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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老爷周转,总不会太糟。”
“不!姑父,语嫣自嫁进司家,就是三爷的女人。语嫣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身为军人的职责和危险,三爷若是因为触犯军法被惩治,语嫣必须要知道,也必须要承受这痛苦。这是司家三少奶奶本该做到的!”
方卓华见她语气坚定,也不再隐瞒。答案刚一出口,冯芊芊心头一紧,一股凉意直冲头顶,脚下更是绵软无力,险些跌倒,幸被锦瑟拉住。
“通敌?怎么会这样?”
方卓华淡淡道,“三少奶奶不必太过担忧了。通敌这么大的罪状,如果要定罪也不会那么草草了事,大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欺哄的,总要调查透彻了,才能做出判决。再者,凌萧的为人,名声,向来极好,别说我们自家人不信,就是大帅他本人也不过是被人牵了鼻子,将信将疑地借着别人的幌子,试探下凌萧。”
“别人?姑父是说,龙少?”
方卓华突然缄默不语。
约好第二日跟齐语嫣去白云寺上香,正想请一串白云寺无上大师开过光的佛珠。
这一日清晨,冯芊芊起了个大早,出了府门,齐语嫣早坐着车子在门口等她。
人在无助时,容易会变得迷信,变得喜欢依赖那些虚无缥缈的事物,平日里,研修的那些佛偈道学,在此时,都抛诸于脑后,还不如多磕几个头,多上几柱香,来得踏实。
冯芊芊来拜佛是为了两个令她揪心的男子,齐语嫣则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女人都各怀心事地跪在蒲团上,对着菩萨虔心祷告。
刚一回身,却正巧看见了个熟人。
正是司楚楚。
司楚楚向来沉得住气的,常把人之生死富贵在天挂在嘴边,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可这次,见任少游一走这么多天,仍没有消息,心里便漫天地长满了青草,吃睡不安的。
冯芊芊看她额头细密的汗水,清瘦的脸颊苍白里洇着几丝粉红,虽是好看,却显出几分病态的焦灼。不觉为她担心,素知司楚楚身子弱,平日是很少出门的,即便活动,也只是在那别院的后院里,种花锄草而已。刚从那1000多级台阶,一阶阶地爬上来,定是十分吃力。
“楚楚,你怎么来了?”
司楚楚擦了擦汗,呼吸仍有微喘。“我在院子里憋得厉害,便出来走走。这么巧竟碰上三嫂。”
冯芊芊知道她,必是为了任少游才来此地的,只是心里羞臊,才嘴上不说而已。也就不便戳破她。
“五妹,我跟你引荐下,这位是齐小姐。”
齐语嫣望着眼前像雪堆成的美人儿,不禁心里一惊,忙拉住司楚楚的手,笑道,“怪不得,让任副官那么牵肠挂肚,神魂颠倒的!妹妹真是月宫嫦娥下凡呢!”
司楚楚被齐语嫣说得不好意思,红了脸。冯芊芊见她这般,忙笑着解围,“妹妹,也真是的!这还是在菩萨跟前呢,就这么满嘴胡说的!也不知道避讳,不怕你刚许的愿,菩萨不管!”
齐语嫣笑着拉过冯芊芊,“姐姐,咱们既拜完了,也别耽误五小姐的正事了!”
冯芊芊望向司楚楚,“我和齐小姐在后院等你,咱们叙叙,再一块回去。”司楚楚点点头。
冯芊芊和齐语嫣一前一后由佛堂出来,无上大师正好迎过来,朝冯芊芊和齐语嫣双手合十,“二位施主有礼。”
“大师,我昨日派人来送信,想请一串佛珠回去,敢问大师可备好了?”
无上大师点头,“三少奶奶请放心,我已备好。”说着,朝身后侧身,一小和尚,双手托着一只木盘,木盘上蒙着一块大红纱布。冯芊芊掀开红纱布,看见一串沉香佛珠,上面缀着十几颗打磨光整的珊瑚和蜜蜡隔珠。
无上大师道,“这串佛珠是老衲去年偶得,那蜜蜡与珊瑚均是一位老衲故交的大师涅槃之前赠予我的一串手串上卸下来的,经过加持,很有功效。”
“多谢大师。”
“两位施主,后院已经备好了茶水果品。”
冯芊芊朝锦瑟使了眼色,锦瑟呈上一只信封。
无上大师忙推阻,“三少奶奶不可,本寺每年均收到司老太太不菲的香火供奉,岂能再收?”
冯芊芊恭敬道,“佛主普渡众生,尚不计较多少,我等享俗世福泽,本该心怀感念。望大师收下,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无上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便叫小和尚收了。另派一小和尚引冯芊芊和齐语嫣两人朝后院去,忽又追过来。
“这位施主,也与佛有缘,不为自己请一串吗?”
