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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念悦道:“我可没福气做她的嫂子,她们家什么地位啊?堂堂的长江省常务副省长。我高攀得上吗?”
这是念悦第一次在他面前吃什么大的醋。叶之然陪着小心道:“我家念悦地位更高呢!爸爸是拿枪杆子的。开国领袖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嘛!他要是生气了,忍不住对准我一扣扳机,我就玩完了。让副省长一边呆着去。”
要是以前,叶之然这么说话,念悦早笑出声来。但此刻听了他的俏皮话,半点反应也没有。嘟囔道:“你爱说笑,说给你的画家妹妹去,或者说给你的丈母娘去,没准她们都喜欢听。”
叶之然苦着脸说:“我的丈母娘在嘉南嘛,现在没法说给她听。”
念悦“哼”了一声,却不答他的话。回j大的路上,任凭叶之然花言巧语,念悦都冷颜冷面对待他。
等进了校园,正巧遇到一个人闲逛着的杨小丽。杨小丽见他俩一反常态的表情,八卦心起来了。上来问念悦:“张念悦,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念悦说道:“杨小丽,你来得正好,我们回宿舍去?”
杨小丽惊讶地说:“啊!张念悦,你们真的闹意见?小心我把你的心上人拐走。”
念悦一听这话,回头对叶之然说道:“看看,又多了一个。你有福了。”
叶之然心里不免大骂杨小丽这个姓曹的多事。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他忙说道:“念悦,你听我解释啊。我明天一早要回常嘉的,你现在不听我解释,我要等一个星期才能当面和你解释呢。”
张念悦头也不回,说道:“你先向爷爷解释,看爷爷怎么说。”
就是不留给他解释的机会。
第152节父亲的病
第152节父亲的病
对叶之然来说,这是一次郁闷的返程。
以前每周最后一个晚上,他都和念悦在缠绵中吻别。这次,念悦却板着脸丢给他一个背影,和同学杨小丽结伴而走。
令叶之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黄瑜雯这样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词锋怎么会突然间如此锋利,连念悦都败下阵来。是因为爱?即使这种爱是单向xìng的?
关于爱情,无论是古来圣贤,抑或是今世的痴男怨女,都以一往直前的勇气去追逐、去感受。即使明明知道爱情就像一朵谎言的花朵,那种客观存在的美丽,会在岁月的交替中褪sè。而每个人,却仍执着地走向花开的一瞬。
那是因为花开的一瞬实在是太美了,每个人都无法抗拒那动情时刻美妙的心灵感应。
因此,他不能责备念悦,甚至也不能责备黄瑜雯。她们只是在保卫自己心灵中那块柔软的领地。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黄瑜雯,告诉她有张念悦的存在。
一路上,叶之然的脑海中反复出现张念悦和黄瑜雯两张秀美jīng致的脸庞,让他心烦意乱。
回到马石乡zhèngfǔ,叶之然心情犹未平静。他随手打开办公桌旁的收录机,放上从叶老那里翻录来的磁带。那是叶老部队中一个文艺女兵在七十年代末朗诵的高尔基的散文《海燕》的录音磁带。据叶老介绍这个艺名叫做“雨音”的女兵是个报幕员,但嗓音优美,朗诵的诗词、散文都能准确地表达出美文的意境。叶老因为喜欢听,特地请她进录音棚录了两个作品,其中之一就是《海燕》。叶之然听到后也感觉很好,就在叶老家里翻录了一盘。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象黑sè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当雨音清澈、激昂的声音缓缓响起,叶之然的心境慢慢平静下来。优美的声音是一种艺术。在电视发明之前,人类的声音首先通过电波传递到远方。叶之然在j大学生会时也参加过朗诵比赛,对《海燕》更是耳听能熟。只是雨音的朗诵更具艺术,让他一听到她的声音时就能心平气和。
自然界嘈杂的声音能使人心烦意乱,而雨音这种优美抒情的声音却能让心进入空灵的状态。
听完这篇《海燕》的朗诵,叶之然已经静下心来。他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堆文件逐一学习。国务院以及省、市二级zhèngfǔ最近频发农村工作的指示xìng文件,要求各地方切实保障农民的基本生活问题。乡zhèngfǔ是中国最基层的zhèngfǔ组织,直接面临着广大的农民。叶之然就任乡长后,经常思考解决农村的劳动力富余问题。解决了劳动力富余问题,实际上也解决了大多数农民的经济来源。
在下午的每周一乡zhèngfǔ办公例会上,叶之然首先讲了农村工作问题,并把自己建立农村小企业联合体的构思向大家通气。几位副乡长都对这个设想大加赞赏,提出自己的建议。叶之然逐条记录下他的副手们的意见,准备继续深化之后形成方案。会议结束前,叶之然问副乡长刘红:“刘长,后勤股负责人的人选考虑好了吗?”
