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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迟揉了揉眉心,“谁都可以,怎么就是危安?他身家不干净,人也阴阳不定,意浓跟着他会吃亏。”
“伤心总比死心好。”周嫣如实说:“危社长确实是在追小姐,冯总,您给不了的,不妨碍别人来给,要不要是小姐的事,但至少她开心了、会笑了,生活不再为你左右了,她有权力看到更多的风景,这样不好吗?”
冯迟一个字都说不出,手一挥,“你先出去吧,我给她打电话。”
“那个,小姐她、她没有带国内的电话,我也联系不上她。”周嫣冒死说,说一个字就往后退一步,果不其然!冯迟发火了!抡起水杯就往墙上砸,滚烫烫的开水溅了一地,好几滴落到他手上眼都不眨。
“这才认识几天就胳膊肘往外拐?真长本事!”
“认、认识有大半年、追、追了有三个月了。”周嫣心惊胆颤,一溜烟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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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不得已给陶明非打电话,那头一声“嫣儿”听的人鸡皮疙瘩骤起。
“你赶紧的联系你老板,要唐意浓回个电话,冯迟知道她去美国了,他生气了。”
“他生气关她什么事?”陶明非悠悠然,“这气生的真是莫名。”
“你不懂啦!你只管照做就是了嘛。”
“好好好。”陶明非满口答应,“沈家那边好像也有点不对劲,沈御致都找到我这儿来了。”
周嫣急的一跺脚,“你们老板真会挑时候,好心办坏事!”
陶明非想说,危安哪里好心了,私心色心倒是一个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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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是当地时间晚七点。
唐意浓趴在睡椅上玩电脑,软融融的毛毯垫在手肘下,网上斗地主赢的那叫一个痛快。危安瞅了一会儿,她人机灵,打法灵活的很,赢了牌还要发消息气输家,惹的那头破口大骂。她在这端笑的合不拢嘴。
唐意浓仰头对危安咧嘴,“他们好笨哦。”
危安揉了揉她的头发,“没见过你这么坏的,赢的没有气度。”
她吐舌,“气度二字怎么写呀?”
“看我就知道了。”
危安笑的好俊朗,唐意浓摇摇头,“只看到了人面兽心。”
危安跨步坐上睡椅,挤的她直往边上挪,两人贴的近,她身上的香真好闻。危安不由凑近了些,“意浓,国内来了电话,沈御致和冯迟都在找你。”
后面那个名字听的她浑身一颤,反应分外明显。危安紧了紧指节,佯装镇定。
“沈御致找我什么事?”唐意浓垂下眼眸,竟然只字不提冯迟。
“沈老爷子的病情不太好。”
唐意浓一动不动,“他快死了吗?”
这个回答出乎危安的预料,皱眉道,“沈御致希望你回去一趟。”
“如果是死人了,我就回去。”
唐意浓突然俯身趴在毛毯上,不让危安看到自己的脸。她含含糊糊的说,“也许是真的很严重了吧?不然御致哥哥也不会这么急着找我,你说对不对啊危安?”
“不放心就回去看看他。”危安摸了摸她的头发,“意浓,你心里还是在意的。”
她却猛地摇头,声音低低的,“我才不在意,他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有他老婆也是个大坏人,落得这样下场真是报应呢,我妈妈在天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活着二十二年,没有一天不为此事耿耿于怀,我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他们,偏偏沈御致是我的软肋,我哪一次没有为了他而与沈家妥协?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好贱呢,嘴巴不肯落下风,言行举止却言不由衷。”
唐意浓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手腕上青筋隐现,危安用力搂住她,“意浓别哭。”
轻轻拂开被泪水沾湿、而紧贴脸面的头发,危安索性把她收紧怀中,“我知道的,你心比谁都软,这不丢人,我马上安排飞机送你回国好不好?心情不爽不想待了,我马上接你回美国。别怕,只要我在,你就有退路。”
危安真的说到做到,一个小时后唐意浓已在机场准备登机。危安没有陪她同行,看得出唐意浓小有遗憾。
“你多陪陪阿姨,告诉她我会给她打电话。”
“她真舍不得你,听说你要走,恨不得跟你一块上飞机。”危安笑的轻松,捏了捏她的脸,“进去吧,下飞机后有车直接带你去医院。”
