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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康知道再不能多说,应允:“好,你去物业部报到吧。”手机响,接起来,“哦,阿励……”眼睛瞅着简明,这好像……会让人难受的样子。
简明笑笑,“我出去了,代我问凌医生好。”
简明非常清楚,他离开,是为了自己和冬冬。他认为他离得远一点,大家都能好过一点。可好过这件事情,跟距离根本没有关系。
当某一天,简明把“冬冬来喝牛奶”错叫成“阿励来喝牛奶”的时候:
当某一次,给冬冬讲神灯的故事,把某个古老的异国地名叫成西藏的时候:
当总是忍不住把医生留给冬冬的名片一看再看,控制住给他发个邮件的冲动的时候:
当每次手机响都会又怕又期待地以为是他打来的时候:
当对着手机屏幕上待呼叫人“阿励”两个字总是眼眶湿润的时候:
就会知道,让一切过去,是多么过不去的事情。
简明每天最大的安慰,是在得知凌康正常上班和下班,正常出差正常回来之时,狠狠松口气,这代表着,他们家那个很重要的成员平安无事。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敢在拖着疲累欲死的身体入梦前,嘴里叹息样,无声地念出那个名字:阿励。
她爱他,是寂静的,仿佛他消失了,不存在。因为不存在,终深入骨髓。
阿励靠近过他所谓的自由后,再回到这个城市,夏天的风,悠悠长长,在公交车的车窗外游荡。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凌励想,不知道那个姑娘,现在怎么样。
听唐雅妍说,简明来门诊开过一次胰岛素,匆匆忙忙也没聊几句,看上去瘦多了。唐雅妍又特别强调:“不像你,浑身一股子羊膻味,你到底吃了多少羊肉啊?”
凌励抱屈:“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知道我们多想念蔬菜吗?”啊,简明瘦多了哦,本来也不胖。
去大哥家吃晚饭,文娟嫂子把冰好的菠萝蜜分在小碟里递给二爷,一改往日跳脱的样子,非常正经,“阿励啊,你惦着的那一桩呢,大嫂可也帮你问了。”
凌励盯着大嫂,那种紧张感藏都藏不住。
文娟慢条斯理地说:“上次我去公司,找到简明劝她,等阿励回来,好好谈谈,什么事都能解决。简明是觉着,不想再折腾你了,你遭罪,她也不好过。她现在这个状况,让她没办法给你保证,可以让你幸福,所以呢,还是别见了。”
就这样,被她放弃了吗?那么香甜的菠萝蜜,凌励吃在嘴里都是苦的,又问大哥:“她工作上怎么样?应付得来吗?”
凌康乐,“她某些部分的表现,好得出乎我意料,但有些地方又拙得可以。不过呢,倒印证了你嫂子的看法,是个好姑娘,贤妻良母。阿励,你这次选对了人……”
凌励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选择,所以,一颗心不死,请大哥帮忙给他一份“报告”。早上,从值班室传真机里慢慢抽出张凌康传给他的消息,凌励满怀希望,在巡诊前紧张的时间段里,算计着怎么才好巧遇到简姑娘。并不真正知道,简明是否需要,但,这是他能想得到的,帮她的方式。
一家大商城楼下,凌励在树阴下等着。没多久,简明终于出现,牛仔蓝的热裤款连身裤、短袖,头发扎成马尾,干练又利落。一边抬脚往台阶上迈,还一边低头翻报纸,这么孜孜不倦?压着擂鼓样的心跳,凌励跟上,佯作无心,凑近,“简明,这么爱学习?”简明吓到了,身子弹开,脚底不稳,一个趔趄,差点脸朝着台阶摔下去,凌励伸胳膊把人捞起,拦腰半抱着扶稳,“对不起,吓到你了。”
简明惊愕得好几秒回不过魂儿,眼巴巴瞪着他,叹气一样地招呼,“阿励。”缠绵悱恻,回肠荡气,医生不争气,鼻腔发酸,“我回来了。”
简明微微口吃:“你,你,几时,几时?”像被火烫了似的很快挣开医生,站好,“几时回来的?”
凌励沉着,“前些日子。”
下面该谈什么?简明心慌意乱,在热辣辣的阳光底下,搜遍枯肠,才得一句:“到这儿干吗?”
