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如他,早已放弃曾经对亲情和爱情的奢望。
“我不要听!”下意识地,喜欢捂住双耳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仿佛他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是有毒的一样。
他到底想说什么?为何她的心里这样的慌乱,害怕?
“喜欢,”他用极温柔的语气唤她,却残忍又强硬地拉下她的双手,“你听我说——”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他们循声望去,却看见天际的流光溢彩,魔幻不似人间,生生地夺去所有人的呼吸。
“是Aurora!”喜欢激动地喊,拉着李乔在雪地里蹦跳,那一瞬间,连李乔都震慑于眼前的美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淡绿、紫红的绸带在深蓝的天幕下飘舞翻动,这迷人的Aurora,就如爱人的眸光,变幻莫测,却叫人难以自拔。
“李乔,”喜欢忽然安静下来,抬头望着他,“如果连极光都可以遇见,为什么不可以相信别的梦想?”
李乔依旧沉默,喜欢看见绚烂的天光映在他的脸上,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知道我刚才许了什么愿吗?”他终于开口,语气平静。
她望着他。
“希望你放弃我,喜欢。”
……………
希望你放弃我,喜欢。
这世上有没有第二个人,生日许愿是要另一个人放弃他,不要去喜欢他?
即使有,想必也是少之又少。
一开始,她真的不相信他竟会那样对她,然而三年过去,时间的流逝中,她渐渐意识到他的决心。
天台的风有些大,裙裾翻飞时,有阵阵凉意随之袭来。喜欢抬起头,望向那片深蓝的夜空。
纽约的高楼太多,霓虹太亮,星光不是被遮掩就是显得黯淡,于是她常常在夜晚一个人爬到天台仰望。
只是,又怎会一样?
她常常想起那夜的极光,他歉疚却坚定的眼神,流动的天光映在他脸上,橙绿紫蓝,他是如此的英俊好看。
楼梯口有脚步声出来,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她的视线。利落的黑发,俊美的脸部线条——喜欢的心跳有一瞬的停止,难以置信地站起来,梦游地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是你吗?”她喃喃道,眼神有些迷蒙。
“谁?”低柔却又全然陌生的声音破除了那一刻的魔咒,喜欢盯住眼前的容颜,对上一双深蓝的眼眸。
不是他,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抱歉,认错人了。”失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默默地与那人擦身而过。
十五、痛就哭出来
一下重重的敲击之后,琴音嘎然而止。
“三十遍,”清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对这首Nocturne有偏爱么?”
喜欢站起身,一言不发地与那人擦身而过。
有所偏爱的,不是她。
曾经她听到烦,也从来不弹,而这些日子以来,她却疯狂地重复这首曲子。
“站住,”那人的声音掺上几许冷意,“作为一个学生,你就是以这种态度对待老师的?”
喜欢转过身,明亮的眸子直视他:“现在是课下。”
“课上也没见你多专心。”
会在他课上走神的,实在少之又少。那么多崇拜与敬佩的目光中,只有她托腮望着窗外,漫不经心,却又似乎很茫然的样子。
喜欢凝视了他几秒,转身继续往前走。
“任性的小孩,”他居然低低地笑出声,“你母亲没有教你要尊重师长吗?”
迈出的脚步顿时止住。
——喜欢,如果你不想写作业,那就不要写,拿个零分回来,至少是诚实的,你把李乔替你写的交上去,是在侮辱你老师的智慧。
尤记得那年的寒假,母亲生气地训斥她,当时她满不在乎,而现在,她多想再听她说教一次。
记忆如洪泄铺天盖地,随之而来的是胸口蔓延的痛意,生生地逼出眼底的泪,仓皇中,她拔腿狂奔。
“喂!”呼喊声被她抛在身后,楼梯的转角,她重重地摔下去。
匆忙的脚步声跟了下来,伴着一声焦急的问候:“怎么样?摔到哪了?”
