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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要?“偏要”很有力量吗?记住?“记住”可以和现在与婚姻抗衡吗?替方楠关上病房门.凌励相信,他不会再来了。方楠那想要什么就应该得到的光辉岁月,他没兴趣。
回家,凌励没掩饰他的不满,话很少,估计郁闷使然,二爷竟然咔嚓咔嚓嗑掉半包薯片,可见郁闷指数不低。虽郁闷,对冬冬没问题,照例陪着做好功课,洗好澡,送进被窝,确定孩子睡了,把简明拉进小书房,谈判开始。
凌励问:“这么多天了,方楠来过的事情你提都没提,为什么?”
简明理亏心虚,“主要是觉得不严重,我知道她撒谎,也知道你没做什么过分的就得呗。”瞥眼凌励,简明嘀咕,“我们互相信任,方楠再怎么闹腾只要对我们没影响就好,没啥好过不去的吧?”
凌励的手指头在桌子上用力一敲,“哎,你瞒着我还有理了?这事儿能随随便便过去吗?你总得告诉我,你怎么想的,为什么隐瞒吧。夫妻之间,重在沟通,因为互相信任,所以什么都不说?能这样吗?”
简明就显得更心虚气短,耷拉着脑袋,还有点不服地撅着嘴,像犯错误的倔娃娃,半晌,说自己的理由:“我是觉得方楠脾气挺吓人的。我告诉你了,你一准儿生气,气得狠了,万一再不管她,她多可怜。爸妈亲人不在跟前,朋友虽说多,但这年月,大家自己顾自己都顾不过来,也没那么多时间照顾她。你好歹在医院,离得近,抽空去陪陪,她心里也会觉得是个念想,这要连你都不管她,不是……”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不是今儿个做检查吗?结果怎么样?”见凌励叹口气摇头,简明忧虑,“我是怕她万一想不开闹出个三长两短的,你和我心里乜不好过。”
“那她欺侮你欺侮上门了我就好过?”凌励站起来,小书房那方寸之地,显得更窄,两人都靠书桌站着,凌励气道,“一个人,轻视生命,外人帮得上忙吗?以前为泄愤,能打掉孩子;现在,为任性,放着自己身体不管不顾的,让我们当医生的多为难啊。”
简明慢悠悠,“所以,她也有可能一时冲动,放弃自己,我很怕这个。她不管不顾,轻视生命,我们不能,对不对?”
凌励无言,是,他不能,但,“不管怎么说,我不能看着她欺侮你什么都不做。”
简明没理凌励.开书房门出去,凌励跟着,他觉着还没谈完,却见简明穿外套穿鞋,奇怪,“干吗?这么晚要出去?”
简明后脑勺冲着他,“下去买几包盐,酱油也要用完了。”
凌励主动,“天冷,我去吧。”又有点懒得动,“要不明天买?这都九点多,咱们别出去了。”
“明天要拍婚纱照,晚上去大哥家吃饭,哪有空?”简明拿上钱夹,开门走人。
凌励傻愣愣站玄关那儿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婆这是跟他怄气呢。难受,这他也没说什么,还处处是维护她在先,结果人家还不领情,他这图啥啊?也气着,歪沙发上,一张脸长白山似的,捏着电话边的纸笔,无意识写写算算,算了几分钟,意识到自己还没从冬冬的作业里出戏,他在算楼下小便利店到家,要走多少岁。哇,其实要走千来步呢,真不少……简明密磨蹭蹭,心事满腹,一步三挪地从便利店买好油盐酱醋回家,出电梯,习惯性摸钥匙,没摸着,忘带了。按门铃,半天没人应。心里琢磨,阿励是打算把她锁外面以示惩罚吗?掏手机想打电话给二爷,手机也没带。只好又按几下门铃催促,还是无人响应。再想继续按门铃,又作罢,要是凌励真闹脾气不让她进去,怎么按电铃他都不会来开门,算了,在门口罚站等他消气吧。简明靠在门口,这才发现,门上贴着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页纸,列满算式,在算从门口到楼下的便利店,要走多少步,阿励的笔迹,什么意思?那迂人该不是出门验证计算结果去,所以人不在家?简明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的揣测是对的,想下楼往便利店方向找找,谁知电梯打开走出凌励,神色如常,一贯温柔宠爱,像逗猫似的语气:“小迷糊,没钥匙进不去了吧?
“是啊,你干吗去了?”
