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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鹰,你莫着急,我掐算了一下,覃姑娘应该没有生命危 3ǔ。cōm险——鹰鹰,你搞么事去?”
我在心里鄙夷地笑了一下,不答寄爷的话,一把操起满鸟鸟手中的手电,握着砍刀,一言不发,闷头走向藿麻林边上的石坎。
我站在石坎边,用手电一照,发现藿麻林两侧都是绝壁,根本无处落脚,更不用说有像那边的石槽小路了。看来,要追下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从藿麻林里穿过去了。
我拉起衣领蒙住脑袋,拿出红绳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剩下的部分缠在裸露的腰间和腿上,将背包和竹弓背好,手握砍刀,回头看了一眼寄爷和满鸟鸟,猛地向藿麻林跳了下去,耳边隐隐传来寄爷的惊叫和花儿的哀叫声。
脚一触地,收势不住,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密密麻麻的藿麻草象海水一样蜂拥而来。
我顾不得小腿骨裂般的疼痛和手上又麻又痒又痛的感觉,捡起摔在手边的砍刀和手电,翻身站起来,对着眼前的藿麻草一阵乱砍。藿麻草残枝碎叶落在我头上和手上,皮肤裸露的地方瞬间就布满了红色疹子。全身针扎般的痒疼,竟让我暂时忘却,心中只剩下唯一一个信念:我一定要找回覃瓶儿!!
覃瓶儿在我身边的时候,还没觉出她让我如此牵挂,此时她被猴头鹰带走,生死不明,我的心变得空落落的,就像丢失了一件心爱的宝贝一样。我只想尽快找到她,哪怕只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只要我还能活着爬出这穷凶极恶之地,我就会一定把她带出这黑漆漆阴深深的安乐洞,埋葬在一个阳光可以照耀的地方。
密密麻麻的藿麻草在我挥刀猛砍之下,渐渐露出一个很小的空间,我毫不停留,继续猛砍,脚踩着那些倒在地上的藿麻草,一点一点砍出一条路来。
此时的我,恨不得手中的手电是一把动画片中的激光宝剑,横着一扫,藿麻草就倒下一大片,从而开辟出一条路来,又恨不得这把激光宝剑更厉害些,一挥之下,就能把潮湿阴冷的石壁拦腰砍断,顺手一挑,就能把山头挑开,让可爱的阳光洒进来,照亮我前进的路。
可惜,这些都只是幻想,那些藿麻草一点也不给我面子,毫不留情的亲吻着我的皮肤。我希望砍出一条道路的进度十分缓慢,尽管无数藿麻草在我面前拦腰折断,刷刷乱飞。
“瓶儿,你在哪里啊?你现在怎么样了啊?”我边喊边砍,边砍边喊,企图听到覃瓶儿回答,哪怕是一丝呻吟也好。可惜,漆黑的空间中只有我的喊声、喘气声和刀子砍在藿麻草上的噗噗声,这些声音缠夹在一起,被藿麻林一吸,变得浑浊而沉闷!
我全身疼痒的地方越来越多,痒疼也越来越严重,估计身上已有相当多的地方出现了血色疹子,被我的热汗和藿麻草上阴冷的露水一浸染,痒疼的地方更像千百根牛毛细针在疯扎,可前方还是密密麻麻的藿麻林,一点也没有看见尽头的意思!
我此时心里已经不再害怕,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千方百计找到覃瓶儿。我对那些所谓的毒虫猛兽已经顾不得去想了,要来就来吧!大不了,我这一百多斤就留在这里,充当藿麻草的肥料!
我在心里暗暗祈求那只猴头鹰看在我也是“鹰”,五百年前可能还是一家的分上,千万不要伤害覃瓶儿,至少也给我留点尸骨,让我带出去,也不枉我和她朋友一场,不枉她那么信任我一场——我那时的想法,后来想想很天真,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最大的希望就是有奇迹发生,哪会有正常的逻辑思维呢?
祈求之余,我在心底狠狠咒骂那只猴头鹰,既然你我都是“鹰”,就应该讲究君子不夺人所爱……
等等!爱?我竟然想到了“爱”字?难道我竟遭遇了那个叫“爱情”的玩意儿?我对覃瓶儿的担忧竟然是爱的情愫?——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彷徨无措。
我停止疯砍,痴痴站在那里,与覃瓶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喷泉般涌入脑海,她那美丽的面容在我心底不断幻化,时而姣俏甜美,时而扭曲痛苦……
我大叫一声,“啊!”声音在黑漆漆的空间中来回碰撞,悠远而缠绵。
我使劲摇摇头,想把覃瓶儿因为恐惧而扭曲的面容扔出脑海,接着掏出一只烟放在嘴上,企图平复纷乱的思绪。而就在此时,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
我两退间一热,想起藿麻林上的“龙桥”,暗道,不会是它老人家来了吧?同时再一次十分疑惑,我为什么这么害怕那个东西?而且是天生俱来的害怕?