齐语嫣不禁笑,随意答道,“大师,我就算了,待将来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必来贵寺还愿。”
无上大师摇头,道,“施主再要还愿,却也到不了小寺了。”
齐语嫣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冯芊芊却不由得一怔,便劝道,“妹妹,要不要请一串回去?”
齐语嫣不以为然,拉着冯芊芊往后院走。贴着她耳鬓小声道,“龙少是不戴那劳什子的,我来这寺里,更是‘临时抱佛脚’,不像姐姐你啊,连香火钱都拿出来了,以后这事,恐怕还要有呢!”
冯芊芊淡笑不语。
说话间已到了白云寺的后院,后院有一排为香客预备歇息的厢房。
齐语嫣依着窗前,见这白云寺环境甚是幽静,偶尔闻听几声尖利鸟鸣,转瞬即逝,远处松柏压着厚厚的雪,云雾萦绕,层层密密的白,分不清是人间还是仙境。
她不禁感叹,“才发现,世上最好的地方原是这里。若是哪天我做了姑子,一定选个跟这里相似的尼姑庵。”
冯芊芊抿嘴笑道,“只怕你肚子里的可不肯!”齐语嫣刚要说什么,又见冯芊芊神色忧虑起来,便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道,“姐姐不要忧心,那事,龙少已经答应了。”
“答应了!”
“只是,龙少说,还要姐姐等几日才能见到司参谋长。”
“还要等几日?”
“姐姐,你放心,司参谋长不会有事的,他毕竟是高级军官,大帅也一直重用他,龙少怎会随意地对他下什么狠手?”
冯芊芊冷笑,“妹妹不必劝我,龙少的手段,我虽不清楚,可他的名声在外,想来,妹妹也不是不清楚吧?”
齐语嫣窘了下,又劝道,“姐姐担心也是难免,他们男人的事情,咱们做女人的,还是不要妄加插手,即便插手也只会帮倒忙。再者,我看姐姐的脸色不好,又比前些日子见面时清瘦许多,姐姐还是要多保重自个儿,不然,你远在家乡父母,岂不是白白地为你担心?”
冯芊芊顿顿点头,若说冯府里还有人担心她的死活,也就只有兰姨娘了。自被拐匪拐来,再到嫁进司府的这些日子,她也并未听闻冯府有什么大动作地查找她。秦素言带来的那封信里,兰姨娘也说,冯耀川不过找了几个盐帮的人,找了不过半月,便不再用心。冯芊芊觉得心凉,却也又为兰姨娘感到担心,冯府上下定是认为她是故意逃婚,把所有罪责都压在兰姨娘一人头上。想着,冯芊芊不禁叹息,手不由得放在腹部,身为母亲,究竟要为儿女吃苦到什么时候?
这时,司楚楚推门走了进来,瞧见冯芊芊的样子,便问,“三嫂,刚我还想问,三哥有没有事?”
冯芊芊忙问,“楚楚,这几日可见到任副官?”
司楚楚脸红了下,“他这几日在忙着事务,好像是去了城外,还要过几日才能回。若是那时,三哥的风波还没过去,我便问问他好了。嫂子放心。”
冯芊芊淡笑,“让五妹开这个口,恐怕不好,可也只能如此。”
司楚楚脸又红了下,“三嫂说的是哪的话,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与他说话又不是汇报军务!”
冯芊芊见她这样也就不再说了。
三人自下山,盛了黄马车回府。冯芊芊齐语嫣两人先送了司楚楚回别院,两人坐着车子又聊了会儿,正说着话,却远远地望见,霍云龙带着一年轻艳丽女子从电影院里出来。
冯芊芊忙劝慰道,“妹妹,虽有了龙少的骨肉,可毕竟无名无分。以后凡事,却还要看开些,多备后路。若是日后,有什么难事,尽可来找我。”
齐语嫣眼里虽笑,却有几分萧索,“姐姐说的是,妹妹心中自然有数。龙少是什么人,我早清楚,并不觉得委屈,姐姐不要为我担忧了。”
送回了齐语嫣,冯芊芊坐着马车折回司府,翠儿忙备了洗澡水,冯芊芊嘱咐锦瑟也去梳洗收拾下,待她洗浴完,再过来侍候。
锦瑟嗯了一声,才退出去。
翠儿找了干净衣服服侍冯芊芊换上,见到桌上的佛珠项链,遂问道,“三少奶奶,这佛珠很好看呢。”
冯芊芊淡淡道,“只希望能给三爷带来些福祉。”
这时,听见锦瑟在门外轻敲。
冯芊芊示意翠儿去开门,锦瑟从外面走进来,面无表情。坐在梳妆镜前的冯芊芊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对翠儿说,“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