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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至清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把杂志拍在茶几上,“你这个月到哪里去了,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要这么久,你的研究生复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吧!”
须臾花开
梁冬手一颤,慢慢的直起身,“没什么事情,都是些小事情。”她敷衍着,可是颜至清并没有打算这么放过她。
“小事情也该说出个什么事情来吧。”
梁冬强忍着眼泪,倔强的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我们家那里要拆迁了,我得回去给我妈安排安排。”说完她赶紧低头拎着拖把就进了卧室。颜至清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始终是有些飘忽,没有来由的不踏实。
梁冬进了卧室就赶紧关上门,倚靠在门上,用手背摸了两下眼泪,又弯腰开始拖地,她很用力,很用力很用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心中的那些愤懑。等她把里面房间收拾好再出来的时候,颜至清已经出去了。
梁冬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有些怨他,回来的时候她就到海泛找了公关部陈经理希望能给她安排一些正常的工作,可是却被言辞拒绝了,理由是总经理的意思。她真的想问他你这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就那么不着他待见?
一个月没有来打扫,梁冬这个下午干得格外辛苦,洗衣机里面堆满了衣服,洗到她两条胳膊都快抬不起来,是不是她如果不做了他就能把这些东西堆一辈子。梁冬愤恨的使劲揉搓着那些高档的面料,唯恐它不会皱掉。
颜至清出去的时候有些很不情愿,他特意安排了下午的休息,可是食品安全部门却赶上这个当口来酒店检查,颜至清心里忍不住骂人,这帮孙子周末加班就是没按什么好心,不是缺吃就是缺用了,他倒是不怕查,但是就怕这么老查老查的骚扰你。
陪着各位领导转了一圈,晚上就安排在海泛的高级包房用餐,吃完了还不算完,一个个意兴阑珊坐在那里不愿意离开。
“陈经理,你去跟华昕张经理说一下,我们这里有11位客人,一会儿就过去,让他安排一下。”看着各位立见喜色的面容,颜至清淡笑,“还有让人把准备好的东西给装到各位领导的车上。”说着他转向自己旁边领头的,“都是酒店的一些特色产品,大家勉为其难的帮忙试试看,有什么意见我们也好改正。”都是上等的海参鲍翅,这若是还有意见的话,他就只好去上访了。
梁冬这是第一次到华昕来上班,怕被人认出来,她给自己画了很浓的妆,她底子好,这么一弄真的有些妖媚的味道。可是当她出去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外面大厅里男男女女交颈贴面的撒欢调笑,舞台上上演着各种妖娆撩人的表演,她的腿有些抖,怪她没见过世面了,不然打死她都不会来的。
“梁冬!”领班的菲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想不想到包间去服务,你条件好,在大厅里端盘子可惜了,累死累活的一晚上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也就赚150块钱,这辈子也出不了头。”
梁冬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当然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恨不得逃跑,“菲姐,我不懂事,我做不了那个,我今晚就端端盘子,我不想做了,今晚的工资我也不要了。”
菲姐歪着头看她,眼中有些好奇的神情,“我们这里都是天生得到上天眷顾的女孩才进的来的,你这样的新鲜人想走倒是自由,今晚就在这里看看吧,说不定你很快就改变主意了。”菲姐转身扭着腰离开,女孩子都是虚荣的动物,她见多了来了要走,现在赶都赶不走的女孩,这里什么都缺,缺涵养,缺才华,粗俗的像一个粪坑,没有谁能出淤泥而不染,就是因为这里唯独不缺空虚和金钱,他们就好像伴生的一样,在物欲的纸醉金迷中绞缠纠葛,不离不弃。
梁冬到吧台拿了单子,照着下好的单字把酒送到每一个台子,如果不是她从小干活这还真的是让人吃不消。
“小冬,你把这盘端到里面包房,点点在包间外面等着呢。”吧台上的人把一个堆满水果的盘子推到她面前。她没吱声,反正就是这一晚上了,她七拐八拐的走了几个走廊也没有找到房间,更不认识谁是点点。
颜至清有些吃不消了,趁着那些人抱着小姐鬼哭狼嚎的时候出来醒醒酒,他本来就不胜酒力,这些年在这个圈子里吃吃喝喝觥筹交错的,但是能力始终提高的有限,距离海量的基本水平还是差距很大,在洗手间吐了,他洗了个脸,脸色红润,微醺的样子倒是让他多了一些平易,不再那么让人觉得冷清。
擦干脸他丢掉纸巾出门看见一个端盘子的服务员正认真的挨个看着门上的号码牌,他登时定在那里,他脸色一刹那铁青,眼神中的惊诧一晃被愤怒取代,“梁冬!”