刘红点头道:“叶长,这样的。上周你作了指示之后,我听取了部分职工的意见,结合工作中的具体表现,我觉得张红同志可以胜任这个工作的。”
这个后勤负责人岗位只管乡zhèngfǔ大院内的设备维修、食堂等工作,虽然也是干部编制,但行政级别只是一个办事员。乡zhèngfǔ办公会议就可以决定任免。
叶之然点头道:“很好,我同意。其他同志有没有意见?”
乡长和分管副乡长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
刘红问:“叶长,你看武望福安排到哪里妥当?”
“让他到服务中心工作吧,那边缺少办事人员。”叶之然只是要把他调出后勤股。安排到服务中心,也算照顾到了秦大明的面子。在这种敏感的人事调动上,他掌握着一定的尺度。
“度”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不到位或超过了都会适得其反。
晚上,叶之然因为没有想好怎么开口解释这事,在叶老家吃完晚饭,并没有主动提及念悦的事。从叶老家出来,晚风吹在脸上,凉凉的,让他冷静地思考一下他和黄瑜雯之间的关系问题。
黄瑜雯现在是搁在他和念悦之间的木板,他想要到念悦的身前,必须走过这块木板。
他自然是将黄瑜雯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问题是,黄瑜雯根本不这么想。而且,即使黄瑜雯接受这个结果,她的父母也不会乐意。生活中,恋爱破裂后,几乎没有朋友。即使不成仇敌,也会成为路人。
和黄瑜雯成为仇敌,他当然不愿意,也很不智。即使成为路人,他也会感到非常遗憾。在他心里,黄瑜雯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他忍不住想保护她,同时又希望得到她的鼓励。
从叶老家步行回宿舍,需要二十分钟。常嘉的县城正处于扩张之中,东林街、秀洲街、健康路、文化路等都在持续延长之中,道路两侧缓缓建起了新楼。叶之然穿过几条小路,一路上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自击毙“两李”之后,常嘉的百姓视他为身边的英雄。他的知名度超过了很多县级领导。
回到宿舍,屁股还没有坐热,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叶之然接起电话一听,却是妹妹叶之慧从金山打来的电话。
“哥,医生说爸爸需要开刀,你什么时间回来一次。”
父亲的胃里有块息肉,去年厂里体检的时候发现的。胃镜检查后得出结论是良xìng的息肉,全家就放松了jǐng惕。前几天母亲打电话来,说父亲胃部不适,医生要求再做胃镜检查。
叶之然问:“之慧,怎么要做手术了?胃镜检查结果不好吗?”
“医生说息肉长得太快,有病变的可能,需要及早切除。”
父亲是家里的参天大树,虽然一贯严厉,但威信极高。叶之然兄妹三个都很敬重他。哥哥和妹妹成家之后,照道理,照顾双亲的责任大部分要落到叶之然身上。但他远在嘉南市常嘉县工作,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家。反而一点也照顾不到。
“那我现在就赶回来,金山的医疗水平不高,最好到省医院去做手术。”
叶之慧就说道:“那你路上小心些,让司机开慢些。”
挂断电话,叶之然先向王静语请假。听说叶之然的父亲胃部要做手术,王静语关心了几句,说道:“叶长,那你赶紧回去吧,乡里最近的工作都很顺利,如果没有大事你就多陪父亲几天。”
谢过王静语,叶之然稍作考虑,打传呼给马艳丽,让她开车过来接自己去广北。
马艳丽在党政办工作时就学过驾驶,前一个月,服装厂因业务需要提出购车,叶之然和王静语商量后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