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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没有退路,只能微笑着离开云家别墅,连向君知萧表露一下不满,都没有那个资格,本来就是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嫁给他。
纪阑珊够隐忍,不然单是这些年君知萧留在云家别墅的时间比留在他们共同的家的时间都要长这件事,就够他们之间产生矛盾了。
只是,这个女人却看着他流连在与云深的往事里,不肯醒来,她知道得很清楚,但是,却能隐忍不发,幸好,她够会隐忍。
“啪啪啪。”
纪阑珊带着杨昕走了,纪柏然兴致正好地拍着巴掌,亮亮地开口:“果真是情深不悔。”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一骨子嘲讽的意味,被男人说出来,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和漫不经心。
君知萧闲然自得地站起来往外走,并不理会纪柏然的讽刺,整栋别墅的灯光在他的身后应声关闭,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你再不出来,门就关了,指纹识别的,我不会给你开的。”君知萧的心情不错,两个人有些闹,他倚在门口边看着黑暗里,声音带笑。
“君知萧,你这纯属是在报复,枉费我背叛了我妈帮你。”纪柏然在黑暗中有些孩子气地喊着,然后是开怀的笑容,什么情爱恩怨,不到争夺的时候,他们都很正常。
“哦,你问问你自己,是在帮我吗?你有什么企图,你比我清楚。”君知萧毫不给情面地把纪柏然的话给堵回去了,纪柏然是帮了他。
可是,这个男人有更长远的企图,睿智而且果断的男人,总是想让云深在君知萧这里跌倒得再深刻一点,然后他才会慢慢地折断云深的翅膀,掐断她所有的桃花,把她收回身边。这个男人,是一个赌徒,他赌的是,云深和君知萧之间,覆水难收。
“我的企图?要说是我的企图的话,也不完全对,毕竟,我也给了你们机会了。”男人在黑暗中,唇边绽放出一朵黑暗的花,残忍而且决绝。
云深是他的野心,但是,他也给了她和君知萧机会,只是这两个男女太过于骄傲,那么,他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就必须用非常手段。
哪怕是不择手段。
云深站在候机厅里,紧了紧身上的风衣,纳尔维克果然很冷,只有这样飞度的时候,她才清楚地体会到那刺骨的寒冷,锦城还没有下雪,只是寒风呼啸,冷风灌进候机厅,人们纷纷缩着脖子,却都眼神焦虑而且快乐地张望着那些下飞机的人。
因为他们有他们要等的人。
对面的人群里有青葱的美少年使劲地挥着手,她的身边有一少女拉着粉色的行李箱飞奔过去,丢开箱子,和少年紧紧拥抱。
这样的情景多么让人感慨啊,云深看着那眼光灼灼的少年,忽然就想笑,她也曾有过一个这样的少年,记忆里很多时候,她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穿着针织衫的少年总是站在人群里对着她摆手,脸上优雅的笑意,蔓延到眼角眉稍。
她会拉着行李箱快步地向他奔跑过去,把手里的行李丢在一边,任性而且胆大地跳到他的身上,挂在他的身上,像个孩子一般,脸在他的身上不断地乱蹭。
少年总是无奈而且宠溺地护着怀里的她,一边骂她不矜持,一边却又紧紧地抱着他,心不对口的少年啊,让云深现在想起来的时候,很是心酸,
她偏过头,伸出手指轻轻地擦拭过眼角,看着指尖上晶莹的水珠。
笑着流出了眼泪。
原来时光已经不旧,她恍然间回头,那轻舟载着她的那些往事,已过万重山。
浮生长恨欢娱少。(一)
更新时间:2013…8…20 20:44:30 本章字数:4362
那时光的轻舟,载着她的往事,已过万重山。1
明白时光不再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惶恐,只是低着头慢慢地穿过人群,走一个人的路,那眼底的泪,都已经被寒风给冰冻成了霜气,蒸腾掉。
纳尔维克太冷,让她的手脚,现在还留着那里的冰冷,她回去的时候,才被告知,苏生有事出国了,她终于是不得见到他。
云深已经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找苏生了,仿佛只要受到伤害,仿佛只要绝望得不得了的时候,她都会去找苏生,这是一个习惯,不经意间,驱使着她这样做。
原来有些人成为了一种惯性之后,想要戒掉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深入骨肉,云深突然就觉得,自己仿佛,从来就没有清醒过槎。
