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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一辆自行车猛然冲过来,眼看就要从背后撞上。“小心!”彭锐行眼疾手快,将桑无焉护住,拉过来躲过车子,却又因为失去重心两人一起磕到旁边的桉树干上。
桑无焉的额角擦破了厚厚一层皮,鲜血渗出来。
他有点心有余悸地吹口气,“两次见你都这么冒失。”说着挽起袖子
桑无焉有点不好意思。
彭锐行看到她额头的伤,拿出手绢准备替她擦擦,“得去医院看看。”她戒备地往后一缩,躲过他的动作,“谢谢,我自己来。”
彭锐行看到她抽痛的脸,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苏念衾正在分公司的会议室里开会,他下周就要回总部,所以得做一些安排。
小秦在做笔录。
外面另外一位秘书敲门进来说:“苏先生,总部的销售科打电话来找您。”
“说我开会。”苏念衾回答,示意会议继续。
三分钟后,“苏先生,TORO的彭小姐来电话。”
“说我开会!”苏念衾又一次隐忍地重复。小秦一边翻资料一边想,老板的耐性提高了。
再过了三分钟,“苏先生,TORO的彭先生……”
“说我开会!!”苏念衾有点不想再忍。
那位秘书看到苏念衾阴森的脸色有点怵怵地继续小声说:“彭先生说有位桑小姐出车祸了让您去一躺。”
苏念衾倏地站起来后“砰——”的一下身后的椅子应声倒地。
“我只不过擦了点皮,还要在这里等什么。”桑无焉坐在急诊室的板凳上。
彭锐行神秘地让桑无焉将手机关掉,笑笑,“我刚才救你一命,顺便帮我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
“验证苏念衾对待爱情的态度有多迅速。”彭锐行一边说一边对刚才的电话进行解释。
“你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桑无焉头真的开始痛。
“看着你很痛苦的样子,帮你一个忙。”彭锐行看了看表,“过了十分钟了。你一会可以冷静地观察他的表情,从而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乎你。”
听了他的话,桑无焉觉得自己好象真的有点期待。
十分钟,
二十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前来就诊的人来来去去,苏念衾一直没有出现。桑无焉的心开始慢慢地低落下去。
“走吧,”桑无焉终于有点绝望地站起来说,“不过,还是谢谢你。”她从未想过彭锐行是如此可爱的一个人。
彭锐行说:“再等等吧,这个时段堵车很严重的。”
桑无焉摇头,与其在这里等待宣判不如先于离开,不去面对那个残忍的结果。她一直都喜欢逃避。
这时,彭锐行接到电话。
“喂——”
“彭先生,”苏念衾竭力地抑制颤抖的声音说,“你至少应该告诉我是哪家医院。”
彭锐行一拍脑壳,他把这个给忘了。
“无焉。”他一转身去叫桑无焉,却发现她人去椅空。
方才苏念衾接过电话时,电话已经挂了。彭锐行没有说清楚,又打的是公司座机。苏念衾一面让小秦查询本市所有医院收容的车祸伤者,一面找彭丹琪打听彭锐行的手机号码。如此耽误了半个小时。
稍许之后,苏念衾象风一般地赶到,在走廊上碰倒了多个送药车。
彭锐行垂着头,对他解释了一翻,心里在琢磨苏念衾会不会给他一拳头。没想到苏念衾却长长出呼了一口气,揉着额角说,“没事就好。”惊慌的神色还未完全褪去,残留在上显得格外憔悴。
车到了医院外面的交通主干道上,苏念衾被吓的苍白的脸色还未恢复。
小秦看到人行道上的女孩,说:“是桑小姐。”
苏念衾立刻坐起来,“停车!”随即车未停稳,他就直接开门下去。
“苏先生,这是路中央,危险。”小秦来不及制止。
苏念衾恍若位闻,径直走了几步。“无焉——”他喊。
接着冲过来的桑塔纳急刹车,司机冒出头来骂:“走路长不长眼睛!”
桑无焉听见动静一转脸便看到车流里面色苍白的男人。
“苏念衾!”她几乎是尖叫。“你不要动!”
