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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唱的哪出?
老人老泪纵横,抽噎着消瘦的身子哽咽着,断断续续讲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道刘妍离校去了南方,自此音信全无。最后一次与家里通话,刘妍只是哭噎着嗓子叫救命,说有人要把她卖去西北农村。老人还没问个究竟,那方就传来一阵哀嚎,紧接着就是一阵忙音。自此,刘妍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再也寻不见任何踪迹。
含糊着答应了帮一把手,在送走老人后,我的心咯噔乱撞,难以平息。
蜷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在指尖的冰凉纳入凌郝铎温暖的双掌中时,我缓缓抬眼望向他说:“阿郝,你说刘妍会这样,是不是我们造的孽啊?”
他将我的手捧到了衣内,透过薄薄的布料向我传递着坚定与温暖。轻轻的挑开我挡在额头上的碎发,他迷离着双眼深情款款地对我说:“苏苏,常言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她会遭遇不测,与我们无关,你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她……”
“没有可是。”他靠着我的身子又近了一步,“她之所以会遭遇不幸是源于她的自大、自负,与你与我没有半点干系。苏苏,大家都是成年人,社会有多复杂她知道的应该比你多得多。可是即便这样,她也被人拐了去,这只能怪她没把世界看透彻,白活了这么二十年。”
我泪光闪闪,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对的。可是,毕竟隔着父辈、母辈的纠葛,不出手帮助,我实在是难以释怀。
要说一切,还不是源于刘金山贪污之事的东窗事发。如果不是这样,她们公主般的生活也不会因我而改变。
凌郝铎的眼洞穿了我所有的想法,在一声叹息后他圈住我的肩轻轻摇动着说:“苏苏,我之所以出手帮她不是为了赎罪,也不是出于情谊,更不是为了心安。我帮她只是希望你明白一点,凡是你要我做的,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做……即便那些事情我并不喜欢。我爱你,只想你快乐。我能给你的,就是一片天。”
咬着唇,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扬扬头,将脑袋搁在他的肩上,我嘤咛道“傻阿郝”。其实,我很幸福。
我俩相拥着静坐在月光如水的夜晚中。许久,伴着电视上跳动的画面,我颤抖着声音匆匆说道:“老公,你女儿动了。”
他眉峰一喜,随即双腿跪地,将头枕在我肚子上,掩不住喜悦地喃语:“动了动了,比昨晚还多动了两下。”
……
再后来,我沉浸在再次为人母的喜悦中时,才从周毅的口中辗转得知刘妍在他父亲刘金山刑满释放后不久就被解救回家,同时也带了个三岁大的孩子回来。可以好景不长,一家人团聚没多久,刘妍扛不住各方的压力,带着孩子从小区楼上坠楼自杀了。而经不住打击的老人也在风烛残年含恨而去,临终前昏迷絮叨着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不是。可是,一切都已晚了。而刘美,小小年纪品尝到了世态炎凉,在看透人生后寻了方净土皈依佛门,过上了与世无争的生活。
自此,看着在房子内跑上跑下玩着捉迷藏的孩子,我不得不在放下话筒的时候感慨——人生百态,世事无常。
今日的我,又是何其幸运。
番外一
生女儿那天,我在凌郝铎大姐创办的童美文化艺术学校实习。那时,孙墨言沦落为我的侄女婿不过一月的光景,让他叫我小舅妈,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话又说回来,女儿开始不让我省心的时候,本人正在学校每周一次的总结大会上偷偷地画着卡通打发时间。哎,谁让中国开会的惯例就是绝不言简意赅,要走浪费时间的路线。可第三张还没画完,被我压了两个多小时的阵痛就加强了不少,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我强忍住想去厕所蹲坑的冲动,终于在淡定了一个小时后随着散会的众人潇洒离去。接着继续发扬淡定的精神,大摇大摆的到美发店洗了个头,再慢腾腾的回家冲了澡,最后才向姓凌的冤家汇报他女儿不遵守医生设定的预产期,竟然想提前两个周与我会面。
