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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我想我可能低估了巫雪姬对景肃的情意。
即使自己深刻的明白景肃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满心渴盼着嫁给他,这该是怎样一种疯狂地执念啊!
猛然,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句很应景的话:“谁年轻时候没爱过一个渣?”
不过,景肃算不算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个不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
若是爱巫雪姬,为何不争取?若是不爱巫雪姬,为何不狠心回绝,不留下一点余地?想来他自己心中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巫雪姬金色滚边绣花的大红锦袍拖曳在地,下摆微微褶皱的地方还残留了几瓣沾着雨露的桃花瓣,淡淡地粉色,零星的分布在如血一般红艳的锦袍上。
仙乐热闹的响起,露台四面八方的云层上是前往天宫参加喜宴的仙人们,正殿里的仙婢们往来端着佳肴美酒,穿梭在正殿坐满的席位上间。我无心弹奏这快听了近百遍的喜乐,眼神好奇的大量着大荒这些年算得上最盛华的宴会。
礼部的司仪穿着一身红色的官袍,站在正殿凌霄殿汉白玉雕刻的巨型神兽边,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雪姬上神到!”
这声音响彻了九重天的山头,云端处的仙人听了这声呼唤,驾驭祥云的速度越来越快,巫雪姬在天宫仙婢的搀扶下郑重的一步步的踩上铺上了红色地毯的台阶。
忽然间,巫雪姬转过了头,她脸上的欢喜慢慢消逝,她看着刚刚花轿飞来的方向,那张明艳而动人的脸忽然染上了一抹茫然,眸中也如失去了焦距般恍然没了往日那令人心动的神采。只一眼,我瞪大了眼睛的看着她的那张脸开始变得慢慢透明,她的身体也仿佛处在元神的状体,慢慢泛白,而且一点一点的透明,就像宴会上准备的春脆饼般,风一吹,便会立马横生出重重褶皱,然后一片片碎裂开来。
可她的手臂被身边的小仙娥紧紧的搀扶着,那么真实,却又是那么令人心生恐惧的透明。
喜宴的热闹丝毫没有停滞,似乎所有的人除了我之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特殊的反应。
我悄悄的问着身边的绿笛仙子:“你可发现了巫雪姬上神的身子有点怪怪的?”
绿笛仙子瞄了一下左右,确定没有人发现后,这才微微将长笛从唇边移开,一脸不解的看着我,反问:“哪里怪?”
猛然一下,我竟然觉得周遭的空气有些阴森的冷。
四海八荒的老仙们团簇在一起就开始碎碎念,从上古洪荒年间的盘古大神说道今日今时将要继承大统的景肃,从蛮荒东皇钟大门被破开提到在雪域山盘踞一方阔土按兵不动的魔神一族,从子巫族的神脉扯到如今子巫帝君手中天君时常觊觎的宝物雪魂珠。
我听得津津有味,这内容丰富的程度着实大于了另一侧那些妙龄仙女们的闺中话题。
不过听到一半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始终想不起哪些地方不对劲,直到我看见了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止慕上神驾着仙鹤降落在露台的一角时,我胡乱动的手指僵硬了片刻,止慕上神呆了片刻,便又驾着仙鹤飞身离开了。
我这才后知后觉,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瞧见这大婚宴的另一个主角景肃的身影。
我抬起头,往殿中徐徐望去,天君坐在正殿的上座与几位德高望重的仙人寒暄。殿中那身刺眼的朱红色身影竟然徒生了一股萧条感。
我微微移开目光,云端中,不远处昊天塔的尖端冲出了厚厚的云层,高耸的塔身屹立在层云中,忽然,塔身动了一下,只是微弱的动了一下。
我微微眯着眼,想起昨日景肃向我提的那个要求,他说:“《倾九天》你能为我再弹一次吗?或许,明日我就听不见了。”
我一直以为他是对巫雪姬今日会不会老老实实的坐在花轿上嫁给他的不自信,可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这个假设显然不对。
唯一说的通的便是他早知今日的大婚,他会不在场。
露台中央的巨大的三角青铜宝鼎中的焚香已经烧完了第三支,等到所有的人都意识到我所意识的时候,这热闹的气氛就委实有些变味了。
众人便开始眼尖的发现,呀,东极青华大帝的女儿瑶芝仙女也不在殿堂。
我往人群中搜找了一番,瑶芝姑娘她还真不在。
景肃不在,瑶芝也不在。这一点认知便足够让在场所有的人开始浮想联翩了。
若是景肃真的和瑶芝一起私奔离去,那么今日的巫雪姬委实太可怜了,这么想着,我看向远处的巫雪姬,竟然有了一丝心疼,这么固执的姑娘啊!