苏念衾听到她的声音,更加确定了前进的方向,继续走过来。
“叫你不要动。”桑无焉焦急地喊,即刻从栏杆那里翻过去,躲过一辆桑塔纳一把拉住他。紧紧拽住,然后小心翼翼地带他回到路边。
“你!”桑无焉急极,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你知不知道会死人的!”她恼怒。
苏念衾第一没有和她对怒,却忽然柔和地笑了,伸手摸到她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颊,“能听到你活蹦乱跳地骂人,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桑无焉一怔。
他的脸上在微笑,但是嘴唇却因为慌乱而惨白,手心全是冷汗,而且在禁不住地微微发抖。他不是为刚才自己的生死,而是仅仅由于彭锐行的那个电话。
他们捉弄了他,他不但没有一点生气,反倒很庆幸,庆幸桑无焉的完好无损。
桑无焉有点内疚地将脸埋在他的掌中。
“对不起。”她说。然后依恋地磨蹭了一下他掌心的纹路。
“你的额头……”苏念衾感觉到她脸上贴的一快纱布。
“刚才擦破的。很小很小很小的伤。”桑无焉带着他的手指去摸了摸。
第 29 章
小秦从下一个路口下车,然后步行回来。
“谢天谢地,我以后再也不敢在车上叫桑小姐这三个字了。”小秦说。
桑无焉替苏念衾抱歉地笑笑。
苏念衾还在留恋她头上那块贴着纱布的伤,指腹在上面反复轻轻地摩擦,完全不顾这是在上下班高峰的人行道上。
从那一刻起,在旁边的小秦才发现原来苏念衾竟然也能做一个异常温柔的男人。
他说:“无焉,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很重要?”苏念衾的话与喇叭和发动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在灰尘扑面的环城干道边。此刻车流汹涌行人却很少。
桑无焉突然被他感动了。
但是她却强迫自己在他的温柔包围下冷静下来,然后问:“比余微澜还重要?”
苏念衾的手即刻僵冷在她的额前,许久都不知怎么开口说话。
桑无焉垂下脸,淡淡地说:“我要回去了,家里有事。”她答应了要回家吃饭。
苏念衾忙说:“我送……我们送你。”
“不用了,你忙你的。”然后她强装笑脸对小秦告别。
王露露劝她说:“其实能做他心中占第二重要地位的女人也不错。”
桑无焉回家把话说给程茵听。
程茵火大的说:“什么第二不第二的,胡扯。”桑无焉知道,程茵不是对王露露有意见,让她真正生气的另外那个人。
所以睡觉之前,程茵还不忘骂了一句,“TMD的苏念衾,什么东西!”
第二天,几家电台联合起来办一个关于城市的话题。总监说请来一位A城的著名主持人,桑无焉觉得会不会是聂熙,于是还没到上班时间就跑过去电台,结果不是。
桑无焉有点失望。
从一件事之后,她和聂熙之间远不止前辈与后辈的关系了。
桑无焉决心回家乡念书,等父亲的病好一些再来想苏念衾、还有那天在他怀中的女人的事情,大家都好冷静冷静。到电台辞职的时候遇见了聂熙。聂熙问起苏念衾的情况,彼时的桑无焉才知道,聂熙与苏念衾是一直都认识,怪不得苏念衾会破天荒地答应聂熙到电台做节目。
聂熙知道桑无焉的情况后,诧异地问:“他和余微澜的事情,你还是察觉了吗?”
一句露馅。
最后聂熙受不的桑无焉的苦苦哀求,只好全盘脱出。桑无焉第一次将余微澜这个名字和那天在医院看到的美丽女子划上等号。
余微澜,聂熙的朋友。苏念衾的继母,也是他的初恋。
桑无焉听到事实后只觉得可笑,原来苏念衾并不是那位等待着自己去给他唯一光明的王子,他只不过想找一个能忘记那场荒唐爱情的替代品而已。
后来过很久,桑无焉找到现在这个工作,在一次交流会上她又见到了聂熙。
聂熙当时看见她连问:“苏念衾找到你了吗?你知道他来电台找过你。我……”还有剩下的话,她没有好出口,晚上,桑无焉接到她的电话。
“我不好意思当面对你说,我很后悔我当时对你讲的那些话。我好象是一个罪魁祸首让你们分散了这么久,也让念衾痛苦了这么久。”
“不是的。这怎么能怪你。”
聂熙在无线电的另一头苦笑,“因为我那么直白的告诉你,我是有私心的。所以我内疚。哪知无论是没有了余微澜还是失去了你,他依然不会选择我。”
“那么熙姐,你觉得我们两相比谁比较幸运呢?”桑无焉轻声问。
聂熙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做你。毕竟你还有机会,而且说不定只是你误会了,也许他已经忘记她了。”
桑无焉笑的有点落魄,“只要他爱上一个人,或许是敢于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