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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乔茫然地摇摇头:“我没看过。”
“啊?”喜欢失望地看着他,“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
“你都说了那是童话。”李乔简直快无语了——他真的搞不懂她脑子里哪来这么多古怪的东西。
她好久没有动静,倒是李乔好奇地望向她:“你干什么呢?”
“看小说。”她头都没抬一下。
“什么小说,好看吗?”李乔站起身,凑到她身前。
“《长腿叔叔》,”喜欢敲敲书页,“茱蒂在信里告诉长腿叔叔她发现了一本书,上面都是杰夫小时候留下的很好笑的注解,然后她猜想那个戴着丝帽拿着手杖总是很严肃的杰夫也曾经是一个善良,肮脏,红头发的小男孩,在楼梯上爬上爬下,老是吵着要饼干吃。”
“杰夫就是长腿史密斯叔叔。”
“我早就猜到了,”喜欢得意地瞅了他一眼,“我喜欢他。”
“我能理解小女孩对于成熟男人总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李乔好笑地看着她,“你已经有个长腿爸爸了,知足吧。”
“He’s not my type。”提到自己的父亲,她的小脸就皱到一起了。
“你几岁?”她突然发问,表情神秘。
“三十三。”
“比我大这么多,”喜欢郁闷地算了一下彼此间的年龄差距。
“所以,请你不要再用“喂”来称呼我,要么叫叔叔,要么叫干爹。”李乔笑着摸摸她的头。
“才不要认你做干爹,”喜欢不爽地躲开他的魔爪,“一个爹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我有病才会再找一个刺激我。”
“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像杰夫那样,调皮捣蛋,然后总是惹你妈生气?”她歪着脑袋问他,一脸狡黠。
“没有。”李乔静静答道。
“切。”喜欢对于他的答案嗤之以鼻。
“我很小就没有妈妈,所以也没机会惹她生气。”
寂静的夜里,轻轻的一句,似乎冻结了室内原本温暖的空气。
喜欢怔怔地望着他的侧脸,没有错过他眼底闪过的一丝痛楚。
——怎么办?她好像说错话了。
他嘴角的伤还微微泛红,想起那天在医院的情景,她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犹豫了半天,她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三个字。
李乔淡淡一笑,伸手捏捏她的脸蛋:“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带你去玩。”
从她这别扭的语气,就知道她不是一个习惯跟人道歉的孩子,然而听到她这一句,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意。
“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喜欢难得乖巧听话,收了小说眼巴巴地望着他。
“你不是已经把我床给霸占了?”合上电脑,李乔上床拍拍身侧的空位,“睡吧。”
房间内只剩一盏落地灯发出微弱的光,黑暗也因此变得温柔起来。感觉到纤细的手臂大剌剌地挂上他的腰,李乔忍不住叹了口气——除了她之外,陪他睡觉的“女人”哪有这么小年纪的?要是让他那帮朋友知道,免不了一顿嘲笑。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可以听见沙沙的声音混在风的呼啸里,而房间里却是这样的静,静得喜欢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
虽然他没有父亲高大,但他的胸膛很宽,随着呼吸起伏着,温热地熨着她的脸,他的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味道,不知是沐浴液还是别的什么,很清淡,却让她闻得晕乎乎的,很舒服,也很想就这么睡过去。
“喜欢,不要抱这么紧,”他轻轻开口,声音在胸腔里低沉地回荡,传到她耳里,“这么大了怎么还喜欢和人一起睡。”
“我已经忘记上次跟我妈睡是什么时候了,”她闷闷地回答,“我很小就开始一个人睡,根本就争不过老爸。”
李乔微微一怔。
其实他能理解的——如果不知道幸福什么时候会忽然失去,那么只好紧紧抓住现在的每分每秒,叶听风对于冷欢的感情就是如此,那一个向来睥睨天下的男人,只有这一件事让他无能为力,所以,即使是自己的女儿,他也不会让步。
只是不知道实情的喜欢,却因此有了心结。
心里有股怜惜涌起,他抚了抚她柔软的头发:“总有一天也会有个人想只抱着你睡,谁也抢不走的。”
“那你呢,”娇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你想抱谁?”