殿口传送消息的一只仙鹤落下,凌霄殿的众仙突然躁动起来,我慌乱的起身,南海水君的一句话让我的大脑一阵空白。
隐约的,他们在说,景肃皇子带着天帝的口谕去了子巫山境收服了子巫帝君。
收服?什么叫做收服?
我还在细细纠结这个字眼的时候,却见一身如火焰燃烧般艳丽的红衣的巫雪姬猛然推开了身边的人,拎着华美的长裙跑出了殿外。
耳边忽然肃肃的风刮的我隔着面纱的面颊有些生疼,巫雪姬站在殿外,手拎着长裙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下来,就如天宫殿门前万年不变的玉石雕像般没了活力和生机。
我顺着她的目光缓缓向后看去,远方的苍穹还是那么高阔辽远,东方的艳阳照耀下的一切仿佛都被镀上一层柔和而华贵的金辉,耀眼而夺目。
那里有两个人驾着祥云并肩而来。
一个是同样穿着大红喜袍的景肃,另一个是粉色纱衣的瑶芝。景肃的手中是一只青铜色的破煞壶,朱红色的华光跃动,白色的元神安静的落在壶中,已然快消失殆尽化成一颗泣血的灵珠。
“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声,巫雪姬脚下的台阶突然踩空,她狼狈的跌落在地上,胡乱的扯了扯衣袍,抬起脸直直的看着远方的那身大红和粉色慢慢走进,然后泪水终于在看见景肃手中的元神时,滂沱下落。
她嘶声力竭的喊了一声:“父亲!”
听说巫雪姬上神在坐上花轿前,是他的父亲带着子巫族的子民在子巫山境的十里桃林内为她送驾。
听说巫雪姬上神头顶那顶华丽的凤冠,是他的父亲亲手为她戴上的,那是子巫族身份最珍贵的象征。
我想我恍然开始懂得“收服”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含义了。
上方的凌霄殿在景肃出现的那一刻终于安静了。我和其他的乐仙们收拾了乐器默默的让出了道来,我退到了凌霄殿台阶的下方,身旁正是还跌倒在地巫雪姬,满眼的泪花。
景肃一步步的向凌霄殿走去,可是他并没有走近巫雪姬,而是在她身边十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瑶芝倒是急急的走上了前,明媚的看着她,伸出了皓腕欲将巫雪姬扶起,她忽然俯下了身在巫雪姬的耳边轻语。
她小声的说:“雪姬,你的婚事是你的父亲替你求来的,如今你的父亲不在了,你又该如何?”
字字如利剑,如我是巫雪姬,怕是早已被刺的遍体鳞伤。
巫雪姬用尽力气猛然推开她,如愿的,瑶芝又文弱的跌倒在地。
“巫雪姬,你一定要这么的蛮横吗?”景肃扶起了瑶芝,一个字一个字的冷声对巫雪姬说。
“为什么?”巫雪姬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破煞壶,我知道,那里安详的躺着她最亲的亲人。
“子巫帝君自愿化身为灵珠助我父亲统治四海八荒,雪姬,你不要忘了,父族的恩怨本来就不是我们该管的。”景肃如是说。
“不该管?那我们的大婚又算什么!你竟然利用我们的大婚杀害我的父亲!”巫雪姬尖锐的质问着景肃,陡然不觉胸前的衣襟已经被泪水沾湿了一大片。那声音落在我的耳畔,意外的恒生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雪姬,我们的大婚时你的父亲求得旨,我父君下的旨。”景肃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或许他在面对巫雪姬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的表情。
“于是,你想说,与我成亲也是你逼不得已,这种下场便是我咎由自取吗?”巫雪姬低着头独自喃喃,随即呵呵的笑出了声来,她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抬起那张满脸泪痕的脸,清冷的望着对面面庞依旧如玉的景肃,我突然发现,巫雪姬望向景肃的眼神失去了以往的炽热,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天帝乘着灵兽远远的飞来,悬在半空中。
景肃走上前将破煞壶交给他,“父君,儿臣没有找到血魂珠。”
“哦?竟不在子巫帝的身上。”天帝叹息了一声。
巫雪姬忽然疯了一般的飞上天空想要夺下那只破煞壶却被一道巨大的结界弹至在地上,上方传来了天帝怒不可遏的生硬:“巫雪姬,你莫要放肆!”
“血魂珠?”巫雪姬笑着将语调凄凉的上扬,她将拳头握紧,手中似乎捏住了什么,她有些透明的身体看着淡漠的景肃笑得悲哀,然后捂着胸口颤颤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