凌励没应简明自己去过哪里,站门口,羽绒服和牛仔裤上下一阵摸,“糟了,我也没带钥匙。”
“啊?”简明轻呼,小小的埋怨碎碎念,“你怎么这样!明知道我也出来了,还不带钥匙?那只能拼命按门铃吵醒冬冬了,可冬冬睡觉一向很死……”她这没念完,凌励口袋里又摸出钥匙,冲简明挤挤眼。简明轻轻踹他一脚,“这乜能逗,幼稚不幼稚啊你!”
凌励呵呵笑,静夜里,他的笑声像杯暖暖的热巧克力,听在简明耳中,又醇厚,又甜蜜,忍不住,“你还生我气吗?”
“这家里最爱生气的只有你。”凌励开门,把老婆和油盐酱醋一起拎进来,才解惑,“我不放心,所以跟你出去,再跟着你回来的。”
简明小声,“我没跟你生气,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就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必须要知道怎么办。”凌励再把油盐酱醋和老婆带进厨房,瓶子袋子归置妥当,“毕竟,我能力有限,没办法达到方楠的标准,满足她的需要,我只能做一个女人的丈夫,对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负责,所以,我的意思你该明白。”抽过简明手里那张纸,凌励指点给简明,“下次别大晚上一个人出去了,你看,从我们家到便利店,要这么多步呢,一个人多孤单多危险啊,还是我陪你吧。”
简明凑到凌励跟前,踮起脚,吻他的唇,吻一次犹觉不足,再吻。凌励握住她柔韧的腰身,轻轻用力,简明的重量,便落在他脚上,他环住她,回应她的热切。这就是婚姻,像接吻,只能一对一。
那一对一的热爱与密吻,延续到翌日拍婚纱照,简明换了婚纱给凌励看,婚纱很合简明,裸着白润秀气的肩,层层裙摆像鸟儿的羽毛一样铺开来,衬得她像精灵一样,烟姿玉质,飘逸出尘。凌励也刚换好礼服,他永远能将西装穿得英挺帅气,无一处不稳妥合适。
站那儿,互相打量,目光里都是欣喜和赞美,趁工作室的员工在给简明做最后修饰的一刻,简明问凌励:“我能不能问你件事儿?”
今儿老婆问什么都得答应,凌励嗓音醇厚温润,“嗯,你说。”
简明小声:“一直没见到你和方楠的婚纱照,你放哪儿去了?”
凌励也小声:“怕你看到不开心,收到书柜最底下那个柜子里去了。”
“其实我不会不高兴。”
凌励很耐心地解释:“不光是你,还有冬冬,大人的过去对他来说,未免复杂,就算我们愿意说清楚,孩子也不一定想得清楚。你让我怎么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解释,我之前跟一个阿姨拍过婚纱照,现在又来和他妈妈拍婚纱照?他现在还是应该相信婚姻是唯一而长久的,等他大一点,我们再告诉他,没能从一而络确实遗憾,但半路牵手也可以白头到老。”
听着凌励耐心的絮叨,简明心里却在想,不知道收拾那些结婚照的时候,他心里有没有难过。把凌励领口的那条黑领结扶扶正,不知怎么,就冲口而出:“阿励啊,哪天要是想哭的话,记得别一个人,你现在有我呢。”
凌励没说话,瞅着简明,目光炽热,这老婆也真是,行“勾引”之事也不分个场合地点,穿成这个样子,话又说得如此甜蜜煽情,让他怎么办呢?有点做作地,非常正经语气,“这衣服问题好大。”
工作室伺候婚纱照的一众男女心惊惊,婚纱名师设计哦,他们诚惶诚恐全力以赴耶,新娘子已经美到惨绝人寰了吧?还有“大问题”?新郎你帅咱们没意见,要求别太高好不好?想问清楚新郎,他眼里新娘哪里有大问题。来不及开口,新郎已把新娘牵回更衣室,刷地拉上更衣室帘子,听得帘后新娘子一声软软的轻呼,随即静默一片,悄无声息。大家在外面无奈地翻白眼,嗨,差点吓死人,还以为啥大问题,就是新郎见新娘子漂亮水灵,急不可耐要亲亲抱抱嘛,理解,理解。
晚上回大哥家吃饭,凌康问简明的高堂双亲打算几时过来。虽然听二爷略略提过上次冬冬生病的时候,已见过简明父母,不过那终究不是中规中矩的见面,婚姻是关乎两个家庭的事,当然要正式见过丽才好。凌康文娟还是从老礼儿的,觉得娶了人家闺女,总得问问亲家有什么要求。父母都已不在,他们当哥嫂的还在,该依规矩来的那还得依规矩来,跟简明特别提到:“冬冬的姥姥姥爷要是没时间或者不方便过来,我和你大嫂可以开车过去,反正离得也没多远,两个多钟头就到的地儿。”
简明说婚事已跟家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