他的身体有片刻的绷紧,喜欢屏息等待那个早已知晓的答案,他却没有说话。
“李乔,你就像加伊。”她轻声呢喃。
一个人待在冰雪皇后的宫殿里不冷吗?一直这么下去,心都会冻僵的。
“你在说什么?”李乔迷惑地问。
喜欢窝在他胸口笑起来,脸有些发烫——如果能永远靠在这个温暖的怀里,也挺好。
“那我就做格尔达好了。”
去了那么多地方,等了那么久,就是为找到你。
李乔微笑,已有一些困意,并没有再问她,反正小孩子的心思,实在是费解。
“快睡吧。”他无可奈何地哄她。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吵你。”
“说。”
“以后一定要带我去拉普兰德。”喜欢轻轻开口。
八、你给我道歉
一觉醒来望向身侧,却是空空如也。
李乔微微蹙眉,坐起来唤了一声:“喜欢?”
“这里这里!”精神抖擞的声音连连应着,喜欢手上拿着几页纸,蹦蹦跳跳地跑进卧室。
“你在搞什么鬼?”李乔疑惑地看着她莫名兴奋的笑容,“难得不赖床。”
喜欢没回答他,径自跑到他书桌抽屉里翻来翻去,嘴里嘟哝着:“有没有印泥?”
李乔摇头。
“啊——”喜欢失望地瞅了他一眼,下一刻却又像想到了什么,咚咚地跑到厨房,拿回一罐巧克力酱。
豪气干云地拧开盖子,她吩咐道:“手给我!”
没等李乔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被她抓着往巧克力酱里一蘸,然后食指按在纸上。
“你一大早发什么神经?”他没好气地把那两张纸拿到眼前,顿时哭笑不得。
我谨保证有生之年一定要带叶喜欢去拉普兰德——工整的印刷字体,中英双文,年月日俱全,一式两份,都留下了他的指印。
“口说无凭嘛,你昨晚答应我的,所以今早我就打印出来,免得你忘掉,”喜欢得意地一笑,“怎么样,效率高吧?”
李乔鼻中哼了一声:“小丫头,一般合约上还要注明如若毁约该怎么处理的。”
“这一份没有,”喜欢朝他危险地眯眼,“你想都不要想有毁约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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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西海岸。
深蓝的天,暗沉如墨的大海。
潮湿阴冷的风在窗外呼啸,而明亮的大厅里,却是灯红酒绿,暖意醺人欲醉。
璀璨的水晶灯下,却是朦胧的烛火,在维多利亚式的烛台上摇曳,喜欢窝在壁炉边的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挖中手中的甜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说什么带她来玩,不过又是这种千遍一律的宴会,真的是很无聊。
娇媚的眼眸往人群望了一圈,视线挡住了那个优雅的身影。
李乔端着个酒杯,正和人聊着什么,时而点头微笑,姿势潇洒。
喜欢远远地瞪了他一眼——他笑得好假,像戴着面具一样,可还是有一帮女人被他撩拨得晕头转向,前仆后继。
不过,他可真是好看哪。
喜欢叹了口托着下巴,贪婪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个遍,从小就喜欢美好的东西,看上眼了,就非得到手不可。想想直到现在,她还没有真正尝到失望的滋味,眯眼看向远处的那个男人,她狡黠地一笑——至于他,她想也是既可望,亦可及的。
喝掉剩下的酒李乔随手将杯子放入侍者的托盘里,转身看向壁炉那边,娇小的身影不知何时隐入沙发的角落,他疑惑地走过去,却看见安心的睡颜。
酒精开始在身体里发挥作用,觉得有点热,他拉开一旁的雕花门,走到外面的阳台上。
铜制落地灯的一旁,早就站着一个女子,火红的晚礼服,完美漂亮的锁骨,纤巧秀气的肩——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清冷飘渺,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哀愁缠绕于她的眉间,让李乔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你不冷么?”他问。
她依旧是沉默,就在李乔认为她没有听见自己说话时,她轻声开口:“冷,不过能感觉清醒一点。”
李乔一笑,脱下自己的西服:“那至少也要保证不能冻僵,人脑在一定的温度下才能正常思考。”
那女子一怔,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递来的西服上,倒也没跟他客气,接过来披到自己身上。
“小姐,”侍者推开门,“你刚才要的Tiramisu。”
她的声音很轻,李乔却是整个人一震。
他终于知道她为何给他这样的熟悉感——记得很多年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