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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则是笑嘻嘻的说,哥,你别给我领回一个高头大马的红毛嫂子就成,我担心没法跟她沟通。
全家人只有他爸点头称赞,好,是应该去历练一下。
陈劲到了大学后,着实低调了一阵子。
在这里没人知道他是谁谁的儿子,谁谁的外孙,更没人给他特殊关照,连食堂打饭的大妈也不会看他好看多给他一勺菜。但他乐得自在,像一头从圈里跑出来的小马驹一样,贪婪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白天骑着从二手市场几十块淘来的自行车,穿梭在教室宿舍和食堂之间,晚上睡前打一会儿电脑游戏,或者跟舍友们扇几把扑克,又或者是跟上铺的兄弟下两盘象棋。
宿舍四张上下铺大铁床,住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八个兄弟,其中有一半都是农村考来的,还有一个特困生,他们和他以前接触的那些人完全不同,憨直淳朴,率真可爱。巴掌大的空间里回响着各种口音,飘荡着臭脚丫子味儿,连转个身都能撞到人,陈劲一开始极为不习惯,但是男人的适应能力天生强悍,于是不到一个月他就习惯了这种拥挤杂乱的群居生活。
周末的时候,去操场打打球,偶尔泡泡图书馆,要不就出去逛逛,这个陌生的城市对他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然而,十八九岁是个躁动的年纪,有种叫做荷尔蒙的东西时常在身体里乱窜。
H大是一所以理工科为主的院校,男女比例有点失调,陈劲所在的通信工程学院,女生更是凤毛麟角,即便是鸡毛级别的也被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给捧成了公主。
陈劲是见过世面的,什么清纯玉女啊妖娆女郎啊都没让他动过心,何况这些分不清前后的小丫头片子。可是他打了几个月的球,走遍了H市甚至邻市的名山大川文化古迹,发现身体里的力气还是大有剩余,于是,就有想法了。
其实也难怪,像他这种开过荤的半大个男人,冲动有余沉稳不足,最没定力了。好在H大男女比例再失调也是有女生的,又不是少林寺,就是少林寺还可以下山打个牙祭啥的,要不咋知道女人是老虎呢。再说了即便是本校没有,还有邻校不是,女人么,就怕你不想,只要想找就不愁没有。
上帝说,我要光,然后光出现了,陈劲想,小爷要女人,于是女人,准确说是女生,也出现了。
此女是历史系的系花,名叫何琳,是个古典美女,一头可以去拍潘婷的长直发,瓜子脸,大眼睛,一笑弯成两只月牙,樱桃小口,嘴边还有两个小梨涡。
说起陈劲和这个何大美女的相识,还颇有那么几分浪漫的味道。
第一次,是军训的某一天,有个迷迷糊糊女生起床晚了找不到班级,就稀里糊涂的插到陈劲他们班跟着跑步了。然后陈劲作为班长,清点人数时,就把她给拎出来了,害得她被教官骂,被一操场的学生笑话。
第二次,是几天后的迎新晚会,陈劲他们宿舍一群愣小子闲的蛋疼,于是跑去历史系看晚会,陈劲也被撺掇着去了,整天跟一群公的混一起,去洗洗眼睛也是好的。
何琳在台上跳孔雀舞,舞姿很美,身段很勾人,看得陈劲的室友们不是吸气就是吞口水。舞毕,何琳回后台卸妆,被一个高个儿男生挡住去路,一看还是个“熟人”,男生开门见山:“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室友想知道。”
然后,何琳把宿舍电话号告诉陈劲了,交换条件是他们宿舍的电话,以及他的名字。
再后来,故事就有点通俗了,男女宿舍搞联谊,最初对何美女起意的那哥们儿没捞着机会,倒是陈劲收到了包括何美女在内的秋波无数,只可惜那时候他清高着呢,谁都入不了眼。直到几个月后,陈劲不清高了,于是就何美女也就有机会了。
陈劲和何琳开始交往了,但是和他的预期有些偏差。何琳看似大胆,其实很保守,一个礼拜牵到手,一个月吻到嘴,照这速度,要把她拖上床,还不得一年?