我免力憋住要倾泄而下的水柱和阿堵物,转身看着来路。
那唏唏嗦嗦的声音很快就到了我的跟前,我麻着胆子用手电一照,“花儿?”
见到花儿,我心中大喜,在这黑暗而寂静的藿麻林中砍了这么久,终于有伴了。
花儿浑身粘满了藿麻草的白毛,身子肿了一圈,难受得它眼泪横流,血红的舌头伸出来尺把长。仔细一看,我发现它的舌头居然也肿了。估计它因为痛得厉害,用舌头去舔身上的白毛,又或许是它奔跑过程中,伸出的舌头被藿麻草刺伤,这才导致它的舌头肿得象泡粑。
我见花儿如此可怜,又想到覃瓶儿生死不明,心如刀绞。
我矮下身去,不去管花儿身上的藿麻草白毛了,用力抱了它一下。花儿眼中放着光,不哼不叫,想用舌头舔我一下,却发现舌头没有原来那么灵活了,努力了几次,终于没有成功,它眼中的泪水就越来越多,转眼间滚滚而下。我在花儿脸颊上亲了一下,拍拍它的头,示意我明白它的心意了,花儿眼中才露出稍稍欢欣的神色。
我站起来看看来路,没有看到寄爷和满鸟鸟的身影,心中苦闷无比,转身继续猛砍藿麻草。“生活就像自慰,要靠自己的双手”,此时此刻,这是我心情最真实的写照。
为了节约电量,我把手电关了,周围更黑更静。一时间,天地间似乎只剩我和花儿一人一狗在藿麻林中胡冲乱撞。
有花儿在身边,我胆子大了不少,砍藿麻草的动作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噗!”的一声闷响,砍刀刀把震得手发麻。我听声音有异,连忙打开手电一看,发现那没有砍断的东西不是藿麻草而是一根水竹。我抬头一看,发现周围已不像先前那样一团漆黑了,有几缕微弱的天光从头顶漏下来,照得洞厅中就像雨后的傍晚一样模糊昏暗。
我意识到我和花儿居然已经走出了藿麻林,来到了另外一个洞厅。
“瓶儿!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听见的话答应一声!”来不及细看洞厅内的情形,我大喊一声,洞中“声——声——”回响了几下,又恢复沉寂。我侧耳细听,除了回声以外,听不见任何其它声音,放眼一看,也没有见到猴头鹰和覃瓶儿哪怕是模糊的踪迹。
我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暗想覃瓶儿看来是凶多吉少,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号啕大哭,哭声在空旷的洞厅中嗡嗡乱响。我连哭边想,如果覃瓶儿真的已经香消玉殒,我真想有传说中的时光机器,带我们回到昨天,再也不进这个鬼安乐洞了。我甚至万分希望我没有做过那个古怪的梦,现在才真正是一场恶梦,梦醒后我仍然躺在小窝的床上,自得其乐,覃瓶儿也从来没有来过硒都,她仍然在她该在的地方无忧无虑地生活……
第二十三章 嫁血
花儿见我哭得肝肠寸断,免力伸出肿涨的前脚碰碰我的头,眼中含着热泪,凄楚地看着我。我看见花儿这个样子,想到只有它陪我在藿麻林中相依为命,心中更加悲痛,伸手揽过花儿的头,趴在它身上,哭得伤心欲绝。
哭了一会,我站起来,把缠在身上的红绳解开,扯掉衣服,用手电一照,发现我皮肤裸露的地方,血红色的疹子一块盖着一块,而被衣服裤子稍稍遮住的地方,血色疹子虽然少些,但也是密密麻麻。我的泪水滴在血色疹子上,感觉就像火烧一样疼痛。
我想起花儿没有任何遮掩,从藿麻林中穿过来,身上不知已经像什么样子了。我抱着花儿,用头发去猛力擦拭它的身体,希望能多少减轻一点它的痛苦。花儿又想舔舔我,无奈舌头红肿,只好哀哀低叫着,眼神充满了悲伤和无助。
“汪!”花儿突然狂叫一声,吓得我一激灵。没等我反应过来,花儿挣脱我的手,四腿一蹬,闪电般向对面直蹿过去,左拐右绕,几下就没影了。
我心里一喜,猛地站起来。难道花儿发现了什么?会不会是那只奇大无比的猴头鹰?会不会是覃瓶儿的尸体?一时间,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