在耳边响起:“你……你快点儿。”
许合子出门时是傍晚六点,不偏不倚,正赶上最疯狂的车流。等出租车开出东区,远远地瞧见那一头的跨海大桥,却仍旧是密密麻麻的车灯,仿佛将整条路、整个世界都点亮了。
司机焦躁地按着喇叭。许合子问他:“您是不是还要接其他人?”
“是我的女儿。”五十多岁的出租车司机因为疲惫,难掩老态,“她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北京上班,这次南下出差,沿途要路过海城停留三个小时。我有两年没见她了。”
许合子想了想:“我从这里下车吧。”
“这怎么成?”司机转回头惊叫,“这条跨海大桥不能停车,从这头到那头开车都得半小时。”
“车堵得这样厉害,什么时候能开呢。”她笑,“跑步也算强身健体。”
来不及阻止,许合子已抱着文件从车上走下,从钱包里数出几张钱给对方。对方连连感谢,并感叹她是个好人。
好人么,许合子站在大桥上望着成千上万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