陈劲有点郁闷,不是没想过要换人,但是何琳有她的特别之处,她虽然不肯轻易失。身,但是对亲亲摸摸这种小福利还是很慷慨的,而且她很会撒娇,很能满足陈劲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还有,她真挺漂亮的,带在身边也能满足虚荣心。别嫌他肤浅,谁没有过冒傻气的年少时光呢。
何琳是学文科的,一身的文气儿,她会背徐志摩,会背席慕容,还会仓央嘉措,她用隽秀的小字把那些唯美的诗句写下来,夹在陈劲的各种书里,让他时不时的发现惊喜,时不时的被男同学羡慕。
于是陈劲就当了大半年的食草动物,靠着闻闻肉味儿缓解吃肉的冲动,愣是用那些精神食粮把自己添了个半饱。
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何琳说她爱他,爱,多么神圣的字眼,虽然他一直不太相信这玩意,但是不信不代表不好奇。
作为一名工科生,陈劲时常出入实验室,他也有着强烈的专研精神,所以他也想知道,这个关于爱的实验,会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大一快结束的时候,也是两人交往七个月零十五天,陈劲的实验得出了结果。何琳红着眼睛找到他,说,我们分手吧。
陈劲很吃惊,他感觉自己被人抢了台词,关键是他还没打算说呢。
为什么?
我爱上别人了。
谁啊?
你不认识。
何琳走了,陈劲得出实验结论,爱这种物质,很不稳定。
陈劲遭遇失恋,被宿舍一群哥们拉到小饭馆安慰。他挺纳闷,自己也没表现出伤心难过的样子,为毛要被安慰,后来还是老大一语道破天机:“连老六这样的都被人甩了,我等还有出头之日么?”
众人叹气,灌酒。
老三是个愤青,喷着唾沫星子慷慨激昂的说:“现在的女人,都他妈太现实,只认钱不认人,什么情啊爱啊,见了房子车子统统让路。”
“就是,那张某某有什么好啊,长得跟癞蛤蟆似的,还不就是有个管用的老子吗,这年头,癞蛤蟆吃天鹅肉,我等大好青年却连麻雀都吃不着。”老大又开始长吁短叹了。
陈劲抬头问:“张某某是谁?”
“就是给你戴绿帽子的人啊。”老四大着舌头说。
老七人比较机灵,见陈劲脸色不豫,赶紧接话道:“六哥你别听他胡咧咧,他醉了,张某某就是跟那谁好的那个。”
老四还在挣扎:“你才醉了,你那天不也看着了,俩人都上宾馆开房了,不是戴绿帽子是什么?”
陈劲腾地站起身,把众人吓了一跳。
“老六,你没事吧?”老大不安的问。
“你们继续喝,这顿算我的,我有点事先走了。”
陈劲把钱包往桌上一扔,大步流星的走出小饭店,其余几人大眼瞪小眼,感觉不太对劲,留下一个看着醉鬼,其他人都追了出去,可是到外面一瞧,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陈劲来到女生宿舍楼下,没等一会儿,就瞧见何琳和一个比她高不了多少的男生手拉手从远处走过来,路灯下,那男生的脸坑坑洼洼,惨不忍睹,陈劲冷笑,他就输给了就种货色?
俩人到了楼下,难舍难分,搂在一起拥吻,陈劲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太恶心了,他曾经吻过的嘴,此刻被一只癞蛤蟆啃着,那岂不等同于他……
那边亲亲我我了许久,男生终于一步三回头的离去,而何琳,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生,就站在原地一脸痴痴的凝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何琳刚要转身,陈劲从阴影里走出来。她见了他,表情立即僵住,似乎想要逃,脚尖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动。
陈劲冷漠的想,算你识相,你要是敢跑,我就敢揍你,管你是不是女生,管这是什么地方。然后他开口问了一句话:“你跟他上床了?”
何琳闻言身子一抖,在不够明亮的路灯下,依旧能看出她的脸变得苍白。
“别让我问第二遍。”陈劲冷冷的说。他那时身上就有了些凛然之气,若是收敛起来,倒也像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子,可是一旦动了气,那气势就上来了。
何琳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哪见过这个,立即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咬着嘴唇,微乎其微的点了头。
“我记得你是今天上午跟我说的分手。”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子。
何琳吓坏了,她以为陈劲会骂她,或者是打她一巴掌,可是陈劲说完这句话后居然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出事了。政法系某男生被揍了,据去过医院探望的学生讲,伤势不轻,脸花了,鼻梁骨断了,身上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
政法系主任大怒,这种行径太恶劣了,一定要严惩。必须严惩,因为这个挨打的男生是H市某领导的儿子。
然后陈劲被停课了,针对这一起恶意伤人的事件,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