也许是机场灯光太亮,刺的唐意浓眼睛发胀。告别后她转身,脚步又快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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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安的办事效率实在高,下飞机后专人领她上了车,一路畅通直到医院。病房号依稀记得,唐意浓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谈话。
“医生说最早都要明天才醒。”隐约听到这些,然后就是一阵哭声,听仔细了,是陈雅琴。
唐意浓推门的手迟迟放下,这一路仆仆风尘,到了门口竟然犹豫。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唐意浓刚准备离开,房门应声而开。
“是你。”沈盼菲惊讶,通红的眼睛还含着泪。
唐意浓动了动嘴角,一个敷衍的笑。沈御致跟着出来,看到她也是一惊,“意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几天了。”她往病房里瞅了瞅,漫不经心的样子,“听说他情况不太好,我正好经过就上来看看。”
“昨天突然昏迷,医生抢救后脱险,最早也要明天才会醒。”短期不见,沈御致明显清瘦,就连平日嚣张跋扈的沈盼菲,此时也憔悴不少。
唐意浓应了声,哦。
“那我先走了。”
“意浓。”被沈御致一把抓住胳膊,她扭过头,他眼里的哀戚一下子让心都绵软。
“爸爸不太好,你陪陪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我想他会很开心。”
就连水火不容的沈盼菲,也小声开腔,“帮个忙吧。”
唐意浓本来就是奔着这儿来的,很顺口的答应了。
病房里,陈雅琴守在床边一动不动,单手撑下巴望着昏迷不醒的沈诚。她只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置若罔闻,一心扑在了丈夫身上。
沈盼菲劝说陈雅琴先去休息,和沈盼菲二人离开了病房。
唐意浓走近,沈诚的眼睛紧闭,面容沧桑之余更多的是苍老,一个月而已,那个经历世事无常、纵横官场的省委书记,已然颓败。
唐意浓久久站立,半天才说:“御致哥哥,劳你费心了。”
沈御致一愣,倒水的动作停了停才继续,“应该的。我不撑着,沈家就完了。”
唐意浓深吸气,坐在沙发上一脸倦色。这段时间关于沈诚贪污受贿的报道减幅不少,想必是沈御致努力的功劳。只是影响已在百姓群里流传开来,流言四起,蜚语不少。沈诚一生铮铮铁骨、刚直不阿。就算病好了,也绝对受不了名声败落的打击。
唐意浓接过水杯,喝的急,呛的直咳嗽。沈御致轻拍她的背,“我听说,你和危安在一起了。”
她手一抖,缓了脸色,“没有。”
“哥哥还是那句话,希望你用心看人,不要被表面欺骗。你还小,有些人看不穿。”沈御致说的委婉,但意思明确,他危安就是个甜言蜜语诱哄年轻少女的恶人。
唐意浓倏地一松手,水杯重重磕在桌上,震的水花四溅。
“我喜欢冯迟人人反对,我和其他异性一起你们也反对。用心看人?你们又用了几分?冯迟是有眼无心,你呢,要做有眼无珠的那一个吗?你们口中他狡猾、花心的缺点,不也都是以貌取人吗?又凭什么对我说教,什么叫用心看人?就是在接触的过程中体会真情假爱,结果好坏不是评判标准,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双方都很真诚。”
唐意浓心里有怨,一字一字吐露出来,“不用猜,吊儿郎当的那个是我,危安他很有心,至少哄的我高兴,我这个年龄被人追求很正常,只要对方皮相过的去,我对谁都一个德行!”
她的话语带刺,更像是在撇清些什么。唐意浓说的脸红燥热,往沙发一靠,心脏砰砰跳。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下飞机后她就把电话开了机,移动信号重回服务区。
危安的名字和着铃声有节奏的滑动。
接听,或者,拒绝。
唐意浓的手指举步不定,眼一热,竟然有想哭的冲动。
这个电话还是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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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唐意浓的要求,沈御致让助理给她买来了纸和画笔。看样子她是准备晚上在这守着了,沈御致多日来总算得以放松,晚九点不到,和衣在沙发上睡着。
幽暖的光笼罩了全身,唐意浓给他捎了床薄毯,他睡的沉,连呼吸都重。蹲在地上,唐意浓两手叠在沙发垫,下巴撑在手背,和沈御致的脸贴的很近。
就如周嫣所说,和沈家别扭难受的十几年相处中,唐意浓为难,沈御致何尝不难为。
他有多疼她,她就有多有恃无恐。
“御致哥哥对不起,又对你发脾气了。”
唐意浓的声音轻,看他微微拧了下眉,很快又平整。
房间里只有各种仪器“滴滴答答”的清脆声响。
坐在病床边,唐意浓画起了画。沈诚像是熟睡一般并无病样。
这一晚她画了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