凌励本就有备而来,简明的问题毫无难度,足可照本宣科,自然而然,“来买两件衬衫。”他摸摸后脖根,“总想着来买,又总忘掉,衬衫领子都快磨破了,再不买可真不行。”瞅着简明白皙的面孔和胳膊在太阳底下晒得泛红,指指商场高楼,故意说,“你也是购物?一起进去吧,太阳真毒。”
凌励从容恬和的态度让简明既放松又怅然若失,胡乱答应:“哦。”心里想,她的医生晒黑不少,看上去也精壮不少。
凌励有意找些有的没的话题让简明不要太紧张,“刚才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哦,找合适的房子,”说起这个简明真是怨气冲天,恨恨地把报纸塞进大帆布包,“学校边的房子租金特贵,户型还特差,住的环境特乱,房东又特刁钻,讨厌死了。”这段时间,简明又兼顾工作又忙着照顾冬冬,抽空还得到处看房子,再不抱怨抱怨真会憋到长癌了。
凌励真想说,他的房子虽然离学校没那么近,但交通便利,住的环境很好,户型合理,不用付租金都可以,硬忍着,现在绝对不是适合提这个的时机。
简明随便吐槽一句便罢,电动扶梯上问凌励:“你去几层?”
她意欲避开自己去他不去的楼层,凌励完全理解,泛泛,“随便逛逛吧,买衣服嘛,我这方面不擅长。”
简明硬忍下那句我帮你挑,我看中过好几件适合你穿的衬衫的说辞,想办法开溜,“我来工作的。”
凌励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忘了,听说你调去物业部,我哥在这儿买了两层铺收租。”
简明笑,“对……”
凌励猜她下面大概会说那种不陪你逛了的话,接口:“你负责这里吗?会不会很难?靠近金融区那里写字楼的租户要更容易应付吧?”
“才没有呢,开店铺的小老板们好说话多了,就那些开公司的大老板们难搞。每次去,见到的都是办事的小主管。有的看上去挺痛快答应你,租金马上付,支票很快开出来啊什么的。答应归答应,可死拖着不兑现;有的就跟我哭穷,很困难啊什么什么的。”简明懊恼,“我每次看到他们哭穷都很想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穷,穷你也得想办法啊,可就是……”
凌励帮她接:“可就是没办法对一个跟你哭穷的人耍狠。”
简明偏头,明媚大眼望天一转,表情显示,都被你说着了。
凌励煞有介事,“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工作方式有问题呢?说起来租铺面的小老板们向来要求多多,又嘴碎又吝啬,这样你都没问题,没道理在斯文白领面前栽跟头嘛。”
简明习惯性地嘟嘴抗议:“人家小老板们虽然吝啬又罗唆,但他们有事说事,我要是能帮他们把难题给解决了,他们痛快着呢,倒是那些斯文人。”简明清清脆脆,“斯文败类。”
凌励哄她:“别这样,好歹我也算是个斯文人。”
简明瞥眼凌励,不吭声,抿着嘴角,明显忍笑,双颊上不知怎的,就飞起两抹红晕。害得凌励胸口血脉乱冲,所谓怦然心动,大抵如此。他咳两声,装镇定,“我觉得是这样。”拉简明站到株绿意茂盛的富贵竹边上,凌励说,“有时候做事需要一点策略和方法,又不是每个人个性都一样直来直去的。再说,给人打工的小白领跟单干自主的小老板比,真的有更多苦衷。那我想,或者你不要每次都公事公办的语气,会好一些。”
简明更是懊恼,“不公事公办怎么办呢?本来就是公事,钱又没进我账上。”
“但是你工作完成得好的话,会有奖金入账啊。”凌励觉得自己现在哄小红帽的狼外婆般不遗余力,成心做作退后一步,打量打量简明的打扮,不是很认同的样子,“啧,欠了点,欠了点。”
简明被凌励忽悠得好奇心和好胜心都起了几成,“什么意思?”
“就是还有救的意思。”凌励装模作样,目光左右搜寻一遍,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名品专卖店,“我一时也解释不明白,去那儿,我一定能表达得很清楚。”
这要是别人,简明根本懒得理,可对凌励,她从头到尾深信不疑,很乖地跟去了,还傻乎乎地问:“你是说让我去收租的时候还给他们送礼吗?那家店东西全部好贵的……”
进店里,店员先招呼凌励:“凌医生,很久没见你和中恒少爷陪夫人过来了……”
凌励特意介绍简明:“哦,我今天陪简小姐来看看。”
几位店员鞠躬如仪,齐刷刷地,“简小姐。”
简明浑身不自在,凌励倒轻车熟路,“有最新的夏装目录吗?”目录奉上,凌励翻给简明看,小声解释,“不是让你给别人送礼,是让你重新包装自己,换身合适的战袍搏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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