喜欢动动手脚,关节处都是一阵刺痛。
“痛就哭出来。”他的声音已恢复平静。
忽然间,像是某种咒语被解开,眼泪终于不受抑制地滑落连脸颊,一发不可收拾。
“你——”男人诧异地看着痛哭出声的喜欢——有这么痛吗,此刻她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
“他们都要我笑,因为我笑起来像妈咪,可是我真的好想哭……他们都瞒着我,没有人告诉我妈咪得的什么病……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会总惹她生气,也不会总是到处乱跑,不陪在她身边……”
她哭得那样厉害,全身都因抑制不住的抽泣而颤抖,恍然不觉自己靠进他的怀里,像一只迷路的小猫。
“其实我是个坏孩子……我一直嫉妒妈咪,爸爸爱她……李乔也爱她,就连爸爸替我起的名字……都是因为她……可是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
男人沉默地听着,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他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她,静静地聆听。
怀里的人儿哭得累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可嘴里却还在喃喃碎语。男人的目光落在那张泪湿的俏颜上,眉头紧了紧,轻轻地叹了口气。
圣安德鲁斯阴雨绵绵。
母亲长眠的地方靠海,是因为她对父亲说过,她喜欢住在海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只是这一年的冬天,却似乎怎么也到不了尽头。
一直以为,生命是喧嚣而明亮的,可忽然间,风云变色,有一个人就这么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能体会心突然间缺掉一块的感觉么?空落落的,只剩记忆斑驳的暗影,一遍遍地提醒着从前,那些永远消逝的从前。
书上说,如果一个人去世了,是去爱她的人心里。那么,有没有人知道,活着的人该何去何从?
向来英伟的父亲憔悴了很多,很多时候,他只是坐在阳台上不说话。
有什么东西从他手中掉了下来,在地上发出轻响。
喜欢走过去捡起来,躺在手心里的,是母亲常戴的那枚Emporio Armani的耳钉,银色的飞鹰。
“喜欢,你知道么,”父亲的声音有些低哑,“这枚耳钉其实是我的,当初我硬要给你妈咪戴上,她的耳洞已经堵了好久,结果痛得眼泪都出来,真没用。”
喜欢看到他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却哀伤得让她不敢直视。
“爸,我替你戴上好不好?”她微笑,手有些颤抖。
叶听风点点头,合眼靠在椅子上,眉间的褶痕更深了些。
…………………………………………………………………………………
喜欢撑着伞,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雨幕中,他如沉默的雕像。
三年没见,却仿佛隔了一辈子。
呵,忽然间有些想笑,她才十四岁,却觉得自己像四十岁。
若母亲没有去世,也许她还在美国,而他亦不会从中国过来。
一步步地走到他身边,她的个子不知不觉已到他肩头了。
“嗨。”她说。
他转过身看她,双眼微红。
在医院的那晚,她看见他站在门外,久久地仰着头,月光下泪湿俊颜。
“你长高了,喜欢。”他轻轻地开口。
“嗯。”
还好,他没怎么变。
“喜欢,我现在觉得,其实我很幸运,”他注视着墓碑上的容颜,“因为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她。”
得到之后再失去,比从未得到要痛苦得多。
“我从来都不知道妈咪有这样的病。”她咬唇,水气冲上眼眶,在他面前,她总是如此软弱。
“不要内疚,”他叹气,抚了抚她的头发,“瞒着你是怕你担心。”
“也不要哭,喜欢,”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要笑,你笑起来和你妈咪一模一样。”
喜欢望着他,无比心酸。
父亲喜欢她笑,他也要她笑。
他知不知道他有多残忍?
当她想哭的时候,他要她笑。
当她笑的时候,他却说因为她笑起来像母亲。
十六、你在看谁
乍暖还寒时分,空气里有微微的凉意。
她把身体蜷起来,埋在被子里,不想睁开眼。
有人坐在旁边,呼吸平稳而舒缓,偶尔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轻而脆地,一下,又一下,莫名其妙地拨动她的心弦。
“好吵。”喜欢拉下被子,望着床边的那人。
“你睡得够久了。”蓝眸饶有兴致地与她对视,发现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是全然的理直气壮——真是个古怪的孩子,好心送她到医院,她一醒来却连句谢谢都没有,反而不满他影响她的睡眠。
“多久?”喜欢坐起身,打量手臂上包扎的地方。
“一天一夜,膝盖上还有擦伤,也处理过了,医生说你过度劳累,严重缺乏睡眠,”男人凝视她,“我很好奇,你晚上都不睡觉的么?”
喜欢淡淡地瞥了