梁冬回头只觉得浑身打了个冷战,手里的盘子一歪就全都扣到地上,这时房间里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看见这情形也顾不上什么就跑到颜至清的面前,“颜总,您别生气,这些都是新来的,别跟她一般见识。”说着转过头看着梁冬,“快跟颜总道歉!”
梁冬不敢抬头,深深的鞠躬,“对不起,颜先生。”
颜至清只觉的自己的脑门充血,头疼头胀的厉害,心里鼓鼓的全都是气夹杂着尖锐的心痛让他几乎说不上话来。他伸手推开那个女人,上前一步拉着梁冬就走了出去,在大堂他给前台丢了一张卡,“里面的帐结到卡上,还有这个人从现在开始不做了。”说完就拖小鸡一样的把梁冬拖了出去,直接塞进车里。
颜至清喝了酒就带着气车子开得异常的快,梁冬就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也不说话,也不系安全带,跟个木头一样坐在那里。颜至清一直把车子开到这个城市的山顶公园,晚上这里僻静的鬼都懒得出没,他猛地一个刹车,梁冬身子往前一晃,着着实实的把头撞在车前头,发出砰的一声响,颜至清皱了一下眉头,转头看她,她也没有什么表情,直起身来头上已经一块红肿。
“你不会自己系安全带吗?”颜至清几乎是咆哮出来的。梁冬依然不出声,颜至清恨恨的下车,然后转过去把她也拉了下来,“你真的是出息了,白天小家碧玉晚上就夜店女郎了,梁冬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上次的伍万块钱这么快就花完了,是不是出了点小名受不了苦了,就这么自甘堕落,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你怎么能这么下贱,我真是看不起你。”颜至清一口气骂出来,心里出了一口气却更心疼了。
梁冬就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华昕的工作服,衬衣和短裙,在这个初春的夜晚格外的冷,全身都快冻僵了。
“你曾经看得起过我吗?”
颜至清眉头紧蹙,这话让他觉得透心的凉,“你跟我说什么?”
“你打心里从来没有看得起我,我不过是你家的钟点工,你朋友想钓我你就那么帮忙,一个钟点工而已你用得着管这么宽吗,我就是自甘堕落了,你怎么不把杨路钊叫来泡我啊?”梁冬越说声音越大,她有些失控,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颜至清的心猛然间被插了一把刀进去,他抬手想甩她一个巴掌让她好好清醒清醒,可是落在半空又收了回去,看着梁冬就那么倔强的抬头看着她,眼眸晶亮,他紧紧的攥着那只手,拳头握得咯咯的骨节作响,“梁冬,我真的想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好啊。”梁冬慢慢的走到山边的栏杆,“你把我推下去啊,我妈就是一失手把人推到施工的大沟里才摔断了人家三根肋骨和一条腿的,你把我推下去吧,摔个腿短胳膊折的也不要紧,反正你有钱,可以调解了判缓刑,不用,我们可以私了,这样我就有钱去付分期的赔偿,我残了我妈也不用天天指望着自己女儿有一天变成人上人,让她人前荣耀,我也不用在这里艰苦营生,还要到她老人家那里装成衣食无忧的样子。她也不会埋怨我胸无大志,我不过就是想回到她身边,这个城市什么都是钱,有钱人可以享受,可以挥霍,可以去招嫖然后再说看不起那些人,只有有钱人才会觉得这里好,我根本不稀罕。可是怎么办,我妈对我好,容不得别人说她女儿半句闲话,一个人含辛茹苦到现在,她就这么点儿希望我能怎么样,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只能在这里死撑着。”她声音再也无法平静,她转过身来看着颜至清,“你以为我愿意在你家装小家碧玉吗,如果不是我需要挣钱,我早就离你远远的,你知道我进出你家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吗,很喜欢很喜欢,可是我能怎么样,只能忍着,忍着给你做打扫,忍着给你洗衣服,忍着给你买东西,忍着,就是忍着。我不想认输,可是我没有办法不对现实低头,我不想那么贱,可就是10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