这些年,云深仿佛做了一场长梦,一梦醒来,已经过去了七年,爱情已经遗失在年少的城堡之中。
她正低着头苦笑,不知道是谁猛然地撞了上来,把她推着向旁边倒退了好几步,撞上了人群。
云深条件反射地对着被她撞到的人道歉,人们看过来的眼神,有原谅有抱怨,各色各样荣。
不知道是谁这么鲁莽,撞上了她,让她活生生地受了几个白眼,云深抬起头的时候,正看见一张异常妖孽的脸。
十七八岁的少年,已经长成了绝色的模样,白皙得几乎能掐出水来的皮肤,容颜清秀,比女子还要漂亮上几分,双眼明亮而且纯澈,眼波涟漪,知道做错了事情,这样睁着眼睛看着云深的时候,无辜而且无害,愣是把云深的那一点小小的不满地看了下去。
“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能原谅我吗?”少年眨巴着眼睛,声音柔软,纯良无害地看着她,诚恳而且妖孽。
云深觉得自己的眼角肯定是抽搐了几下,只觉得这少年异常的活宝,语气听起来倒是有几分的撒娇意味,她突然就沉默了,这少年精致的容颜,让她想起了君知萧,少年的时候,他也曾是如此倾国。
看见云深沉默,少年以为云深还在责怪他的鲁莽,双眼里仿佛凝了一汪水,亮晶晶地闪着光看着云深。
“要是您生气了,我请你吃饭,当作赔罪怎么样?”那少年似乎有些受惊,眼神惴惴不安的,煞是我见尤怜。
云深可以看出这少年的良好素养,虽然长得比女孩子还要娇艳,却礼貌有加,说话的时候,眼神看着她,诚恳而且真挚,以为云深在生气,赔罪的口气又认真无比。
云深摘下墨镜,看着眼前的少年,口气清淡:“不要紧张,我没有生气。”她几乎有些失笑,这少年竟然要请她吃饭当赔罪,眼瞧着她都要比他大一轮,倒说得云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浅笑地抬头想要离开,却瞧见那少年眼睛睁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看,神色间,有明显的吃惊,好看的水眸里,凝满了哑然。1
云深不明所以,却也不想多问,点点头从他的身边走过,向着门口走去,外面似乎下了一点的雨,寒风有些猛烈,吹过她的发际。
她的脚步有些匆忙,却在恍惚间,仿佛身后有谁在叫着她的名字,云深仓皇地回头,人来人往之中,却没能找到那张,向她张盼的脸。
是错觉吗?虽然已经隔着七年的时光,虽然在很多时候,母亲出现在她的梦里的时候,总是背对着她,但是她记得她的声音,每每入了她的梦,总是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深儿,深儿,一声声的,都叫在了她的心肺上。
云深苦笑了一下,或许是这些日子精神有些恍惚,出现了错觉,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呢?
就算在这里,她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她怎么会不过来找她?云深转过脸去迎着风凉笑,唇际的笑容,却落寞如烟花。
云深不知道,如果那一天她能够多点坚持地回头去人群里寻找,也许,那人就会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往后的日子,她也就不需要那么兜兜转转多年。
那一天晚上,云深半夜被冻醒,卧室里有幽亮的光晕,云深抬起头,才看见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外,已经飘起了雪花。
那雪花反射着光,把她的卧室照得微微亮。
她是惊喜的,严寒的纳尔维克还没有迎来它的第一场雪,今年的锦城,竟然已经开始下雪了。
那飞扬的雪花在她的窗前打着旋儿,跳着那自由的舞蹈,义无反顾地扑向大地,覆盖那黄土青石。
从落地窗看出去,可以看见那散发着明黄光晕的鸦青色路灯,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白花花的雪,进入深夜寂寥的公路上,只有雪花在路灯的光晕下折射出孤寂的光,那银装素裹的树,那水色的夜,美极了。
被这寂寂飘落的雪惹乱了心思,再也没有了入睡的***,她赤着脚下床,拥了毛毯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素净的女子,有些出神。
如果可以,她很想回去纳尔维克,永远也不再回来,纳尔维克的雪下得缠绵,总能把人的血液封冻,在那样的冰天雪地之中,似乎连人的七情六欲,都被深埋。
只是,当她的手指轻轻地抚过眼角的时候,那细细的鱼尾纹便无处躲藏,她曾经也是可以清水洗面同样光彩夺人的,但是现在,却必须往脸上覆盖层层的脂粉,才能掩盖这些年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