那方他马不停蹄往家里奔,还对我下达命令,不许我在除了床以外的地方活动。可我哪会听。当他回家时,我是半躺在沙发上喝着蜂蜜水,优哉游哉的看着《罗马假日》,暗地里希望我的女儿能如奥黛丽赫本般迷人。
可当我挥汗淋淋奋斗了大半夜看见女儿皱巴巴的脸后,我绝望了。我决定一辈子不待见她,谁叫她滴溜溜转的葡萄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爹,那樱桃小嘴笑的比谁都好看。可是当她咬着手指将眼睛望向我时,竟然张嘴打了个哈欠,三秒的功夫就屁颠颠睡了过去。
我怒,老娘含辛茹苦将她拉扯了十个月,竟然在我最期待她微笑的时候漠视我的存在。就算你个小屁孩视网膜没长全看不清我,也不能以此为借口往我心窝子里捅刀子吧。
无视她,让她爹带她去。
偷偷摸摸得瑟了一晚,最终育儿的艰巨任务还是在她呱呱咆哮的时候落在了我的肩上。哎,谁叫我不是她后妈,是亲妈。是亲妈,就不会对自己的孩子狠心。
孤军奋战在母乳喂养的叛逆期,她的哭闹声铸就了我洋洋洒洒一万字的优秀论文。当我穿着学士服接受校长的握手祝福时,响着《欢送进行曲》的大堂内传来阵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透过隐形眼镜望向万恶之源,只见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下贵宾席上的凌郝铎一脸不怀好意的指着会台上的我,媚眼如丝勾魂夺魄地瞟了我一眼后,他偏头极有耐性地哄着女儿凌可婉说:“看,妈妈在那儿。漏漏,乖,不哭不哭……妈妈要毕业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和你玩了。”
“咔”,我在校长、院长、主任面前维持了四年的骄傲顷刻崩溃。就一瞬,台下哄声四起,让我一秒成名。
天杀的凌家父女,我要和你们抗战到底。我读了这么多年书,说点大话,那是要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添砖添瓦;说自私点,就是为了让书店的事业蒸蒸日上。况且,我在校园混迹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学一身本事哄孩子,我是为了实现我人生的价值——挣钱。今天,在我一辈子最值得铭记的时候,竟然半路杀出两个程咬金生生毁了我此生最骄傲辉煌的时刻。我,苏诗芮对天发誓,我要是再给你们好脸色,我的名字倒过来念。
杯具丛生,喝水都塞牙缝。天雷滚滚,怎么就老把响雷劈在我头顶!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我的响雷传情。
咬牙切齿的上车,我恨不得将一门心思放在女儿身上的凌某人挫骨扬灰。眯着眼,磨着牙,看着他对漏漏爱不释手的样子,我抛开毕业典礼上的文静样破口大骂:“老娘毕个业你也要把你女儿带来,是不是存心不让我好看!”当着昔日的师生丢尽脸,我怕今日之事会成为以后历届同学会的八卦焦点。
“漏漏,不吵不吵。妈妈心情不好,别刺激她。乖漏漏,给妈妈笑个,笑个——”凌郝铎哄着怀中的宝贝,一个劲儿的举着小屁孩的粉拳向我挥舞。
我无视前面乔全的叹息,伸手不客气地拧住凌郝铎的耳朵发泄:“我给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他单手捂着耳:“轻点轻点。老婆,我的耳朵都快被你下掉了。”我手一松,他揉揉发红的耳,眼神幽怨的望着我,嘴里还絮絮叨叨的抱怨:“你能不能改改这坏习惯,别一有事就拧我耳朵。现在女儿都学了去,老爱揪我耳朵玩。你看看你,起的什么模范作用。”
还有意见!
气急败坏的接过小不点儿,我与她大眼瞪小眼不到五秒,凌可婉又开始涛声依旧。怎么就这么闹心,都八个月了,就从没让我省心过。不满的一掐她水嫩嫩的小粉脸,我警告:“凌漏题我警告你,要是再闹,我把你送给别人养。以后我和你爸爸再生几个小孩玩,肯定谁都比你乖。”
立马,她的哇哇声停了,而凌某人眼睛雪亮雪亮。哎,又打错比方了。
叹了口气,低头看着不再哭闹的小孩。只见她抽吸了几下鼻子,看着我的眼半睁不睁,一副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糗样。还没待我露出满意的微笑,那很会看人脸色的姑娘就张开了双臂,向她爹投怀送抱去了。对于她明珠暗投的不良习惯,我见怪不怪,懒得理会半分。
入夜,我对着电脑欣赏着自己仪态优雅的毕业照。可还没翻出寝室一门忠烈抽风的穿着学士服攀爬梧桐树的照片儿时,凌郝铎就裹着浴巾半裸着上半身奔来,一身滴答答的就想往我身上靠。嫌弃的推开他:“漏漏呢?”
他垂着滴水的发看着我,一把拉过我拖拽着鼠标的手放在曾经动过手术的伤口上来回摩擦:“苏苏,我这伤疤是不是很吓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